東區(qū)緝捕的任命儀式原則上根本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只需城主任命后,向上報備登記就行,況且秦狩根苗正紅的,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上官雄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為了給秦狩造勢。
一來畢竟秦狩還太年輕,他也怕秦狩鎮(zhèn)不住場子;二來也是讓秦狩混個臉熟,同時震懾那些心里有小九九的不安分子,算是變相警告:秦狩是我的人,誰都得給他面子。
看似是為秦狩“樹大招風”,實際則是明著護坦。一直不聲不響的,秦山就是前車之鑒。
儀式就在軍部的校武場舉行,地方夠大,夠?qū)挸?,軍隊也正好可以來維持現(xiàn)場秩序。
第二天一早,整個平陽城早早就開始熱鬧起來,除了東區(qū)的百姓,很多百姓都不知道這位新任的東區(qū)緝捕長什么樣,趕早趕場,能靠前排點還能看得清楚些。
城門口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一些江湖人的身影。
有風塵仆仆的江湖客,獨行者之類,也有成群結(jié)隊的幫派宗門勢力。
此時的城門口,一支統(tǒng)一身穿白色繡衫的隊伍顯得尤為惹眼,除了領頭的看起來年紀比較大,其他的全是十七八歲至二十幾歲模樣的年輕后生,俊男俏女。
“嘁,師叔,不就是個小城緝捕嗎,用得著把我們都帶出來嘛,我修煉時間寶貴著呢”走在后排的一俊秀少年手枕腦后,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副玩世不恭,百無聊賴的樣子。
“想我吳迪怎么說也是宗門內(nèi)未來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作為宗門未來的頂梁柱,此刻應該多加修煉才是,怎么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噗,九師兄,要是大師兄聽見你這話又要打你屁屁了”,一旁的一個小丫頭忍不住掩嘴嗤笑,
“切,那是大師兄,我這個做師弟的照顧他面子,讓著他而已,這叫尊重”吳迪不以為然,翻了翻眼皮。
聽到這厚顏無恥的解釋,一行眾人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上一次,他們這位九師兄,就是調(diào)侃一位門內(nèi)師妹說聊聊人生談談理想,結(jié)果被大師兄當眾脫褲子打了一頓屁股,不嚴重,也就是三天不能坐,只能趴著睡。
笑歸笑,大多數(shù)人心中差不多其實都是這想法,他們白羽宮好歹也是榜上有名,排的上號的大派,也是平陽城周邊乃至整個泗水郡里為數(shù)不多的頂尖勢力之一。
能跟著長老出來的,必然都是精英弟子,
自覺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感難免會有些。
領頭的馮長老瞪了一眼吳迪,這個刺頭兒當真是難以管教,嚴肅的說道:“笑什么笑,這位新上任的緝捕年僅二十歲不到,已是赤霄境中期,你們一個個還在這里自命不凡,此次事了都給我回去面壁思過!”
馮長老看著吳迪,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你吳迪,真的是臉皮厚到無敵了,回去后給我抄寫一千遍門規(guī)!”
聽到馮長老的怒斥,俏男俊女們頓時一副苦瓜臉,也有人不忿:我又沒笑,都是九師兄的錯。
“我抗議!”
“抗議無效!”
“等你什么時候能修煉到赤霄境中期再說!”馮長老的臉色相當難看,作為白羽宮的執(zhí)法長老,這吳迪真的是個能惹事兒的刺頭,天賦不錯,惹事的能力更不錯,幾乎是戒律堂的??土?。
一天天吊兒郎當?shù)?,導致他十九歲了,才剛剛勉強堪入赤霄境。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馮長老說的內(nèi)容,二十歲的赤霄境中期,也就是說這個新上任的緝捕才二十歲?
俏男俊女們苦瓜臉凝固了,二十歲,那是什么概念,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師兄,二十歲時也才赤霄中期吧,也就是說這個新任緝捕是和大師兄同一層次的。
看到這些弟子的表情,馮長老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些弟子優(yōu)越感太強了,哪怕是在宗門內(nèi),也沒有什么競爭的思維,導致空有天賦,實力不濟的現(xiàn)象。
正因如此,宗門內(nèi)才決定這次帶上這些門內(nèi)的優(yōu)秀弟子來長長見識,刺激一下也許能讓他們有些長進,另外馮長老也是帶著另一項任務來的,有求于平陽城。
吳迪撇撇嘴:“切,抄就抄,不就是一千遍嘛,等我當上宗主,天天讓你個死老頭兒抄門規(guī),一萬遍啊一萬遍”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哪有”吳迪頭搖的跟撥浪鼓兒似的,“我在說,我們是不是該找個人問路,太長時間沒來,這里變化有點兒大”
說著,這家伙四處張望,剛好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眼睛一亮
連忙揮手走上前:“嘿!哥們兒,等等,等等”,
這家伙插科打諢的能力看得馮長老一愣一愣的,
接下來聽到一句“兄弟,小弟初來乍到,不知道這平陽城哪里有地方可以和佳人聊聊人生,談談理想的地方”,
馮長老瞬間臉黑,同行的女弟子們也是臉蛋兒一紅,羞的不行。
秦狩被問得一臉懵逼:這哪里來的奇葩?
這話聽著,不就是風花雪月,一支紅梅嗎?
聽在秦狩耳朵里:兄弟,青樓怎么走?
“呃...”
看著對方那清澈的眸子,秦狩一臉的尷尬,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這貨咋這么“禽獸”?
馮長老立馬走上前給了吳迪一個爆栗,握拳賠笑道:“門下弟子不懂事,讓小兄弟見笑了,請問這軍部校武場怎么走?”
吳迪揉著腫起的大包,一臉忿忿:“原來你個老東西也不知道,切,丟人,我要讓你抄十萬遍!十萬遍啊十萬遍!”
秦狩這下明白了,估摸著也是來參加他的任命儀式的,看這些人統(tǒng)一的白色裝束,應該宗門之人,關鍵是,眼前這個老者的修為他看不透。
“前輩客氣了”秦狩恭敬回禮:“晚輩也正要去校武場,前輩不介意的話,就讓晚輩帶路吧?”
“呵呵,那就麻煩小兄弟了”馮長老對秦狩的謙恭態(tài)度十分滿意,瞥了一眼吳迪,就氣不打一出來,人比人氣死人哪。
當馮長老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聽到秦狩對吳迪說了句:
“這位師兄,此街向東走到頭左拐,有一家‘清樓’,著實不錯”
“嘿嘿,曉得曉得”
某人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哪里知道,此“清樓”非比“青樓”,
“幾年沒出山,這世道變了嗎”
...
有著吳迪這么個不著調(diào)的家伙,秦狩一路上很快就和這家伙熟絡了起來,他們這行人,都是來自白羽宮。
沒見過,多少也了解過,起碼在平陽城隸屬的泗水郡管轄境地內(nèi),這個白羽宮,也能排的上前三。
江湖上的勢力多如牛毛,宗門林立,數(shù)萬年的發(fā)展,優(yōu)勝劣汰。傳承至今,目前江湖上公認的最強勢力,當屬一教二門三派四宗,再往下就是三十二天宮、七十二地幫了,當然,大燕皇朝不算,本身大燕就是天下最大的勢力。
白羽宮,正是三十二天宮里排名第三十位的大勢力,不容小覷。
通過其他人的交談,秦狩十分詫異地了解到,這個問自己青樓在哪里的奇葩,竟然是白羽宮十大弟子之一的九師兄,號稱“白羽箭”,名字吳迪,“無敵”也是很囂張的有木有。
白羽宮內(nèi)門外門弟子數(shù)千人,只有內(nèi)門的前十才能被稱為十大弟子,得到宗門的大力培養(yǎng)。而且這個排名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一定的限制。
一旦年齡超過二十八,或是修為突破至碧霄境,便會讓出十大弟子的位置,出任宗門執(zhí)事,甚至長老一職。
秦狩能看得出來,這個不著調(diào)的家伙年齡絕對跟自己差不多,可能還要小一些,赤霄境初期的實力,這還只是第九,但這第九到第一之間,還有一個大階。
他可沒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會比吳迪厲害,白羽宮的功法和武技,絕對不是《三刀流》、《混元功》這種貨色能比的。
也許用熒惑能強一些吧。
可眼下,這個不著調(diào)的家伙還真是搞笑的很,只能說,這家伙,很對自己胃口。
“誒,兄弟,聽說你們平陽城這次新上任的東區(qū)緝捕才二十歲?”
吳迪攬著秦狩的肩膀,一副江湖兄弟的做派,看得馮長老眼皮子直跳,一頭黑線:有辱門風。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十九半”,秦狩啞然一笑,這不是在說自己嘛
“赤霄境中期的修為”,
“哦,很厲害嗎?”
“應該很厲害吧,聽說他可是一刀殺了虎陽寨的土匪頭子老刀把子的,那可是真正的匪盜”,秦狩心里給自己“評價”了一下:
“我等習武之人,就當如此,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縱劍江湖,快意恩仇,豈不快哉!”
慷慨激昂,讓一旁的白羽宮年輕弟子們聽得一陣熱血沸騰,書上就是這么說的,這幫中二少年不被帶動才怪,就連馮長老都頗為贊許地看了秦狩一眼。
“說得好!江湖兒郎當是如此!”吳迪重重地拍了一下秦狩的肩膀:“俠義江湖,兒女情長,方顯英雄本色!”
呃...
這是一碼事兒嗎?
“可惜了?”
“可惜啥?”
“如果我吳迪在平陽城,也就輪不上你們這個新上任的緝捕啥事兒了”
“呵呵”
“不對呀,九師兄?”旁邊有個小弟子插了句話
“怎么不對?”
“如果這個新上任的緝捕在我們白羽宮的話,你可能就不是九師兄了”
“......”
從城門到校武場的距離不算太遠,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被吳迪這個奇葩貨愣是拖了有二十分鐘。
指著前面不遠處校武場的軍營大旗,秦狩朝馮長老拱拱手:“前輩,前面就是校武場了,晚輩還有要事,就不帶路了”
馮長老一臉溫和地點點頭:“謝謝小兄弟了,那就此拜別了”
作為一名大宗門的執(zhí)法長老,青霄境的高手,能朝一名素不相識的晚輩擺出如此態(tài)度,真的是十分難得,這讓秦狩對白羽宮有著十分的好感。
轉(zhuǎn)身就要走,一旁的吳迪高聲叫道:“哎,還不知道兄弟你叫啥名字,改天一起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秦狩一腦門黑線,
拱拱手,
“在下秦狩——”
“好名字——秦——狩?”
吳迪語塞,禽獸?
嗯?秦狩?你是秦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