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找尋耗費了我不少靈力和體力,第二個寺廟足足花了我一個半時辰才找到。那座寺廟規(guī)模宏大,不難看出它往日的輝煌,但不知為何,它依舊被人們所遺棄。
在這座寺廟內(nèi),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紅布,上面畫著的圖案和之前發(fā)現(xiàn)的也沒什么很大的出入。想必,這背后的人,一定花了很大的心思來布置這一切。
只見天色已晚,今天怕是去不了那個最遠的寺廟了,我和阿絨便回了客棧。
在外面跑了一天,我的肚子早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阿絨雖然沒怎么落地跑,但也一整天沒有休息了,按照它的習性,白日里是一定要睡一覺的,今天它陪著我奔波了許久,替我留意和觀察周圍事物,也耗費了不少精力。
狼吞虎咽地把飯菜吃完,我們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間,小憩片刻后,接著繼續(xù)去做早上沒做的事——找到那個救了我的男人。
我們站在他的房門前,敲響了門。
沒有多等,里面的人便打開了門。
這回不再是店小二,而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
他半束著發(fā),額前留下幾縷鬢發(fā),打開門的那一剎那隨風揚起,竟給我?guī)追植徽鎸嵉母杏X。那雙眸子明亮清澈,睫毛欣長,眼角稍稍翹起,為他單純素凈的模樣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魅惑。挺拔的鼻梁,又透露出剛毅的氣息。而那紅潤的嘴唇,卻不含半分笑意。
雖然我昨日沒見到他的臉,可他身上這襲黑色衣裳和褐色的腰帶我卻是認識的。
“何事?”他見到我和阿絨,一點也不驚訝。站在門口淡淡詢問,絲毫沒有請我們進去坐一坐的意思。
雖然你長得好看可是這么無禮,也依舊是不討人喜歡的。我暗暗腹誹道。
“能不能進去說?”我望了一眼客房內(nèi),隨后又看向他。
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讓開了一條道,讓我們進去。
進去之后,阿絨跳到窗前的榻上躺了下來,而我倒則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來“咕咚”一口喝干凈了。
阿絨跳到他的榻上,他蹙了蹙眉,抿了抿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我看著他這一副表情,覺得好笑。這人雖然木訥了些但脾氣大概還不錯。見他將目光轉(zhuǎn)向我,我立馬正襟危坐,開口道:
“我今日被引魂了?!?p> 他看著我,并不驚訝,眼里不見波瀾,仿佛在等著我的下文。
“這引魂之術(shù),我略知一二。只是我初出茅廬,不曾與人結(jié)怨,也不知為何會找到我身上來。我離魂后,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處寺廟,因寺廟周圍都被人設了屏障,我未能進去一探究竟。”
他道:“然后呢?”
這真是個沒有感情的聽書人。
“但我隱約聽到寺廟堂內(nèi)有動靜,至少兩人,一男一女。那女人聽起來像是被擄去的,那男人揚言說留著她是為了放血?!?p> “放血?”他微微抬眸,看著我問道。
我與他四目相對,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可真是養(yǎng)眼,要是沒有那么不近人情就好了。
“而且我在寺廟的院子里看到一個圖案,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只是當時光線太弱,我不曾看清楚那是用什么材料繪制的?!蔽乙灰坏纴怼?p> 他聽到這里,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可還記得那圖案的形狀?”他的話終于有了些溫度。
我本想賣個關(guān)子,但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便不好意思消遣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從衣袖中掏出那兩張紅布來。
“我與阿絨今日在這附近廢棄的寺廟中尋來的?!蔽掖蜷_紅布,將它攤在桌子上。
在燈下這圖案才詭異盡顯。外圍是一圈圓形圖案,里面是我看不懂的錯綜復雜的橫橫豎豎。明明是紅色的布,可是這血繪的圖案卻一點也沒被隱去,反而露出微微的光芒。
他仔細看著,許久不說話。
“怎么樣,看出什么名堂來了?”我試探性地問道。
“這圖案古怪,我不曾見過。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上面畫的是符篆?!彼了嫉馈?p> “那這是干什么用的?”我又問道。
他沒說話,拿起這兩塊紅布聞了聞,說道:“血,朱砂。”
“嗯?”我托著下巴,不明所以。
“若是黑狗血摻朱砂,則為驅(qū)邪;若是人血摻朱砂......”
“那便如何?”我急切問道。
“不敢斷言。這衍生之法,非三言兩語便可概括?!?p> 我點點頭表示明了,畢竟這凡人修道的方法,與我們不同,我不懂的太多了,也無需多問。不過這件事看起來并不那么簡單,若是我們一起調(diào)查,說不定進展會更快些。這才幾天的時間我和阿絨已經(jīng)找出了這么多線索。
想到這里,我便說道:“你看,這線索使我們提供的,可這事情卻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你我要是聯(lián)手,一定能很快查它個水落石出。怎么樣,考慮一下?”我歪著頭看著他,等他開口。
他沉思,盯著桌面上的紅布,像是在思考什么。老半天嘴里終于吐露出一個字:“好?!?p> 我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我都把費了老大力氣才找到的東西交給他了,他要是再拒絕那可就太不夠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認識一下。”我拍拍胸脯,自我介紹道:“蕪茗?!比缓笫种钢冈陂缴暇镏ü伤X的阿絨,“阿絨?!?p> 他微微頷首,道:“澤安。”
我點點頭,示意記住了,但是總感覺他的名字怪怪的。
“你沒有姓嗎?”難不成和我一樣隨口編來的?
他明顯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但是礙于我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還是勉為其難開了金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這樣的:
“你只需知道,不必多問?!?p> 我悻悻地閉了嘴。
“蠢蛋,說也說完了,我們回去吧。”阿絨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打了個哈欠,說完跳到桌上來。
我點點頭,對澤安說道:“明天還差最后一個寺廟,到時一起去吧?!蔽乙贿呎f著,一邊站起來,將阿絨抱在懷中,走到門口又回了頭,看向澤安。
“別忘了?!?p> 他看著我,沒有言語,算是默認。
我轉(zhuǎn)身出了門,順道將門給帶上了。
回到我們的房間,阿絨用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說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
這沒來由的話讓我一愣。
“什么意思?”我一頭霧水。
“剛剛你第一眼看到那小白臉的神情~嘖嘖~”阿絨陰陽怪氣地說道。
見他第一眼的確被他的長相驚艷到了,那張臉不同于子瞳的魅惑妖冶,而是純情中帶著禁欲,我瞧他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卻有一份故作老成的姿態(tài)。瞧著覺得好奇罷了。
我拍了一下阿絨的頭,道:“你在瞎說什么呢?!?p> 它瞪著我:“再打我,我可就不理你了?!?p> 我趕緊摸摸它的頭,輕聲說道:“不打了不打了,摸摸?!?p> 我打來水,照例先把阿絨洗干凈,然后自己洗漱完才上床。
我們又說了好些會兒話,這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