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比武功的武林大賽之外,江湖還有每年一次的百毒大賽。每年參賽人數(shù)高達上百,通過層層篩選,選出毒性最強的毒藥,被尊為百毒之王,而制毒者則被尊為藥王。
每年的百毒大賽都會有各路江湖人士參加,除了看比賽,一些殺手或者組織會購買藥力比較強的毒藥。所以,每年的百毒大賽不僅僅是一個比賽,還是一個買賣的好機會。
照例,每年的比賽都會在水仙閣舉辦。提前三天開始訂房間,凡是有資格參加比賽的才有資格預(yù)定。除了客房,散座的價格也很昂貴,所以能在大賽期間待在水仙閣的人都非富即貴。
提前一天的時候,水仙閣就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
眾人喝茶,談笑,又暗暗的四處張望。
下午三點,還是艷陽高照的時候,老板已經(jīng)把寫著“打烊”二字的牌匾立在了外面。街道已經(jīng)肅清,外面一片寂靜。反觀屋內(nèi),說書先生一拍醒目,開始神采飛揚的給大家講述兩年前武林大會的勝景。
不同于武林大會,百毒大會每年都會舉辦,所以幾位有名的毒王都被大家熟知。在樓下的散客此時正在押寶,看看今年誰會是藥王。
“西域的蛇女今年該拿第一了吧?!币晃簧⒖驼f道,“她帶的可是西域的毒蛇毒蟲,那邊環(huán)境差,蛇蟲鼠蟻的毒性都強?!?p> “再強也有天敵,我倒是覺得清虛道長今年勝算很大。清虛道長的散劑可從五竅同時進入體內(nèi),藥性迅速蔓延至五臟六腑,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p> “聽說今年的贏家能得到參加武林大會的請柬?!?p> “真的?那些名門正派不都很看不上這些下三濫的把式嗎?”
“好像是因為新月閣換了一個掌門,聽說厲害的很,手持的兵器也邪門?!?p> “新月閣?沒聽說過啊,是江湖上新建立的門派嗎?”
“是你孤陋寡聞了吧,這新月閣乃是第一任武林盟主所建立,在暗處悄悄處理一些那些正道的丑事。第一任的掌門就是那盟主的師弟,后來每一任新盟主都直接掌控新月閣,但江湖鮮少有人知道這個門派。這次是因為那個新閣主要來參加武林大會,才讓大家對這個門派有些了解。”
“那不就代表新月閣公然擺脫盟主的掌控了嗎?”
“本來也是不公平,你想,新月閣辦事,盟主被贊譽,江湖眾人甚至都不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武林盟主卻天天作威作福?!?p> “是啊,想想是挺委屈的?!?p> “所以今年盟主特地給了這些藥王們一個機會,自己的勝算好更大一些。畢竟是歪門邪道,無論能不能降住新月閣掌門,最后盟主都不吃虧。若是勝了,就集各大門派一起討伐,也有個由頭,若是輸了,也算是為武林除了一害?!?p> 二樓一男子身穿白色長袍,寥寥幾支翠竹從下擺向上伸展,袖口鑲著金邊,素凈中透著高貴。細(xì)眉丹鳳眼,左眼下有一顆淚痣,雖是沒有笑著,嘴角卻微微揚著。
樓下那幾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男子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執(zhí)著棋子,與自己對弈。
遠處小二正與老板耳語,老板聽后皺了皺眉,吩咐小二去庫房那些什么。不一會小二抱了兩壇子酒過來。
“這位貴公子,這個位置乃是上屆藥王公孫雷的位置,您高抬貴腳,我讓小二再給您找個好位子,這兩壇酒當(dāng)是給您的賠禮?!?p> 男子手執(zhí)黑棋,鳳眼一瞇,手中的棋子在眾人都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飛向酒壇。就聽見“咚”的一聲,棋子穿過壇身。此時樓下眾散客深吸一口氣,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贊嘆:“真是好酒。”
酒水從小孔中嘩嘩的流到地上,男子又執(zhí)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酒是好酒,多謝店家。至于公孫雷嘛,來的路上我和他打過照面,他似乎是有事纏身,所以就托我先來的?!?p> 身后的侍女從腰間掏出一個手絹包,打開,里面躺著一塊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雷字。
老板自然是認(rèn)得,拱手給男子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吩咐小二道:“好好伺候這位貴公子?!庇謺^身點頭哈腰的向男子說道:“您有吩咐盡管說,小人一定幫您辦到。”
“聽說夏侯淳今日會到?”
“是,是。聽信說是會晚一些,現(xiàn)在還沒見到人,要小人派人出去打探一下嗎?”
“不必,你先下去吧。”
“是,是?!?p> 男子接著與自己對弈,樓上看起來一片祥和,其實雅間的幾位都面色凝重。公孫雷的腰牌在那男子手中,說明公孫雷已經(jīng)被拿下。此人必定是沖著夏侯淳來的,大賽只是幌子。
不出一刻的功夫,一位胡須斑白的老者從二樓雅間出來,客棧老板立刻迎了上去:“您什么吩咐?是添菜還是燙酒。”
老者笑著擺了擺手:“老夫年事已高,還是不參加比賽為好。這武林畢竟還是年輕人的,這樣,老夫先回去,等這次大賽結(jié)果出來了,給老夫遞個信即可。”
說罷,與老板行了一禮,離開了客棧。
樓下散客玩味的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又過了半個時辰,離大賽還有一個時辰整,雅間又出來幾位制毒解毒的高手,與老板行禮告別。老板擦了擦額頭的汗,其實在那位老者走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派打雜的去通知了幾位。二樓的男子怕不是來比賽的,而是來殺人的。
公孫雷武功不差又善于用毒,隨行的下人也精通武藝。而剛剛在那男子身后拿著公孫雷腰牌的正是公孫雷的侍女,身后跟著的隨從也都是公孫雷的人。
老板一邊送他們離開,一邊不停的瞟向二樓。
二樓男子并未又任何表情上的波瀾,身后的隨從也沒有說過話。
離這客棧十幾里的樹林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忽然馬上那人勒住了手中的韁繩,翻身下馬,皺著眉頭看向倚著大樹坐著的人——公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