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自由的小藍揉了揉發(fā)疼的手臂。想不到?jīng)]等來穆玉曦和她師父,卻被一個路過的小仙女救了。
她先向白衣女子道了謝,又皺著眉頭看向二丫:“你剛才也是這樣裝可憐,這次又來?放你走怎么知道你不會去害別人?”
二丫立刻反駁:“我從不出爾反爾,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小藍毫不掩飾懷疑,“你剛才說過吃了我就能恢復修為,萬一你跑去別的地方禍害其他人,恢復之后回來報復我們怎么辦?”
她轉頭看向那白衣女子,“這位小姐,這樣的兇獸不能留!”
二丫有些著急,“我也是為人所害,身不由己罷了!何況我還沒有吃過人呢,還不是兇獸!”
“有害人之心還不算兇獸?”這想法有點奇葩啊。
二丫跺了跺腳,頗有些氣急敗壞,“你個土包子,我可是土系三圣獸之一的黑赤!要不是形勢所迫,我才懶得吃你!”
小藍這下更懷疑了,方才那只黑不溜秋的爪子怎么看都邪氣十足,跟圣獸兩個字完全沾不上邊。
白衣女子被那聲“小姐”弄得愣了愣,此刻看出她的疑惑,便解釋道:“她的確是黑赤,這也是讓我疑惑的地方?!?p> 黑赤本該待在霕云境,沨瀛大陸的環(huán)境并不適合她居住??磥硭f被人脅迫的事很可能不是假話。
“還有。”她看著小藍說道:“我叫素羅。”
“嗯?”小藍一時沒反應過來?!拔医行∷{?!?p> “我知道,我就是為你而來。不過眼下先解決黑赤的事。”
把滿心疑惑的小藍擱置在一邊,她又看向二丫說道:“你被人下了封印,吃不了人。這一點你自己也察覺到了吧?!?p> 二丫臉色灰敗,不置一詞。
方才小藍和她說話是為了拖時間,她又何嘗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窘境。不然早就“啊嗚”一口吞了,哪來后面這么多破事!
素羅:“聽聞這金鑾城里來了一位玄仙,你與他打過照面了?”
“玄仙?”二丫想了想,“沒有。幾日前我剛來這里,那些人要我對一個靈尊下手,只是還沒得手我就與真身失去了聯(lián)系,當時只好趕緊跑了。之后再沒遇到過修為更高的。”
她又補充道:“那個靈尊后來又跑來找我,被我給抓起來了?!币皇峭滩幌蚂`尊,她也不會出來覓食。
這下子沒了頭緒,素羅覺得還是把她帶走最好,放了她不知道又會出什么亂子。
“和我一起進宮吧。你身上的封印即便不是那玄仙所下,也只能找他幫你了。何況還要向皇帝和圣女解釋一下你說的那群人?!?p> 而她們想找的人之一,此時正帶著徒弟在面館吃面。
街上人依舊不多,城東這家叫八面玲瓏的面館卻門庭若市。這面館規(guī)模并不大,門面裝潢擺設也一般,奈何面做的太美味,甚至有些大臣會趕在早朝之前來這里吃上一碗。
不過因為主廚是個修煉狂人,只樂意工作一個時辰,于是這八面玲瓏也只營業(yè)一個時辰,可說是相當有個性的面館了。
王庚明此時就坐在這家面館里,他雖穿著官服,卻絲毫沒有官員的架子。這里的桌椅不夠用,他便與幾個穿布衣的平民拼了一桌,面上也不見有嫌棄之意。
周圍的平民仿佛對這樣的景象習以為常,也不見有人多看一眼。
店內(nèi)桌椅已滿,許多人還在外頭排隊,中間那桌卻只坐了兩個人,一眼望去,格外顯眼。
顧天風一身黑色的絲綢長袍,頭戴龍紋黑金冠,臉上雖掛著笑意,身周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讓人難以靠近。
穆玉曦在他身旁小口小口地吃著面條,眼睛珠子卻一直看著其他地方。顯然比起面條來,她對周圍的人和景更感興趣。
王庚明喝了幾口面湯,滿足地拍了拍肚子站了起來,這視野一高,就發(fā)現(xiàn)了店內(nèi)的奇怪之處。
他詫異之下轉頭看去,沒想到看到了不得了的人。
正好穆玉曦二人也看到了他,只是店內(nèi)擁擠不堪,真要湊上去打招呼未免有些不妥當。于是他隔得遠遠的對著二人拱手作揖,一言不發(fā)地退到店外等候。
“師父,那個人有事找你?”
“也許吧。不用理會,慢些吃?!?p> 玉曦蹙眉疑惑道:“剛才有一會兒我感覺不到小藍了,現(xiàn)在又突然能感覺到了?!?p>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顧天風夾了一個蟹黃小籠包放到她碗里?!瓣貎?,這家的小籠包也不錯,嘗嘗!”
想到出宮前小藍和顧天風的矛盾,穆玉曦一時有許多話想問。
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聊聊了。
大約兩刻鐘后二人才從店內(nèi)出來,早已等得滿頭大汗的王大人立馬湊了上去。
“顧公子,下官乃刑部尚書王庚明,這幾日奉皇上之命陪同公子查案?!?p> 穆玉曦疑惑道:“查什么案?”
“這位是?”
玉曦以前未露過面,王大人顯然認不出來。
“這是顧某的徒弟,皇上的第七女,曦玉公主?!标赜袷欠馓枴?p> 王大人一聽就想起來了,這位就是成雍帝傳說中的私生女,但想起來了反而更加驚訝。早聽說這位顧公子是名玄仙,他既然收了七公主為徒,豈不是意味著與金鑾國交好?
而且不是一般的交好,更是唇亡齒寒、榮辱與共的關系。
可為什么偏偏是身份尷尬的七公主呢?
“查案的事,我已聽說了。先看看案宗吧?!?p> 一大早就有人來告訴他,所以他才這么早跑出宮來。沒想到運氣不好,還是被逮住了。
“案宗都在刑部,兩位請隨我來!”
三人走后,面館對街的茶樓上,一只手悄悄放下了二樓的簾子。
“公子,他們走了?!?p> 被稱作公子的男子坐在桌旁,聞言輕“嗯”了一聲以作回應。雅間中窗門都被遮擋住,房里一片黑暗,看不清男子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雅間的門被人敲響,那兩短三長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什么暗號。
敲門聲一停,一個女子自行推門走了進來。
她行走間有些拘束,仔細一看,肚子還有些挺,看來是個懷著孕的婦人。
那公子免了她的禮,開門見山地問道:“辦妥了?”
婦人垂首答道:“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殷大人那邊也已就位?!?p> 男子輕笑一聲,“好!繼續(xù)按計劃行事,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婦人沉默著,不做應答。
“苑兒,怎么了?”黑暗里,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聽出他的聲音透著些不滿。“你不會是動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