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病態(tài)瘋魔美人蛇蝎
“蕭沉怎么樣?你沒事吧?”
看著那一身是傷的小孩,徐老師眉頭緊蹙,彎腰將他扶了起來。
“走,老師帶你去醫(yī)院。”
話落,蕭沉看著徐老師搖了搖頭,便走了,什么話都沒有說。
然而當(dāng)徐老師觸及到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的時候著實被震驚了一下。那目光幽深得就好像那深不可見陰寒的黑洞,只余對這世間的冷漠和無所謂。
樹影下他的身影踉蹌,步履維艱,但是每一步他走得都異常的堅韌。
見之,徐老師沉默了片刻,最終沒有再追上前。剛剛他那個眼神明顯是不想任何人接近他。明明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那周身的氣質(zhì)卻仿佛歷經(jīng)了這世間的風(fēng)霜一般,一時間徐老師也有些無措。
夕陽漸下,晚霞如同水墨一般暈染于高空之上。前面那身形遲鈍略顯笨拙的人,他的身影被霞光拉得冗長。
而在距離他百來米處一弱小的身影則緊緊跟在他身后。眸光落在他身后的衣襟上沾滿的觸目驚心的殷紅的鮮血還有那一瘸一拐的腿上時露出了愧疚又復(fù)雜的眼神。
蕭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回到家,白一就在屋里急忙忙地不知在翻找著什么。
白媽媽見狀,問道:“一一,你干嘛呢?”
“媽,上次你從外地帶回來的那個……就是治療跌打損傷的那個,那個很貴的藥水去哪里了?”慌里慌張的白一說出口的話都有些混亂。
“你受傷了?”
“沒有,是……”
當(dāng)白媽媽探究的眼神落在白一身上時,白一話鋒一轉(zhuǎn),回答道:“是小依!”
“小依怎么了?”
“小依昨天不小心摔傷了,我就想著拿那個藥水給她擦擦?!?p> “真的?”白媽媽似還不信般又確認(rèn)了一遍。
白一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點頭。就聽聞白媽媽道:“你等著,我給你找找!”
“一一,藥……”
半響后,當(dāng)白媽媽拿著藥水出來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一一,一一……”
當(dāng)小依的聲音郝然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白一就知道事情不好!
“阿姨好!”
當(dāng)白媽媽的眸光落在那健健康康毫無損傷的小依身上時,細(xì)長的眉毛蹙了蹙,“小依,聽說你摔傷了?怎么還到處亂跑呢?”
聞之,小依一臉茫然。見狀,白媽媽心下了然。
問道,“一一,你老實說,你要把藥拿給誰?”
聞言,白一低垂著腦袋,半響才開口道:“蕭沉受傷了?!?p> 話落,白媽媽目光一厲,“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接近蕭家的人嗎?你怎么這么不聽話?”
“媽,我……”
“我什么我?你現(xiàn)在長大了連媽媽的話也不聽了是吧?哈?”
白一默然。
正當(dāng)白媽媽在教訓(xùn)白一的時候,白爸回來了。
“你有話好好說,干嘛老這么訓(xùn)孩子?”
聞之,白媽媽橫眉倒豎,道:“你還有本事說了?平時怎么沒見你管管她,凈知道賭錢去!”
“你怎么又說起這事了?”
“你有本事做還不讓人說了?……”
趁著白媽媽白爸爸在吵架的間隙,白一正準(zhǔn)備拿著藥逃跑的時候,卻被白媽媽老鷹拎小雞一般給關(guān)進了房間。
“媽,你放我出去?。 狈块g內(nèi)的白一一臉氣憤。
見白媽媽沒有反應(yīng),白一又求助于白爸。
“爸、爸,你快跟我媽說說,把我放出去?。 ?p> 然而當(dāng)房間外的白爸目光觸及到白媽的那個鋒利的眼神,表示也無能為力。
白一不知道這是她最后一次見蕭沉了,若是知道的話她會想方設(shè)法地逃出來嗎?然而這世間之事沒有早知道。
再見已是經(jīng)年。
——
“欣兒?”一蒼老的聲音響起,渾濁的目光落在那一身紅衣妖嬈嫵媚的女人身上,眸底隱隱有水光波動。
烈焰紅唇,膚白貌美,抹胸紅裙包裹著緊致凹凸的曲線,外面披著一件女式黑色西裝外套。一頭大波浪隨意地披散在腰間,一黑色的墨鏡遮去了她眸底所有的情緒。
她的身后跟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打著領(lǐng)帶的男人,長相平平無奇,似乎是隨從的司機,但對邵欣微卻異常恭敬。
幾乎是邵奶奶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柴房內(nèi)的人的身影緊跟著僵了僵。
稀疏不明的火光忽明忽滅,那微弱的火光折射在他深色的眸底,卻不見半點溫暖,那深色的眸子中唯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欣兒呀,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一個消息也沒有的!”
當(dāng)耳畔責(zé)怪的聲音響起,那人眸眼一抬,透過黑色的墨鏡落在那身形佝僂、瘦骨如柴的老人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問道:“蕭沉呢?”
話音一落,柴房內(nèi)的身影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想起那段陰暗的日子,眸光緊了緊。
黑暗陰冷又潮濕的地下室透著陰寒的森氣冷然,一瘦小的身影蜷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耳畔隱約傳來說話聲,她說:“你們欠我的遲早都得還回來,呵呵呵……”
“蕭沉,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那個父親!要不是他……”
聲音很輕,很溫柔,然而說出的話卻并不是如此。冷漠中帶著病態(tài)和偏執(zhí)。
黑暗中,那蜷縮的身影,郝然間感覺下顎被人抓緊,緊接著似乎有什么液體猛然灌入了嘴中,來不及思考,也無力抵抗。
此時的他幾天未進一食了,然而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就如同家常便飯,那個女人每次都在他快要死的時候,喂一點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也因此吊著這一條命。
那個女人說,“你們蕭家人欠我的還沒有還清?想死?沒那么容易!”
那個女人素來喜歡換著法子來折磨他,似乎是因為她以前是護士的緣故,她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物給他吃。
大概在半年前那個女人給他喂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然后他的身體發(fā)生了奇怪的反應(yīng),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迅速增肥了幾十斤。
其后不久,她便派人將他送到了鄉(xiāng)下,之后再了無音訊了。
他以為她放過他了,呵呵……果然還是妄想么?
“蕭沉,我們回家好么?”
當(dāng)溫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蕭沉卻猶如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條件反射地縮了縮。回過頭來,目光沉沉著著地看著面前的女人,眸中的厭惡、抗拒絲毫不加掩飾。
“呦呦,我們家的小可愛這是怎么了?臉上怎么這么多傷?”
當(dāng)女人目光落在蕭沉鼻青臉腫的臉上,露出了疼惜的表情。然而蕭沉卻知道這個女人柔弱的外表下潛藏的是一顆怎樣一顆惡毒的心!
見蕭沉不理會她的話,邵昕微也不在意,繼續(xù)道:“怎么?才回來多久媽媽都不認(rèn)得了嗎?乖,跟媽媽走好嗎?”
蕭沉還是沒有反應(yīng)。
見此,邵昕微直接扭頭對那黑衣人道:“把他帶走。”
而后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這才緩緩走出了柴房。她步履優(yōu)雅仿佛漫步閑庭。眸光滑落在院落內(nèi)敗落不堪的景象時,勾了勾唇,這里還是和從前一樣呢!呵!
蕭沉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深色的眸子微微動了動。
此時,就連邵奶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欣兒,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媽……”
最后那個字她的語氣拖得很長,卻不帶半點情感,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字眼而已。
驀然,邵奶奶心中一提,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加非常,“你……”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你好歹也是我媽不是?只不過你這外孫子就不一定了?!?p> 聞言,邵奶奶嘴角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然而邵欣微卻并未回答她的話,恍若陷入了回憶般,自顧自地道:
“媽,你知道我為什么把蕭沉送過來嗎?”
“我在想呀,你們當(dāng)初為了錢把我嫁到蕭家的時候,不就是想讓我給他們家生一個兒子,你們也好趁著此機會飛黃騰達(dá)么?”
“所以呀,我把蕭沉送過來就是想讓你在死前好好看看你這個外孫子。”
“看看你疼愛的外孫是怎么被我折磨的!”
“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蕭沉的事,難道他沒有和你說嗎?不過也對,哈哈……媽,看蕭沉的那個身材,你是不是以為我將他養(yǎng)得很好?其實不是哦,我是用藥把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哈哈哈……怎么樣?你的女兒是不是很棒?”
話落,邵奶奶驀然一怔,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眸子,就聽聞邵欣微繼續(xù)道:
“當(dāng)初要不是你們硬生生將我和宋醫(yī)生拆散,為了錢將我嫁到蕭家,想借著我給他們蕭家生一個兒子,好攀附上蕭家,現(xiàn)在也不至于于此!”
“你以為你還能靠著蕭沉當(dāng)上蕭家的主人,好為你養(yǎng)老么?別想了!蕭家,哈哈哈哈哈……已經(jīng)不存在了,現(xiàn)在的蕭家只有一個蕭沉了,哈哈哈哈哈……”
郝然間,邵欣微陷入了癲狂,面容猙獰扭曲恍如病態(tài)瘋魔。
看著自己的唯一的女兒變成這個樣子,邵奶奶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雖然當(dāng)初他們也是看得上了蕭家的家財,但是他們也是為了女兒的未來著想,卻不想搞成了這個樣子!唉……
“對了,媽,可能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
邵欣微突然湊近,覆在邵奶奶耳邊,聲音輕緩,就仿佛在談?wù)摻裉斓奶鞖庖话?。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蕭堂當(dāng)初是因為我才染上毒品的,也是我,親手把他送進了牢里的。他死,更是因為我,哈哈哈……”
蕭堂是蕭沉的父親。
話落,邵欣微突然大笑出聲,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就仿佛從耳膜中響起一般,令邵奶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回過神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穿得光鮮靚麗的女人,那歷經(jīng)滄桑的眸子打量著她,眸光劃過她那癲狂偏執(zhí)的模樣,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懼意,心陣陣發(fā)寒。
她的女兒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欣兒,你……”
懸在半空中的手指抖動個不停,唇角哆嗦,胸膛起伏不定。想要開口教訓(xùn)她,卻愣是半響都沒有憋出一句話來。只是這般看著她,眼角漸漸濕潤。淚珠模糊了視線,眼前女人美艷的模樣也變得模糊。
時間回到那個小茅草屋里——
“孩子她爹,你真要把咱家欣兒嫁到蕭家???”一婦人看著身邊的人開口問道。
“這有什么不好的,再說了這也是蕭堂說要娶她的。人家可是蕭家的少主呀!有錢有勢的,怎么不比嫁給那個什么宋醫(yī)生好?!”
“可是,蕭家那公子嬌生慣養(yǎng)的,又是家里的獨子,平日里無法無天慣了,他說的話能信嗎?再說了我們家欣兒……”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那蕭家那公子也是有意要迎娶我們欣兒的。”
“可是……”婦人明顯很猶豫。
“還可是什么呀?人家那么好的條件,我們閨女要是能嫁給他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老婆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這事就這么決定了,不日就成親。反正這聘禮我是已經(jīng)收了,就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夜,沉默得讓人心底發(fā)涼。四周寂靜無聲,只余那冷風(fēng)蕭瑟來回不斷地吹拂著,吹著那樹葉沙沙地響,似一聲聲哀鳴悲泣的聲音。
蕭沉冷漠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一雙深色的眸子里,全無半點懼意,眼神淡淡的,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死物一般,無波無瀾。
著實讓黑衣人有那么一瞬訝異,畢竟要是一般孩子的話,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肯定不會同他一般表現(xiàn)得如此從容。
回過神來,沉了沉眸子,伸手就要去抓蕭沉,眨眼卻被他側(cè)身躲了過去。靈活程度完全不像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
見狀,黑衣人微微動了動眸子。
突然,蕭沉眼疾手快地抓起一旁的木材,就要往男人身上打去,卻不料男人直接伸手抓住了木材的另一端。
兩人拉扯間,孩子額上不斷冒出細(xì)微的汗珠,滑落他狹長的眸,微微顫動。
正要奮起反抗時,郝然被人用力一推。伴隨著那嘭的一聲,那如山堆積在一邊的木材應(yīng)聲倒塌,散落了一地。而他則狼狽地躺在其間。
在一個成年健壯的男子面前,蕭沉不具備任何優(yōu)勢,更何況是已經(jīng)受傷的他?
又自閉了
這里的劇情有很多穿插的,說明一下,季予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白一父母離婚還有土豆大爺死了之后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