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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天大圣皇后

第八章 才女徐惠

則天大圣皇后 煙寶地 3017 2019-06-21 17:08:14

  貞觀十四年春,又有一位十三歲的小姑娘被禮聘進(jìn)入后宮,她的到來激起了后宮里的一陣漣漪,似乎是專門來給宮內(nèi)百花們解答那個老問題的。

  她叫徐惠,湖州人,將作監(jiān)丞徐孝德的長女,出生5個月就會說話,4歲就能誦讀《論語》、《毛詩》,八歲喜歡寫文章,時人將她比為東漢才女班昭。

  李世民聽說后,禮聘她入宮,也立為才人,住在幽蘭閣旁邊的竹香閣。

  武才人向她表示了祝賀,然后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位復(fù)制三年前她的經(jīng)歷的新才人,很想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新才人會不會將她的經(jīng)歷繼續(xù)復(fù)制下去。

  那徐才人也是一位才貌雙全的小家碧玉,酷愛詩書,手不釋卷,鑒圖取則,聞詩服義,從小把詩書當(dāng)成苑囿,在其中捃拾菁華,以翰墨為機(jī)杼,編織錦繡。

  徐才人很快也被召去侍候筆墨,武才人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不禁想起當(dāng)初自己給李世民唱蒲州梆子的情景,露出無奈的表情。

  徐才人到甘露殿的時候,李世民正在御榻上閉目養(yǎng)神,聽見腳步聲慢慢睜開眼睛,只見徐才人發(fā)盤云朵髻,髻上插著五鈿和雙蝶銀步搖,身穿青色鈿釵禮衣公服,臉如鵝蛋,唇似櫻桃,不覺精神一振,告知她不必拘禮,招呼她到身邊坐下。

  照例寒暄幾句,嘮叨幾句家常,又聊了一會兒江南風(fēng)光,徐才人聲音細(xì)潤甜美,態(tài)度拘謹(jǐn)、謙恭。

  李世民點點頭,示意她朗讀表疏。這是一份禮部請示科舉考試的上表,徐才人讀來宛轉(zhuǎn)流麗,氣息平穩(wěn)。李世民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說:“才人自幼誦讀詩書,對科舉考試有什么看法?”

  徐才人對:“妾是女兒身,無緣參加科舉考試,但是能夠侍奉陛下,也心無所憾。自大唐天下初定,陛下偃武修文,采用分科取士的辦法通過考試選拔官吏,打破了五姓七望、關(guān)中四姓等士族門閥對朝政的壟斷,使寒門學(xué)士和民間賢材也有機(jī)會向上層流動,攪活了一潭死水,使國家煥然一新,充滿活力!”

  李世民微笑,徐才人又說:“不止于此,陛下還廣施教化,增筑學(xué)舍至一千二百區(qū),即使是七營飛騎,也設(shè)置生員,派遣文學(xué)博士授經(jīng)。四方蠻夷如:高麗、百濟(jì)、新羅、高昌、吐蕃,也相繼派遣子弟前來長安入學(xué),多至八千余人呢!子曰:遠(yuǎn)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陛下做到了,所以超凡入圣!”

  徐才人娓娓道來、顧盼生輝,李世民笑說:“好,才人高論令朕耳目一新!拿酒來,朕與才人邊飲邊聊?!标愔斜O(jiān)出殿宣傳,尚食奉御端來金酒注和金魚樽,徐才人倒上凝露漿,與皇帝對飲。

  李世民痛飲三樽,發(fā)出豪言壯語道:“朕解戎衣而開學(xué)校,飾賁帛而禮儒生;門羅吐鳳之才,人擅握蛇之價。不論是文苑學(xué)士,還是后宮才人,都爭著發(fā)言為論,下筆成文啊!所以朝堂上韻諧金奏,詞炳丹青,足以緯俗經(jīng)邦!”

  李世民起身翻出一卷《詩經(jīng)》,笑說:“女兒身不能參加科舉考試?朕現(xiàn)在就親自考你帖經(jīng)!”展開卷軸,用紙蓋住兩邊只露中間一行,再用小方塊帖蓋數(shù)字,讓徐才人讀寫出來,類似填空。

  徐才人一看,笑說:“這是《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碩人》里的一句,帖蓋的這個字是褧,按切韻讀窘?!碧峁P在百花箋上寫出,并標(biāo)注是罩衫之意。

  李世民又帖蓋左邊一行,徐才人說:“帖蓋的這兩個字是瓠犀,按切韻讀戶西,瓠瓜的子,比喻牙齒潔白整齊。”又在百花箋上寫出。

  李世民一看,字跡秀麗工整、古樸典雅、布局嚴(yán)謹(jǐn),有鐘繇的風(fēng)采,連聲夸贊,又問:“齒如瓠犀和齒如含貝兩個詞哪個形容美人的牙齒更好?”

  徐才人莞爾一笑,對:“齒如含貝是形容牙齒的潔白,齒如瓠犀不但形容牙齒的潔白,而且形容了牙齒的整齊,所以齒如瓠犀更好!”

  李世民慈祥地看著徐才人說:“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正是眼前人的寫照嗎?”

  徐才人低頭給皇帝斟酒,兩人對飲了一樽。李世民說:“惠娘,敢試策論否?”徐才人笑答:“怎么不敢?陛下請出題!”

  李世民說:“近來吐谷渾慕容諾曷缽派使臣前來迎親,朕尚未應(yīng)允。朕想使西北邊境長久安寧,到底應(yīng)該選擇戰(zhàn)爭還是和親呢?”

  徐才人默然良久,喝了一口凝露漿,方才作答:“自古邦交無外乎戰(zhàn)和二策,其根本仍在于國家自身強(qiáng)盛與否。但中央大國即使國強(qiáng)民富、兵強(qiáng)馬壯、政通人和、文德昭彰,也因地域遼闊,而有鞭長莫及之時,所以外夷蠻酋時常在四方邊境覬覦窺探!王師一動就逃之夭夭,邊境苦寒風(fēng)沙之地,又難以屯田固守,王師劬勞無功,徒令國庫虛耗?!?p>  又答:“竊以為戰(zhàn)不如和,這絕無屈辱妥協(xié)之意,以陛下雄師百萬,戰(zhàn)和在己,已立于不敗之地,但要撫育黎民,長治久安,必須親睦友鄰,平息干戈,互結(jié)唇齒方為上策!《彖》曰:首出庶物,萬國咸寧!如果陛下以文德服遠(yuǎn)人,以和親靖夷蠻,就能形成烽燧不驚、華戎同軌的太平局面,使貞觀之風(fēng)傳播千秋萬載!”

  李世民大喜,說:“惠娘所言與房相公不謀而合呀,沒想到閨閣中的小女子也有如此見識,真令須眉汗顏吶!”

  徐才人對:“陛下謬贊了,妾初奉圣躬,就得到大家的垂青,一時興起,妄議時政,還望大家莫怪!”

  李世民笑說:“惠娘奉命策論,一語中的,何談妄議?朕怎么會怪罪你呢?來,咱們繼續(xù)考試,這次考詩賦!就以班昭的姑姑班婕妤的身世遭遇為題寫一首詩吧!”

  徐才人對:“班婕妤博學(xué)多才,擅長詩賦,以文才得寵,可惜漢成帝移愛趙飛燕、趙合德姐妹,她便被冷落了,自怨自哀之余寫下《自傷賦》。”邊說邊在百花箋上寫下《長門怨》一首:

  舊愛柏梁臺,新寵昭陽殿。守分辭芳輦,含情泣團(tuán)扇。

  一朝歌舞榮,夙昔詩書賤。頹恩誠已矣,覆水難重薦。

  李世民笑說:“好,此詩寫出了班婕妤的憂怨悲傷之情!腹有詩書氣自華,朕是不會以歌舞而賤詩書的?;菽锇?,你通過了朕的科舉考試,朕會通知禮部錄取你為甲科進(jìn)士出身!”

  “真的?”徐惠驚喜問?!罢娴模 崩钍烂褫p輕抱住徐惠,親吻了她,然后兩人共赴溫柔富貴之鄉(xiāng)!

  掖庭宮永巷的才人們見徐惠一夜未歸,那個羨慕嫉妒恨啊,猶如打翻了調(diào)料瓶,五味雜陳!

  等到徐惠回來,崔才人、蕭才人、武才人準(zhǔn)備了春暴酒、消靈炙、昆侖瓜、佛土菜等美味佳肴,邀請徐惠作客,聊天探底。

  徐惠感覺到了姐姐們的一絲醋意,但內(nèi)心表示理解,見盛情難卻,就前去赴宴,將昨夜之事摘要道出。姐姐們當(dāng)然少不了一番恭維,談到高興處,武才人拿出一個繡球,與姐妹們玩起擊鼓傳球的游戲,盡歡而罷。

  過了數(shù)日,李世民派淮陽王李道明送弘化公主歸于吐谷渾。消息傳來,武才人有一種預(yù)感,徐惠很快就會超越自己了,因為徐惠的和親策論引起了李世民的強(qiáng)烈共鳴!

  果然,僅僅過了三天,李世民就冊封徐惠為三品婕妤,搬到太極宮紫云閣居住。妹妹后來居上,才人姐姐們都有些羨慕、嫉妒和失落。

  崔才人說:“哎,人生就是吃喝拉撒,應(yīng)付檢查!特別無聊。”

  蕭才人說:“阿姐又在感嘆了,咱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只有等著被選擇,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等得花兒也謝了!”

  武才人說:“哎,在花開的時候卻無人采摘,直等到鮮花凋謝,成為大齡剩女的那一天!多情卻被無情惱!姐妹們還是安心做事,應(yīng)付檢查吧!”

  武才人繼續(xù)關(guān)注著徐婕妤的動向,仔細(xì)分析她得寵的原因和與自己的不同,找出差距奮起直追。經(jīng)過觀察和分析,武才人決定今后在以下幾方面進(jìn)行努力:

 ?、俜艞壋蔀槔钍烂窕屎蟮南敕?,轉(zhuǎn)而討好適合自己的皇子。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不可能改變本性去迎合李世民。既然性格剛烈之男,喜歡溫順柔情之女,那么性格剛烈之女,必需遇到溫順柔情之男才行啊!誰是溫順柔情的皇子,誰就是自己將來的依托。

 ?、陉P(guān)心時政,圍繞時政查找圖書,提出解決問題的對策,為將來的依托提供有益的借鑒,幫助他一步一步走向成功!他的成功必然帶動自己成功。

  ③博涉文史,練習(xí)書法,內(nèi)外兼修,提高自己的文學(xué)修養(yǎng)和綜合素質(zhì)。

  別人在失落、迷惘、絕望中沉淪,武才人卻在失落、迷惘、絕望中實現(xiàn)了心靈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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