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雨回了房之后,就褪去衣衫,上了床,她向來體弱,再加上方才在門口與姜沉婉說話時,受了些寒風,姜容雨的身子就更是難受。
秋荷見姜容雨面色蒼白,額頭上還布滿了層層冷汗,心里很是著急,姜容雨體弱多病,年少時曾因身體的緣故,被下人嘲笑過,自此以后,她的院子里就沒幾個使喚丫頭,再加上她平時也不怎么理人,她院子里的人就更少了。
以往院子里處了秋荷還有些二等丫鬟,自從前陣子姜容雨大病之后,身邊的人都被她派做別的差事去了,如今,秋荷想去請郎中,卻發(fā)現(xiàn)竟無一人照料姜容雨。
秋荷權(quán)衡之下,還是踏步離開了門,一路向素蓮院跑去……
姜如端從皇后回來,下了馬車,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本想去探視姜容雨,卻想到那丫頭不喜人打擾,生來喜靜,再加上她一路從皇宮趕回,早已身心俱疲。
姜如端解開手中的披風,寧霜立即上前接過,將披風懸掛在一旁,姜如端坐在書桌之上,她主持中饋多時,為尋方便,直接將書桌設(shè)立在臥房。
姜如端命人將書桌旁的燭火一一點燃,手中正在翻著一頁又一頁的賬簿。
秋荷到了素蓮院,望見門外有人把守著,可她來不及等通傳,便直接推開那倆守門的婆子,沖了里進去。
外面守門的是姜如端從府里別處剛調(diào)過來的,自是不認得秋荷,見秋荷沖進去,連著大喊了好幾聲“來人吶,抓住她”
秋荷也不是個機靈的,邊跑邊喊著“大小姐,四小姐病了,院里沒人照顧,奴婢想去請郎中卻無出門的牌子,奴婢特來向你通稟”
院子本就不大,再加上秋荷嗓門大,正在屋內(nèi)查賬的姜如端自然也是聽見了。
姜如端將賬簿放置在一旁,清冷的雙眼頓時沖著擔憂“寧霜派人去請大夫,你跟著我去一趟素雨院”
寧霜身躬一禮道“是”。接著便出門安排了一個腿腳利索的小廝去請大夫。
姜如端精致的臉上,布滿了了寒霜,一路飛奔素雨院。
姜如端一推門,就看見姜容雨蜷縮在床上,彎成了蛇形,靈動嬌俏的小臉上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虛汗,小臉更是蒼白如雪。
姜如端冷眼環(huán)繞著四周,初春正是乍暖還寒之時,姜容雨的院子卻連個暖爐都沒有,姜容雨的院子坐南朝北,迎著太陽,春日里太陽少見,剩下的便是一陣陣寒風凜冽,姜如端本就冰冷的臉上更是出現(xiàn)了一層陰霾。
清冷的雙眼凝視著跟著進來的下人,厲聲道“怎么回事?我前些日子撥往素雨院的銀絲碳呢?誰辦的這事,還不給我跪下”
姜如端厲聲一喝,威嚴天成,把屋子里的人都嚇得跪了一地。幾個跪著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府里的管事,一些機靈的,見苗頭不對,直接就指了撥碳的人出來。
撥碳的人跪在地上,連連喊冤?秋荷見屋內(nèi)一片鬼哭狼嚎,不由得出聲替那些跪下的婆子們說話“大小姐,這事跟管事的婆子們沒什么關(guān)系,是前些日子紅姨娘來了,說她們院子里沒有碳,二小姐又病著,想跟我們借點碳,結(jié)果她們一借,直接全部拿走了,她們還說本來就沒多少”
姜如端聽完,更是一陣惱怒,她主持著中饋,何曾虧過哪個院子?來要碳?她估計她們是來要命的?
“何人來取的碳?”姜如端雙眼晦明,神色莫測。
“回大小姐,是紅姨娘身邊的二等丫鬟小翠,奴婢當時還怕她們不認賬,特地留了小翠自己繡好的帕子”
“去把帕子取來,跟我上婉蘭院。寧夏和寧可留下照料雨兒,寧霜跟我走”姜如端吩咐完了,直接大步邁出,向著婉蘭院去了。
老爺最近日日留宿婉蘭院,今日更是處理了朝堂里的事物就往婉蘭院去了。
紅姨娘知道老爺要來,自是備好了一切,侯著的人過來。
姜如端到婉蘭院時,衛(wèi)國公就已經(jīng)到了,瞧著姜如端帶著一幫丫鬟婆子進門,衛(wèi)國公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差了,連帶著言語之間都充滿不滿和埋怨“如端,你帶這么一幫人是想在我面前耍威風是嗎?”
姜如端沖著衛(wèi)國公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說道“父親莫怪,女兒這是來找紅姨娘還碳來了”
“還碳?紅姨娘,怎么回事?”姜如端這一番話聽的衛(wèi)國公一頭霧水,索性直接問了紅姨娘。
紅姨娘聽了衛(wèi)國公的話,立即跪伏在地上,雙眼噙著淚水,一雙媚眼不停地向衛(wèi)國公暗送秋波“老爺明鑒,妾身并未向大小姐借過碳,老爺明鑒啊”
姜如端瞟了一眼紅姨娘,眼神里充斥著輕蔑和鄙夷,姜如端性情高冷,為人處事,向來都是大家風范,心里最是瞧不得以色侍人,還玩弄一身上不得臺面的腌臜手段。
“父親,雨兒因為紅姨娘將碳借走,導致屋內(nèi)不暖,現(xiàn)如今受了風寒,躺在床上,還未曾醒來啊。父親若是不信,我這有紅姨娘院子里小翠借碳時留下的手帕,來人,將帕子呈上,交給老爺一觀”姜如端雖說瞧不上紅姨娘等人,她并不代表,她不會后宅手段。
衛(wèi)國公聽聞姜容雨還臥病在床,心里也不由得一緊,畢竟是他原配妻子生的女兒,到底是比這些庶女姨娘來的緊要“紅姨娘,怎么回事?嗯?”
衛(wèi)國公一發(fā)話,紅姨娘就坐不住了,當下立即將小翠推了出來“老爺我不知曉此事,這事肯定是因為小翠見財起意,這才說得了我的話,去跟四小姐借碳的啊”紅姨娘邊哭邊出聲為自己辯駁。
姜如端玉璧一招,小翠立刻就被幾個粗使婆子五花大綁的給帶上來了,小翠膽小不敢抬頭,只是被人按著趴在地上望著紅姨娘“紅姨娘救我,您讓我借碳的事給大小姐知道了,她定然要把我發(fā)賣了啊,我對您忠心耿耿,您一定要救我啊”
紅姨娘見自己還沒張口,小翠就一股腦兒的往外說,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顧念著衛(wèi)國公和姜如端還在,也只得按捺下來“老爺,定時小翠見財起意,如今又被抓到了。這才想靠我脫身啊”
紅姨娘又哭又喊,弄的衛(wèi)國公一陣心煩,他本來就不擅長后宅之事,索性直接將爛攤子留給姜如端,起身離去了。
紅姨娘見衛(wèi)國公離去,深知自己今日是躲不掉了。
姜如端凝視著跪伏在地的紅姨娘,清冷面容更是凝成了寒霜“來人,把紅姨娘把拖出去打三十板子,禁足一個月”
紅姨娘被人拖出去之時,望著姜如端,眼中充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