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接過大漢扔過的錦囊自言自語:“我還是快些給師傅送回去,被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
隨即她又問:“張大頭,你會做什么飯?。俊?p> 張大頭一把扯過人高馬大的虬髯大漢道:“我會做紅燒兔頭!”
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一陣嚎啕大哭的聲音,眾精怪皆向哭聲看去,只見樹洞旁站著一個身著白衣,耳朵還未修煉掉的兔子精正嚇得啼哭不止。
小錦臉色有些難堪,她急忙揮揮手又道:“都是自己人何必自相殘殺,除了這個還會什么?”
張大頭又自信道:“我?guī)熜謺母啵麜稣粞蚋?、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山雞、菜蟒、銀魚、清蒸哈士蟆、鹵煮寒鴉兒,熘鮮蘑、熘魚肚、熘魚片兒、燴白蘑、燴鴿子蛋、清拌蟹肉,蒸南瓜......”
還未說完,這澗谷中皆是一片嘩然,哭的哭,罵的罵,還有一只螃蟹精變回真身悄咪咪的躲進了水里。
小錦額頭上浸出了一層汗水,她在鮮花座上挪了挪屁股眼神飄忽的看向別處道:“咳咳,恩......那個......你二人莫要再說下去了......那個張大頭??!”
“徒兒在!”
“你二人看看這澗谷里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把他們的品種排除一下,做些美味給我端來吧!”
“好嘞,師傅!”
張大頭和師兄瞧了許久,也顧不得大家仇恨的眼神,似是有些糾結(jié)。
小錦不耐煩道:“還沒看好?”
“看好了看好了!”
小錦張口便問:“打算做什么?。俊?p> “西蘭花燉山雀!”
眾人又是一驚,均看向小錦,這里誰人不知小錦真身是紅雀,掌管著峚山鳥族,這張大頭的大頭可真是白長了......
小錦喉嚨有些干涸,她隱忍著怒火內(nèi)心哀嘆......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p> 當(dāng)初到那永安城去,見二人在那路上打劫,劫來的財物盡數(shù)分給了那些窮困的百姓,便覺得二人有善根,隨即收入門下做徒,可不曾想二人皆是個直腦筋......自從帶二人進山,眾山精眾半仙都怨言甚多,可如今怎么辦,總不能再叫二人回山做匪吧......
小錦扶了扶有些痛的額頭道:“隨便做點素的吧,不是告訴了你們不要殺生嗎!快去吧!”
二人似乎明白了小錦的意思急忙走向自己的屋子。
不多時二人捧著些許炊金饌玉便走了出來,小錦搭眼一看,色相倒是不錯,她又著在鼻前聞了聞,感覺不出有什么特別,不放心的詢問道:“這些菜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guī)熜忠郧霸谛岩糸w做過廚子!”
“醒音閣?是何地方?”
“就是妓院!”
“咳咳咳咳.....”
小錦咳的更厲害,她假意咳嗽想把二人驚世駭俗的話蓋過去,不想張大頭關(guān)切的問道:“師傅,喝水嗎?”
小錦內(nèi)心的哀嚎不亞于剛才那只兔子精,她隨即道:“你二人好好進屋學(xué)習(xí)為師交給你們的術(shù)法吧,沒有我的允許,今日便不要出門了!”說著便用仙法端著數(shù)盤菜肴離開了澗谷。
“師弟,是不是我二人做錯什么了?我怎么感覺師傅像是在懲罰你我......”虬髯大漢操著渾厚的聲音問道。
“你怎么能這么想呢?師傅定是心里感念你我二人,叫我們好好研習(xí)術(shù)法,早日修成,早日報了師傅的再造之恩!你呀你,做人怎能如此狹隘!”
說著張大頭白了一眼虬髯大漢率先回了屋......
“咕......”
墨流塵的肚子又是一陣劇動,他有些難堪故意把茶盞狠狠放在茶桌上掩蓋肚子叫的聲音,丹瑜捧著書本遮著臉,在書后狂笑不止。
這天上地下的絕世之人,往日從來都是仙姿秀逸孤冷出塵,莫說人不能近身,就連那些道行高深的大仙也沒有能近他身的,他自出世便是大羅天的玉仙,如果不是那仙鶴頑皮,他自是不會到這峚山來游走一遭,冷傲些自是應(yīng)當(dāng)。
可誰能想到這輕云出岫的無暇玉仙竟餓的肚子叫,果真這世間沒有何事是絕對的!
“流塵,飯菜來啦!”
小錦肩處生出五六只手依次把飯菜擺放在桌上,墨流塵看二人皆是盯著自己不免有些羞怯道:“你們......吃嗎?”
“還是你吃吧,人間吃食還需要用功法醞化,我二人就不給自己添這些麻煩了!”
墨流塵便也不再客氣,端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腸胃忽然溫?zé)崞饋恚兴簧跏孢m。
“好吃嗎?”小錦好奇的拄在桌上,雙手托著腦袋問道。
“味道不錯。”墨流塵無暇回答。
小錦迷戀的瞅著墨流塵道:“流塵就算是變成凡人,吃著凡人的飯菜還是那么好看!”
墨流塵懶得搭理她,小錦卻毫不在乎,她心里暗暗道,定要把張大頭二人升為峚山的食長,給他們個官當(dāng)當(dāng)!
墨流塵不肖片刻便把桌上菜式席卷而光,吃完站起身伸了伸懶腰。
“你這二日功力增了不少,看來消耗了不少,吃這么多?”丹瑜望著桌上的狼藉嘖嘖稱奇,見墨流塵動作甚大更是訝異,墨流塵還是自己嗎?
“山下天氣如何了?”
墨流塵望著眼前的云海翻騰,偶爾有剛剛修成的青白之龍在云間嬉戲,這茫茫云海無邊遮蓋了遮蓋了山下之景。
“有龍嬉戲,山下天氣自是云迷霧鎖。”
“可是入冬了?”
“還未入冬......”峚山之上無日無夜,墨流塵入定多日自是不知凡間是何等情形,小錦有些不滿:“流塵可是還惦記著那顧凡星?”
墨流塵并沒有回答,他的思緒乍斷又繼,問丹瑜:“我身上的寒氣解了多少?”
丹瑜斜倚在桌前翻著書道:“還未全解,可能還需十天半個月吧!”
“十天半個月?”
這峚山的十天半個月可是沒日沒夜,墨流塵不知道丹瑜如何在峚山算這十天半個月的,他又問:“凡間的多少時日?”
“小半年?我也不清楚,我們這些神仙哪有一個是關(guān)心這凡間時辰的!”
丹瑜的回答似乎是沒有回答出什么,墨流塵回身往殿里行去,丹瑜忙問:“現(xiàn)在就去打坐?不再呆一會兒?”
“時間不等人。”墨流塵扔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小錦癡癡的看著墨流塵的身影趴在桌上:“師傅,可不可以讓墨流塵別再去凡屆了?”
丹瑜撇嘴笑道:“怕是不行,無論那凡屆有誰,真身必須尋回!”
“那真身大可慢慢去尋啊,有這么著急嘛!分明是想見那個凡人!”小錦極其不悅和丹瑜撒著氣。
丹瑜慢悠悠的看著書笑言:“慢慢?你可知那玉石真身如果落入萬獸林,這世間就要天地覆了,到時候別說是你,就連你師傅我還有那山上眾仙都會有危險!”
“墨流塵的玉石真身果真這么厲害?”
“那是當(dāng)然,他可是元始天尊座下的鎮(zhèn)根石!鎮(zhèn)的什么根你可知?”
“徒兒不知!”小錦坐起身認(rèn)真聽著。
丹瑜見小錦如此認(rèn)真便放下了書講于她聽:“上神曾經(jīng)破混沌,開天辟地,衍無上大道,化萬千生機,鴻鈞立鴻蒙、傳天道、定三界六道輪回。但這鴻蒙靈根卻不在天地玄黃中,它們自混沌中來,居于六道之外,分為六種:混沌青蓮、人參果樹、黃中李、蟠桃、苦竹、葫蘆根。而流塵所鎮(zhèn)的便是那靈根之一的黃中李,黃中李一萬年開花,一萬年結(jié)果,三萬年便只能結(jié)九果。你可知這黃中李靈根,神仙聞之便可增萬載道行?!?p> “這么厲害......”小錦驚呼:“那流塵便是被那靈根日日滋養(yǎng)的上上根的神仙了?”
“自是如此,如若不是天尊宮闕的那仙鶴,說不定流塵早已是上仙了,如何還能認(rèn)識你我!這仙山為何仙澤如此厚重,也有墨流塵的功勞......”
小錦像是聽到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震驚不已。
她心道“原來墨流塵竟這般厲害!”
丹瑜反問:“現(xiàn)在你可知他那真身若是流落在萬獸林會怎樣了吧?”
小錦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問道:“落入萬獸林我們?nèi)』乇闶?,怕什么!?p> 丹瑜輕笑:“取回來?萬獸林是何地你也知曉,現(xiàn)下他們自然不是你我的對手,還能算得上是峚山與凡屆的屏障,但是墨流塵的真身一旦落入萬獸林,以他們的聰慧和悟性不到半月便可吸收了墨流塵的法力,那時這峚山也得叫萬壽山了!區(qū)區(qū)你我和一眾散仙如何對付的了鎮(zhèn)根石的力量?!?p> 小錦聽的心悸,她忙問:“那為何我們不快些去尋那真身?”
“尋也該是它的主人去尋,現(xiàn)下我們只盼流塵能早些養(yǎng)好身子逼走周身寒氣,早日下山尋找那玉石真身?!?p> 小錦一屁股坐了下去,心中甚是沉重,她不曾想那真身竟如此重要......
不行......她也得幫些忙才是!想到此處她偷偷摸了摸懷中的金錦囊,本想還給師傅,可現(xiàn)下她沒有錦囊過不了萬獸林,那就......先不還了......
鄒府
九海站在紀(jì)沐云耳側(cè)小聲說了幾句話,紀(jì)沐云有些不悅,紅痣隨著豎立的眉峰壓抑的藏在眉間。
“師傅可曾知道?”
“他老人家知道是知道,只是還是那句話,任何事都由著你的想法來吧,他年紀(jì)大了顧不得這些許的事情了?!奔o(jì)沐云暗暗嘆氣。
忽然門口的侍衛(wèi)小步跑了進來:“將軍大人,瓊英公主他們回來了!”
“我知道了,你現(xiàn)在把凡星給我找來!”
“大人,凡星姑娘并未回府!”紀(jì)沐云站起身欲言又止,躊躇片刻又似乎是有些著急,便對侍衛(wèi)道:“你去差人告訴凡星,我可能最近要入萬獸林尋藥,如果她愿意,可與我一起!”
“是”侍衛(wèi)說著便起身而去。
九海低聲問道:“少主這邊?”
“不能告訴她,讓她先呆在宮里,有什么情況我自會去尋她?!?p> “但是少主說要回來!”
“回來?她已經(jīng)知道了?莫非是皇上親口告訴她的?難道她快成了?”
“屬下不知,只是少主說她自有安排,其余的事情少主并未與屬下說起?!?p>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臨夜一陣細(xì)雨過后,天氣并未轉(zhuǎn)晴,仍是風(fēng)凄雨涼。
紀(jì)沐云感慨道:“好夢最難留!”
任是那夢是幻是仙是溫柔,他都要盡力纂刻于心,是他的,他絕不放過!尤其是顧凡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