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馳過去,一邊攙扶警察一邊說:“實在對不起,這孩子開車有些沒譜。我叫丁馳,實驗儀器維護工程師;害你翻車的是李文欣,大一學(xué)生;那個是蔡蕓,黑垣大學(xué)研究生。”
警察痛呼一聲,臉上糾結(jié)著踮起右腳,看起來剛才的撞擊給他的右腿造成了很嚴(yán)重的傷害。警察扭頭看著小姐姐,教訓(xùn)道:“以后開車可得注意,這就是我,換別人直接撞你側(cè)面,倒霉的是你?!?p> 小姐姐再次一鞠躬:“對母……呃,對不起!”
警察搖搖頭,平靜的說:“我是陳青,馮莊監(jiān)獄大隊長?!?p> 獄警……也是警察吧?不管怎么說,像丁馳這樣的小老百姓,在末日里胡亂闖蕩兩天,驟然碰到個警察,立馬就感覺有了主心骨。這倒不是丁馳推卸責(zé)任,事實上他這兩天拼殺在第一線,其余時間都在思索、謀劃著下一步的動作,可以說他將三個人的生命全都擔(dān)在了自己肩上。但受限于閱歷與職業(yè),他能想到的、做到的也只有這些。
“您這腿傷到了,我扶您坐車?yán)锟纯?。”丁馳說著,架起警察就往猛禽走。
內(nèi)疚的小姐姐顛顛跑過來,要架起陳青的另一邊。陳青笑了笑:“丫頭,用不著你?!彼D(zhuǎn)頭看向馬曉宇,目光陡然嚴(yán)厲起來:“小子,你過來!”
馬曉宇頓時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溜溜跑過來給陳青當(dāng)拐杖。邊走邊說:“警察叔叔,要不你把我手銬給解開,我這扶著你也不方便啊。”
“少啰嗦!”
“不是,警察叔叔,這都末日了,也沒襲擊警察局的說法了吧?”
陳青冷哼一聲:“小子,我當(dāng)獄警快二十年,什么樣的貨色我沒見過?你這號的,一瞧見我就眼神躲閃,不用問就知道,你小子肯定犯事兒了。”
“我真沒……”
“你別跟我犟,我把話撂在這兒,你什么時候把事兒說了,我什么時候給你解開手銬。你要硬挺咱倆就耗著,看看誰能耗得過誰!”
馬曉宇不說話了,跟丁馳架著陳青到了猛禽邊兒上。丁馳扶著陳青坐到后座,趕忙蹲下身挽起陳青的褲腿查看。
這時候小姐姐緊張的說:“警察叔叔,我再次認(rèn)錯,這車是我們借的。”
警察笑著搖搖頭:“不一樣。丫頭,你這頂多算不得已而為之,”手一指馬曉宇:“他不一樣,他絕對是有意識的犯罪。嘶~”陳青沖著丁馳擺擺手:“應(yīng)該是斷了,你先別動。”
小姐姐風(fēng)一樣跑向后車廂:“我去找夾板固定?。 ?p> “回來!”丁馳叫道:“你又不是大夫,你知道怎么固定夾板嗎?”
“那怎么辦,現(xiàn)在又找不到大夫。”
嗯?大夫好像可以有啊。
丁馳沉吟著說:“我還真認(rèn)識個大夫,普外的。就剛才在刑警支隊。”
小姐姐說:“你留手機……手機都不通了,你有人家聯(lián)系方式嗎?”
“他們?nèi)フ乙胰哺顦?,找完肯定回來?!?p> 小姐姐立刻叫好:“好,那我們就去找大夫?!?p> 丁馳看了看陳青,陳青點點頭,又掃了眼馬曉宇,這貨跟孫子似的,蔫頭耷腦。計議已定,眾人上車,這回丁馳死活不敢讓小姐姐開了,于是小姐姐坐在了副駕駛。后排,陳青坐中間,蔡蕓與馬曉宇分坐兩邊。車子掉頭,丁馳開著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幕亓诵叹牎?p> 剛才慘烈的車禍讓丁馳心有余悸,所以每逢路口,他總是先減速再鳴笛,確認(rèn)沒車再加速通過。沒一會兒,他們又到了刑警支隊。大門依舊敞開著,丁馳徑直開了進去,讓人驚喜的是,那輛SUV也回來了。
把車停好,丁馳對大伙說:“我進去找大夫,你們在這兒等著?!苯淮宦暎●Y跳下車進了樓。他熟門熟路的找到槍械庫門口,就瞧見地上放著兩個鋼瓶與割槍,四個人一溜農(nóng)民蹲,叼著煙臉色凄苦。
“割槍弄來了?哎你們跟這兒愁什么呢?”
劉江愁眉苦臉道:“別特么提了,沒人會用這玩意。哎你會嗎?”
丁馳搖頭:“不會?!?p> “嘖!”
張大夫在一旁說:“我看,還是繼續(xù)砸門吧?!?p> 劉江:“艸!”
汪強:“艸!”
孫良:“艸!”
張大夫突然盯著丁馳,眼睛一亮,丟下煙頭站起身:“誒?哥們,你這身哪兒弄的?”
“城管局?!?p> “沒鎖門?”
“鎖了,門是防盜門,墻就不怎么結(jié)實了,踹幾腳連門框一起倒了。”
劉江急切的說:“那么好啊。那……那應(yīng)該還有幾套吧?”
“額,一共九套,都在我車上呢?!倍●Y聞弦知雅意,立馬說:“你們要不要?我分你們一人一套?!?p> “要要要!”
“哎呀,兄弟你太敞亮了?!?p> “我第一眼瞧著這哥們就順眼?!?p> 瞧著這幾個家伙興高采烈的樣子,丁馳樂了。末日里,一套防具跟槍械一樣重要。有了防暴服,面對喪尸一準(zhǔn)底氣十足。
“行,跟我去拿吧。另外張大夫,我們還有個傷員,好像是腿骨折了,你給看看?!?p> 張浩民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啊,這是我本職工作。我跟你說,我?guī)е资中g(shù)器具,還帶了不少藥。石膏也有點!”
幾個人說著,轉(zhuǎn)眼出了樓。丁馳先讓張大夫給陳青看腿,又打開后車廂拿下四套防暴服給劉江,剩下那倆司機繞著猛禽轉(zhuǎn)悠,品頭論足,片刻后又忙活著往身上穿防暴服。
張大夫還是挺靠譜的,探了探傷處,又詢問了幾句,隨即判斷說:“脛骨骨折,沒有錯位,我給你固定下,打上石膏,回頭再吃點消腫通絡(luò)、促進骨骼生長的藥,營養(yǎng)跟上就行了。你多大歲數(shù)?39歲……那估計得六、七周,到時候拆開復(fù)查一下。”
張大夫忙著打石膏,丁馳跟劉江在一邊抽煙,他的眼睛也注意著這幾個人的反應(yīng)。張大夫就不說了,話不少,說話風(fēng)趣,瞧著就沒什么壞心眼;倆司機只是第一時間瞅了瞅小姐姐跟蔡蕓,然后對猛禽的興趣明顯比倆姑娘大;而劉江雖然眼睛時不時瞟向蔡蕓,可那是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眼神,正常的很。
互訴了末日的突然,喪尸的兇殘,一根煙抽了大半,丁馳放下了心,這幾個人還都不錯。于是丁馳問:“你們現(xiàn)在住哪兒?”
劉江說:“北疆集團知道吧?里面有個倉庫,沒窗戶。外頭一起霧我們就躲里頭,別的不好說,就圖一個安全?!?p> “對,安全最重要。”
“你們呢?”
“東郊工業(yè)園,我們也躲倉庫里了。”
劉江嘆息一聲:“昨兒下午太嚇人了,突然就起了霧,我們哥兒幾個玩兒命往回跑,那些精神病跟瘋了似的,也不管幾樓啊,撞開玻璃就往下跳。我們原來躲在旁邊的高層,后來一開不行了,沒辦法才鉆進北疆集團,找了個倉庫躲了下來?!?p> 丁馳點點頭,的確夠嚇人的。昨兒晚上那哥們躲在三樓,愣是被樓上跳下來的喪尸給帶走了,早晨起來除了一灘血跡什么都沒剩下。
丁馳覺著這幾個人可以招攬,就試探著說:“你們那倉庫行不行啊,不行的話來我們這邊得了。地廣人稀,另外地方也足夠大?!?p> 劉江猶豫了下,說:“再說吧,這事兒不能我自己拿主意,我回頭跟他們說說。”
“成。”丁馳隨手遞過去自己的對講機:“拿著這個,我也不知道通訊距離有多遠(yuǎn),不過遇上麻煩喊一嗓子,我要是聽到肯定趕過去?!?p> 劉江也不矯情,接過對講機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