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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溜我見初戀

第二章 有人沒有夢想(為天使收起翅膀加更~)

二哈溜我見初戀 舉盞千面 2173 2019-07-04 14:51:34

  升仔推開幫他點歌的風子,整張臉幾乎要貼在點歌屏幕上,微肉的手在屏幕上戳了五六分鐘,大屏幕上顯示的卻是一首少年感極強的歌。

  升仔踉蹌走上唱臺,抓住麥克風,語氣十分認真,“這是你最喜歡的歌。”,認真到仿佛沒醉。

  接下來的嘶嚎又證明他真的醉了。

  我們都知道這個“你”是誰,但都沒有點明。

  風子那句“升仔失戀了?”空蕩蕩散在空中。

  升仔接連搶了幾首歌,唱累了直接倒在沙發(fā)睡。

  他睡到凌晨一點,突然站起走在我身邊,每一步都很穩(wěn)。

  “醒了?”

  升仔坐在我旁邊,不斷捶我的背,“她說我不會談戀愛!她說和我談了四百五十九天我還不會談戀愛!我的QQ和微信就沒加過她以外的女生!表姐堂妹除外……”

  我被他捶得“噗”“噗”吐出幾口氣,連忙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是她瞎是她瞎?!?p>  “阿序,我倆湊合過算了!反正嚴蕾也把你甩了,我知道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再難過也表現(xiàn)得輕描淡寫,甚至騙過自己,你也別去禍害別的女孩子了,我們湊合過吧!”

  整間房只剩音響的聲音,升仔以外的人都僵直著身體看向我倆。也不知道他們驚訝的是嚴蕾把我甩了,還是升仔說和我湊合過。

  “可以喔!序哥男女通吃!”

  “序哥牛批!”

  調侃的口哨聲結束,歌聲再度充盈整個房間。

  升仔腦袋一歪又睡著了,我深吸一口氣,吸到的都是煙酒味。

  高三前的暑假,嚴蕾說要好好學習和我分了,微信都把我拉黑的那種。

  當時的心情和現(xiàn)在特招失敗的心情差不多,人人都覺得我很失落,但其實我內心很平靜。

  或許和升仔說的一樣,我把自己騙了。

  第二天課間,幾個人拿著升仔醉酒說的胡話調侃我們。升仔醉酒時也是在開玩笑,我們都沒當回事。

  但被路過的級長叫去辦公室就很慌。

  “林序、葉逢升?!奔夐L放下高三物理課本,坐在他的位置上,指了指我們嘆了口氣。

  我和升仔站著,級長的地中海發(fā)型一覽無余。

  聽說他才三十多歲,看起來卻像四十多歲,仔細想想我們學校教理科的老師,要么禿額頭,要么禿后腦勺。

  救命,憋笑很痛苦的喂!

  “你們倆,將來有什么打算?”級長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這樣吧,我給你們講個故事,真人真事。我們學校往屆有位學生,托關系進來的,年年墊底。

  高考前三個月剃了個和尚頭,埋頭苦學,最后考進重點大學。這個人就是你們籃球隊的馬主任,后來問他原因,他說是為了一個女孩,再多的就關乎隱私,我就不說了。

  和你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們啊一步登天,只是覺得這么聰明的腦瓜子,別給浪費了?!?p>  升仔眉頭一皺,關注點明顯跑偏,“可是我倆現(xiàn)在都單身?!?p>  “……”

  我很早就記事了,早到能記得和葉逢升在他奶奶家的那種編織的沙發(fā)上跳著玩,聽到大人們聊起葉逢升前幾天已學會走路。

  再大一些,跟著葉逢升往白米飯里加白糖,吃了一口,從此再也無法對甜食產(chǎn)生好感。

  這么久遠的記憶,我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畢竟“回憶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出自《遠山淡影》)

  只有那個孤獨的巷子、腳邊的籃球是真真切切的伴隨著我的童年。

  我害怕孤獨,所以會不斷和人說話,久而久之成為話癆。

  但在農(nóng)村,大多數(shù)同齡人都有自己的哥哥姐姐帶著,只有我是獨生子,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巷子口拍籃球,堅強得委屈。

  有兩個騎著自行車的大姐姐停在我面前,“你是容老師的兒子吧!”

  我點點頭激動站起,以為這兩位姐姐會帶著我玩,但她們只是問了一下就走了。

  后來和童年玩伴鬧矛盾,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扁著嘴回家,聽到下班的媽媽問“怎么了?”

  頓時委屈的哭出聲,“升仔他們不和我玩了……”

  那時我媽意識到,不能再這么放養(yǎng)我,即將升任高中教導主任的她,辭職來到離家最近的初中教書。

  我和葉逢升也開始上小學,與外地來的于杜和房籽苑玩得很好,然而小學五年級時,他們倆因為父母工作變動轉學。

  高中開學前一個月,我通過?;@球隊考核,與其他準校友開始在烈日下訓練。

  那天輪到我負責整理器材,所以只有我早到半個小時。

  籃球器材室離招生辦公室很近,我抱著一沓訓練用的“雪糕桶”,和來拿錄取通知書的于杜瞇著眼互相好幾眼才認出對方,激動得錘了錘對方肩膀,相約打球。

  我們打了會兒球,教練突然出現(xiàn),指著于杜和被擺好的“雪糕桶”說,“你,運球過這幾個雪糕桶上籃?!?p>  于杜照做,教練讓他整個下午跟著我們訓練。結束后,于杜被教練承認,成為我的隊友。

  于杜是那種人生目標很明確且大部分能做到的人,玩樂前途兩不誤。

  而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就連籃球也只是因為它在我記事起就陪在身邊。

  級長拋出一個這么大的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沒有夢想,其中一個是我。就算意識到要努力,也不知道該往哪方面努力。

  高三的退役賽結束后,再也不需要每天晨起晚練,披星戴月,無聊得有些煩躁。

  容老師(我媽)為了我放棄了晉升的機會,調到這離家最近的學校教書,可她帶的班也到了畢業(yè)班,忙得連給他兒子做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老林頭三十三歲的時候,我三歲,現(xiàn)在我十五歲,他已四十五歲,依舊每天忙得不見人影,回來就睡覺。

  在老房子的時候,三十幾度的夏天,沒空調,老林熱得光著膀子躺在木質沙發(fā)上睡,依舊不斷冒汗,偶爾讓我?guī)退伟最^發(fā),殊不知拔一根長三根。

  我初中的時候,老林頭打拼出頭,帶我們搬到這個不高不低的第八層,走到陽臺就可以俯瞰這橫貫整個城市的木喬江,還能看到路上的行人。

  幾千塊錢的籃球鞋說買就買,一層是古典的紅木家私,二層是北歐風的布藝沙發(fā),生活條件越來越好。

  可我卻有點想念兒時夏天,被哄得溫熱的木質沙發(fā)的溫度,雖然它被蟲子蛀爛了兩個椅子腿。

  打游戲總是輸,看書靜不下心,癱在懶人椅上發(fā)呆,回過神竟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那幾本嶄新的教材看了很久。

  我以前曠課曠得比較頻繁,有時候換座位的時候我不在,書就被人放到講臺或放到新位置上,弄丟了幾本。

  高一第一學期時,跟魚肚和升仔一個班,如果他們忘記幫我收拾,同桌宋云深也會幫我。

  有人幫忙整理書當然高興,弄丟了也沒想過怪別人,只是自己居然開始在乎書丟沒丟。

  這說明自己產(chǎn)生了學習的念頭。

  我不是那種完全不學的人,我不怎么聽課(抓得很嚴的老師除外),但我會去寫題,不會寫就用題庫軟件找解析,看不懂的解析,上課時會留意。

  我只是從來不問老師問題,所以老師同學都以為我完全不學習就能考年紀前三百名——或許真的有這樣的神,但我不是。

  我也不是有意裝十三,讓別人認為自己很聰明這種事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只是比較“隨緣”,隨緣聽課、隨緣寫作業(yè)。

  遇到很嚴格的老師,我才會聽課寫作業(yè),不是我自制力差而是我不知道做這些事的意義。

  “學習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這種冠冕堂皇的雞湯,只會讓我煩躁,我不知道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手機震了一下,我拿起點開升仔給我發(fā)的微信。

  “阿序,級長說的,你怎么想?”

  我過了一會兒才鄭重回復他,“該努力了。”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樣的生活——現(xiàn)狀。

  我想擺脫這種渾渾噩噩的現(xiàn)狀。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完)

  

舉盞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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