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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幽色出凡塵

第五章:蹺技——上

一雙幽色出凡塵 焱焱凡星 4192 2019-06-18 20:35:02

  紀沐云在鄒府住了四五日都沒有露面,每當顧凡星精心做了糕點送去紀沐云的房中時,紀沐云不是去城邊鄒府藥庫查看藥材就是和鄒恒帶著一眾獵戶和藥農(nóng)到萬獸林附近找尋不死神藥,整天忙忙碌碌倒是顯得顧凡星有些清閑了。

  顧凡星幾天見不到救命恩人,怕他忽然有一天不告而別,到時她再見他必定很難,于是凡星打定主意要在近些時日多和紀沐云在一起,定要找個機會想法子把恩報了!

  這天剛到卯時,天微微擦亮,顧凡星縮手縮腳的走到紀沐云的院門前,她推了推發(fā)現(xiàn)門還是鎖的,于是斷定紀沐云還未曾出門,于是攀爬到院門側(cè)面的院墻上,想看看屋里是否有動靜,紀沐云或許已經(jīng)睡醒了!

  凡星自小手腳輕便靈活,三兩下就跳上墻頭,蹲在墻上朝屋里看去,此時腳跟正在尋覓個平穩(wěn)處,忽然一個石子如帶著五分力的箭桿一般,“嗖”的一下?lián)粼诹祟櫡残堑哪_踝處,顧凡星只覺腳踝吃痛,一個趔趄向院里砸了下去。

  就在顧凡星的臉快要著地時,一個紫衣身影閃到她身邊一把懷抱住她,顧凡星只覺得鼻息間一陣暖意,緩過神才發(fā)現(xiàn)一張英氣的臉就在自己面前,快要貼上自己的臉,顧凡星急忙推開對面的人才認出來原來是紀沐云,紀沐云笑道:“怎么是你?我以為是哪里的野貓來偷吃!”

  顧凡星揉揉鼻子:“紀大人,這么早?”

  “是挺早的!”

  紀沐云含笑斜眼看向顧凡星:“大早晨不從大門進爬到我院墻上,不知道凡星姑娘有什么事情?”

  “我……我想知道紀大人是否已經(jīng)出門了,如果您還沒醒,我豈不是會打擾到你!”

  “哦?那凡星姑娘為何想知道我是否出門?”

  “那個……對了紀大人,明日永安城有蹺技比賽,贏的隊伍可以到宮里演給皇上看,肯定很精彩,紀大人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

  紀沐云答應(yīng)的爽快利索,讓顧凡星一下子應(yīng)變不來怔怔的看向紀沐云,紀沐云笑道:“忙了這些時日,我倒是也想松松筋骨!”

  “……紀大人莫不是也要嘗試這蹺技?”顧凡星吃驚的看著紀沐云,她知道紀沐云武功高深,區(qū)區(qū)蹺技不在話下,可是這民間雜耍都是一些戲班子為了養(yǎng)家糊口或是給達官貴人賞樂的,他堂堂一個將軍,這樣豈不有失身份?

  顧凡星連忙道“大人,這怎么可以,那些……”不等顧凡星說完,紀沐云伸了伸腿腳道:“今日正好閑來無事,在這府上也無人陪本世子好好練練,既然你想去看,不如我們索性混入其中玩兒個開心!來人,把早膳和做蹺技的東西拿來!”說完紀沐云瀟灑的甩開衣服下擺坐在了院落里的石凳上,又微笑著示意顧凡星坐在旁邊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

  清晨的微風(fēng)并不涼寒,反而讓人覺得神清氣爽,顧凡星內(nèi)心喜憂參半,喜的是救命恩人就在眼前還是個翩翩公子,不知何時她總是期待能時時見到紀沐云,憂的是……她雖爬墻上房早已不在話下,但這蹺技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會的,如若就這么答應(yīng)下來,勉強上去絕對會摔下來,她顧凡星雖說總是女扮男裝招搖撞騙,但好歹有些姿色……這么摔下來會不會太難看了?

  紀沐云似是看出了顧凡星心里的小九九,抿了口茶含笑道:“凡星姑娘大可不必緊張,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

  “……好吧,自己刨的深坑自己填!”顧凡星小聲對自己說。

  簡單的早膳過后,紀沐云輕而易舉的扶起兩根做好的用來玩蹺技的木棍,顧凡星抬頭看了看幾個小廝立起近三人高的木棍還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么高……!

  正待顧凡星發(fā)愁時,忽然感覺到一陣微風(fēng)拂過,一個紫色的身影凌空一躍,長衫如云緞一般飄在空中,紀沐云雙腳站在木棍頂端的踏板上,彎腰系好捆綁腿腳的繩帶,示意扶棍的小廝都走開,顧凡星知道自己從小難以管教,什么都敢嘗試,可這紀沐云仿佛比自己還要皮上一截,紀沐云踩著蹺技的棍子歪歪扭扭向前走去,嘴里還不時“哈哈”大笑著,走了幾步紀沐云回過頭:“凡星姑娘,來試試吧,很有意思!”

  顧凡星暗自琢磨有意思和摔殘她還是選擇冷靜的站在地上,正要繞手拒絕,不想紀沐云腳一勾解脫了繩帶飛身下來,一手挽過兩根木棍,斜斜的立在石凳上。

  看樣子紀沐云倒是覺得這蹺技有些意思,他看向顧凡星,顧凡星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想她顧凡星還沒有怕過什么,要不是沒學(xué)過什么輕功,這蹺技又算得了什么,可是紀沐云此時正看著她,退縮會更失了面子,咬了咬牙,顧凡星坐在石凳上開始系繩帶……

  見顧凡星笨手笨腳紀沐云走過去單膝跪地給顧凡星幫忙,顧凡星看著紀沐云的動作有些驚訝,剛要言語但卻被紀沐云抬起頭的微笑及時攔下把拒絕的話也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紀沐云騰空一躍不等小廝幫助,順勢的拉起了顧凡星,忽然變高,顧凡星驚呼一聲,欲一把抓住紀沐云,回過頭卻看到紀沐云已經(jīng)緩緩落在地上抬頭笑著看著她,顧凡星一陣暈眩,紀沐云大喊:“別怕,直起身子,把棍子當成腳往前走!”

  顧凡星深吸一口氣正要往前走卻不想右腳的繩帶忽然松了,“啊!”顧凡星大呼一聲一下子歪倒下去,紀沐云迅速又是踮了腳尖,一只腳踢向倒下的木棍,讓它重新立了起來,借著立起的木棍他幾步飛身上前環(huán)抱住顧凡星用一只腳穩(wěn)穩(wěn)的踩在了被顧凡星松開的木棍上,兩個人就這樣一人踩著一根木棍直立在半空……

  顧凡星撥開散亂的頭發(fā)看到紀沐云含笑看著自己,眉角輕挑,棕色小痣隱約藏在眉尾,仿佛讓顧凡星又回到了萬獸林的那一刻,顧凡星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個早晨被紀沐云抱了兩次,這羞恥而又興奮的心情來的如洪水猛獸一般。

  “顧凡星,你在做什么?”

  顧凡星猛的回過神來只見鄒恒站在院門口怒氣沖沖,紀沐云不慌不忙的抱著顧凡星坐在了石凳上,顧凡星趕緊解開另一只腳的繩帶站起身想要逃出院落,卻被紀沐云一把拉住,紀沐云笑著看著鄒恒:“凡星姑娘是我今天請來院子里教我蹺技的客人,明日不是有蹺技大賽么?我倒是也想去湊湊熱鬧!”

  說話間紀沐云不可一世的看向鄒恒,鄒恒大驚:“是大人!但這顧凡星……”不等鄒恒說完紀沐云笑著對顧凡星道:“今日就到這里,你去吧!”

  得了紀沐云的許可,顧凡星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只聽院里隱約傳來紀沐云和鄒恒的聲音:“今日天氣甚好,鄒大人莫名怒火不知為何?。縼砥菲繁竟購膶m里帶來的茶,壓壓火氣!”“不敢不敢,下官怎敢與大人共飲,下官前來是因為……”

  顧凡星一路步履輕盈,回到了溪暮閣,鄒瑤彼時才剛剛睡醒,讓秀兒上了早膳,見顧凡星心情不錯:“怎么?昨天夢見財神爺了?”

  “哎~哪是夢見……”喃喃回答完鄒瑤的話,顧凡星兩手枕在腦后躺在鄒瑤的躺椅上看著屋外笑了笑……

  “流塵,你在看什么?”小錦見墨流塵在眼前幻化出一片幻象,似是在看某個人,見小錦跑過來墨流塵立刻收了手皺了皺眉頭問:“丹瑜不是讓你在洞中閉關(guān)嗎?”

  “閉什么關(guān)啊,悶死我了!況且我不在你身邊,誰知道你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墨流塵聞言便轉(zhuǎn)身向山崖邊涼亭走去,小錦急忙跟上:“流塵,你要吃果子嗎?小錦給你摘果……!”

  還沒等說完,墨流塵忽然一愣隨即轉(zhuǎn)身看著小錦的眼睛炯炯有神:“你悶嗎?”

  “呃……偶爾會,現(xiàn)在不悶了!”

  “不!你還是很悶!”

  “我……”小錦莫名其妙的看著墨流塵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悶還是不該悶,墨流塵繼續(xù)道:“去!告訴你師傅你很悶,讓他帶你下山!”

  小錦有些莫名其妙:“下山做什么,你在山上我為什么要下山?”

  “如果你說服丹瑜帶你下山,我定和你一起去!”

  “哦?”小錦的嘴張成了一個圈,兩眼亮閃閃的問:“你終于肯帶我下山去玩了?”墨流塵不情愿的用嘴角哼了一聲“嗯”,小錦聽罷化作一縷紅煙飛騰起來直奔丹瑜的宮門。

  “師傅,師傅,流塵說我悶,想帶我下山,師傅和我們一起!”

  宮門外墨流塵在遠處聽到小錦的叫喊聲后頓時后悔,他內(nèi)心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只紅雀修煉了兩百年卻還是不懂得領(lǐng)悟和變通,真是朽木不可雕!

  丹瑜聽到小錦的叫喊,慢慢悠悠走了出來,看到墨流塵在山崖邊的背影一陣好笑,丹瑜心想平日這冰石頭都是自己到凡界去,這次叫上他和小錦難不成是為了壯膽兒擺陣勢?但這凡界能出什么厲害人物?如果不是那還有什么原因?

  雖有些疑問但是想知道流塵賣的什么關(guān)子不配合他怎么行,思索著丹瑜帶著小錦御風(fēng)飛到墨流塵身邊,不等墨流塵開口,丹瑜背著手看著遠方道:“聽說永安城最近有蹺技比賽,在這深山久了難免會無趣,我們就去看看熱鬧吧!”

  墨流塵聽得此言沒有做聲,只是遠遠的看著萬獸林那頭隱隱約約的永安城。墨流塵能和丹瑜成為朋友也是因此,既然流塵想要作戲那做朋友的定要把戲做全保住對方的面子。

  這一日永安城內(nèi)萬人空巷,城東頭的墟場內(nèi)人頭攢動。

  在墟場不遠處有個寬廣的石臺,石臺四周圍滿了人,眾多戲班子也都集聚在此穿著各種角色的戲服等待上臺比賽,參賽的人在臺下摩拳擦掌。石臺的正前方坐著三個著官家衣服的人,參賽的人都知道那應(yīng)該是宮里來的員吏,身邊都是些門下小吏和維持秩序的官兵,看來此次蹺技比賽宮里非常看重。

  紀沐云身后浩浩蕩蕩跟著鄒恒鄒瑤顧凡星一干人等,老百姓見此都知道是鄒府的貴客和公子小姐紛紛避讓,顧凡星一身男子裝扮,站在鄒瑤身后并不起眼,鄒恒很看不慣顧凡星成天穿著男人的衣服在府里府外晃悠,但礙于紀沐云的要求,他也沒有多加責備,顧凡星知道今天紀沐云是要和她一起到賽場玩上一玩,興奮的也顧不得其他。

  經(jīng)過昨日短暫的練習(xí),顧凡星發(fā)覺蹺技雖看起來可怕,如若掌握要領(lǐng)也并非什么難事,此時她雖跟在鄒府隊伍之后但早已是躍躍欲試,得不了名次,尋尋刺激倒也開心,加上有紀沐云陪同,她更是雀躍不已。

  就在此時墨流塵一干人等也慢慢的走了過來,雖然城內(nèi)眾百姓并不認識墨流塵等人,但見此三人品貌皆是出塵脫俗,紅衣女子嬌艷欲滴明目皓齒,兩個男子一個著白衣一個著墨衣身姿挺拔步履輕盈仙風(fēng)道骨,讓人忍不住駐足圍看。

  “凡星!凡星!”鄒瑤側(cè)頭看到墨流塵三人不禁有些癡愣,看到俊俏公子這種事情她一直以來都是要和顧凡星分享的,此時她也是用胳膊肘使勁的搗了兩下顧凡星。

  顧凡星不在意的回頭看鄒瑤,順著鄒瑤的視線看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墨流塵,而此時墨流塵也是側(cè)頭看著自己,墨流塵眼神挑釁唇瓣微微翹了翹便轉(zhuǎn)過頭跟著丹瑜繼續(xù)慢悠悠的向前走去,顧凡星眉頭一皺心道:“不好!是他……”

  她和墨流塵兩次相遇都不是很愉快,況且這次他還帶了人,如果他當著紀沐云的面因為之前的事情繼續(xù)討說法,那該如何是好?雖說她在永安城行事不是太光彩但是她也自認為并不是什么大惡之人,如果墨流塵在紀沐云面前說出之前她卜卦騙玉和在妓院壞他好事的事情,那紀沐云該怎么看她?不行不行……不能讓紀沐云知道這些。

  顧凡星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跟在鄒瑤旁邊,鄒瑤低頭道:“凡星,你可認識剛才的兩位公子?永安城未曾聽說有這等姿色卓越的男子???”

  顧凡星小聲回答:“小姐,未曾聽說未曾見過!”

  “哦……”鄒瑤悻悻的向前走去,眼神不時的向走遠的白衣丹瑜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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