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羊皮紙,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把店門敞開,又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日子。
貨量充足的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擔(dān)心會來什么稀奇古怪的顧客,大不了就以好充次,這事情我又不是沒干過。
……
今天,直到夕陽西下,都沒有客人進門。
這才是常態(tài),我這里賣的東西還是太偏門了,不是遇到大難題,不會有人來我這里賣東西。
我關(guān)上店門,拖著躺椅上到屋頂,剛把躺椅展開,在旁邊擺上小桌子,就是一道遁光由遠及近。
我真是服了,這幫人都這么喜歡在別人享受生活的時候拿遁光跑來跑去嗎?
神識掃過,是白兵。
和我同一等級的精靈,我負(fù)責(zé)鎮(zhèn)守東方,他負(fù)責(zé)鎮(zhèn)守西方。雖然關(guān)系不錯,但平日里來往也不頻繁,他來這里干嘛?
這家伙殺氣可重了,光他飛過來這一趟,沿途的人武力值都能往上走點,動物的兇性也會提高,連植物都有可能異變成肉食的。
雖然我不僅有鎮(zhèn)守東方的精靈職責(zé),還是天地間第一條神龍,使我應(yīng)有的職責(zé)能力受了點影響,但好歹也能夠讓常駐區(qū)域的生靈活的更健康點,和這家伙的影響力完全不同。
等等,這難道就是我附近醫(yī)院全是外地病人住著的原因?療養(yǎng)勝地的名頭也是這么出來的?
除我以外的家伙都沒有我這樣的雙重身份,所以我的戰(zhàn)斗力反而在負(fù)責(zé)鎮(zhèn)守西方的白兵之上,這對于他代表軍兵、主殺伐的職責(zé)來說,有點諷刺。
遁光果然落在了我家樓頂。
白發(fā)白眉白衣短須,只有衣襟是黑色的,一身漢服的他,帶著三十歲男子的劍眉星目,站定在我面前。
所以為什么這幫精靈化形完都是帥哥,只有我是小孩啊。
“青龍,我需要你的力量?!?p> “能不能不要用這個稱呼來叫我,很尷尬啊?!边@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這個講話方式,聽到的人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的子嗣得了重病,只有鳳凰的浴火重生或青龍的生機再起能夠救回來?!卑妆車?yán)肅,不顧我臉上的尷尬。
看在他子嗣重病的份上,還是饒了他吧?!澳悴粫且驗轼P凰跑了才來找我吧?”
白兵點了點頭。
“孔陵光也可以救人啊,他還主管長生呢,你讓他不要把靈魂收去不就好了?”
“身軀對他……很重要?!?p> “行吧,我陪你走一趟,哪位得病了?”
白兵沉默。
見他低頭不語的樣子,我把躺椅和桌子撤下了樓頂,在緊閉的大門外貼上了“今日歇業(yè)”的紙條——至于這個今日到底是哪一天我可不管,吃閉門羹的客人哪一天看到就算哪一天。
回到屋頂,白兵化作一道遁光,我緊隨其后。一路從揚州飛到益州,最后停在了十萬大山中的一座不知名山峰上。
山頂?shù)男∈^房子外,插了幾面旗幟,用來規(guī)避偵查。
石頭房子可以說是建的很隨便,只注重了結(jié)實耐用,沒有注意美觀。壘得像個石頭堡壘,四面留了門窗,別的裝飾都沒有。
白兵打開門讓我進去,我看了看他隨手解開的殺伐禁制,心中一寒。這個人愛子心切,竟然動用了職責(zé)權(quán)柄在自家門口擺下了對國級殺伐陣,只要有東西觸碰了這個禁制,力量層次低于巡牧級的,都得死。
如果是生物碰到了這個禁制,殺伐陣會沿著它的血脈一路上溯,找到配承受殺伐禁制力量的生物,和它能量對沖。那生物要是輸了,自己死,后代全滅。對沖贏了,自己身上掛上白兵的標(biāo)記,后代集體虛弱,這時候它的后代就是世界的棄兒,諸事不順,暴斃概率高達每秒百分之九十。這一點很適合拿來滅蚊子之類惹人煩的東西。
如果是一個門派的弟子碰到這個禁制,一路追溯到掌門。掌門扛不住,長老扛;長老扛不住,所有弟子扛。扛住了也得上標(biāo)記,極度虛弱一個月起步。整整一個國家的威能拍在臉上,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強大。
這家伙現(xiàn)在把這玩意設(shè)在這里,可比用核彈在這石屋旁圍一圈恐怖多了,至少能抗核彈的這種人我知道,毫發(fā)不損的也有,但硬抗一次對國級殺伐陣還能夠活蹦亂跳的……我也做不到,得緩緩。
進了屋子,床上傳來的氣息讓我一悶。
“你把你孩子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殺生煞氣纏身,都已經(jīng)入骨了,再往心脈走一點,誰都不能把他救回來。”我知道他為什么不找朱雀了,靈魂離體,沒了身體抗住,殺生煞氣能夠長驅(qū)直入,到時候再救,就只能救回一個殺生魔王。
殺生煞氣是很奇妙的東西,軍隊里時常出現(xiàn),但都只是纏繞在軍隊整體,少有在單人身上停留。軍隊的強大從殺生煞氣的濃度就看得出來,鐵打的營流水的兵,其實也有殺生煞氣的特性在內(nèi)。優(yōu)秀的將領(lǐng),生活中不會帶上殺生煞氣,只會有威嚴(yán)。
但終極的將領(lǐng),被稱為軍神的那些,都會殺生煞氣纏身,因為他們自身就是軍隊的魂,殺生煞氣會纏上軍隊的魂,他們傳奇的一生必定會有一個凄慘的終結(jié),這是因為凡人之軀駕馭不住殺生煞氣,而一支軍隊的殺生煞氣全都纏在這一人身上,軍魂死了,這支軍隊也就廢了一半,再沒有頂尖強兵的威勢了。
眼前這白兵的子嗣,身上纏繞的殺生煞氣比我所見過的軍隊還要濃,并且不是一星半點的多,把從古至今的軍神身上的殺生煞氣都加起來也沒有他身上的多。
這是把哪個國家滅了?真是令人費解。
“我想退休了?!?p> “啥?”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四靈獸是能夠隨便離位的嗎。
四種力量的負(fù)責(zé)人,莫名其妙跑了一位,導(dǎo)致力量失衡,這里就會變成奇特的國度。比如主管殺伐的白兵要是退了休,整個國家會直接進入前所未有的和平狀態(tài)。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這種和平狀態(tài),是建立在一瞬間抹滅全國所有人事物的防御意識、反擊意識和進攻意識上的,就是拔去了獅子的爪牙,使所有人事物不設(shè)防。在這之后,這里的原住民就完全任人宰割了。
“我正在培養(yǎng)我的接班人。我從古至今一直掌管殺伐,每一位軍神的死亡、一支軍隊的覆滅,我都需要去回收殺生煞氣。這種煞氣在我的鎮(zhèn)守下是無害的,我用職責(zé)的力量將煞氣凝聚成了虎煞珠,用它來測試自己的子嗣是否有繼承我職責(zé)的能力?!?p> “在你看管下,你的子嗣還是被侵蝕了嗎?”不應(yīng)該啊,他在這位置上都多少年了,要是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殺生煞氣早就像水銀一樣鋪滿地表了。
“并不是在我的看管下。本來我利用這顆珠子,給我的五名兒女依次做了測試,從中挑選了三名利用虎煞珠熟悉殺生煞氣。但老五被沒選中的老三蠱惑,在我不在的時候觸碰了虎煞珠……”
再往后的事情他不說我也知道了,這年輕人火氣上來了啥都敢干,多半是直接打破了白兵的守護禁制,一股腦的把煞氣往自己身上灌,現(xiàn)在就在床上躺尸呢。
晉王孟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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