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患難見真情
一旁的兩個小混混很有眼色,立刻出言打圓場:“王小姐不知道,自然會有知道的人。我們找過去不就行了?”
石松鳴看向二人,有些疑惑于他們?yōu)楹稳绱朔e極,難道也有一顆正義之心?“你們有什么建議?”
“既然知道是在藍輝鎮(zhèn)場子的那伙人綁架,必然有關系親近的人聽到些風聲,一層層打聽過去就是?!?p> 石松鳴對此不置可否,淡淡問道:“還沒問過,二位怎么稱呼?”
“我叫毛竇,他叫花笙。我們就叫您大俠了,您不介意吧?”
石松鳴點點頭算是默認這個稱呼?!盎ㄉ梗磕銈z這是小菜一盤啊。”
如此有特點的名字,這顯然不會是二人第一被如此調侃。換做以往,已經(jīng)露胳膊挽袖子,現(xiàn)在卻是陪笑不已?!按髠b說的是!我們就是小菜兄弟?!?p> “具體說說怎么辦?!?p> “我們認識個朋友,外號白眼狼。人面廣路子野,消息靈通。我們一起去找他打聽一番,就算他不清楚綁匪可能藏身的地方。也能告訴我們熟悉綁匪的人?!?p> 石松鳴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俠仗義根本沒有摸對門路,啥也不知道的守株待兔,自然事倍功半。如果有個穩(wěn)定而準確的情報渠道,一切自然不同。另外,對于小菜兄弟如此積極更疑惑幾分,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套問清楚的時候。
“打電話問問吧。”
毛竇和花笙面露苦笑。紅毛的花笙解釋道:“那個人不太好說話,若是打電話,只憑我們兄弟二人的面子,人家懶得理會?!?p> “你的意思是?”
“面談比較好?!?p> “帶路!”
小菜兄弟交換個眼神,黃毛的毛竇試探道:“大俠,這路可不近,而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您看,可以不可帶著我們飛檐走壁一下,這樣更快一些。”
石松鳴點點頭,時間確實緊張,而順便露兩手震懾一下也不錯。與其‘飛檐走壁’不如更徹底一點?!案嬖V我地址?!?p> “工人西街,三棟202號。”毛竇說完,便見對方抓住自己的肩膀,緊接著眼前一花,周圍環(huán)境已經(jīng)完全不同的。四下一掃,他心臟嚇得差點從喉嚨跳出來。自己居然浮在半空!下方十幾米,正是一個老舊的居民區(qū)。
恐高的本能不受控制的占據(jù)腦海,毛竇兩股戰(zhàn)戰(zhàn),雙手猛抱住肩頭的手臂,雙腿亦下意識的去鉤石松鳴的腰胯。
石松鳴取向正常,怎么可能讓一個男人占了便宜,一巴掌將對方盤過來的雙腿拍開。叱喝問道:“哪一棟?”
毛竇一個哆嗦,想起造成這浮空異象的正是石松明。對身邊之人的恐懼反而壓制住了恐高的本能。本以為這貨只是個網(wǎng)絡小說看多了的筋肉狂魔,且是腦子不好使的那種。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根本就不是人類。難道是什么妖魔鬼怪,甚或外星人。由此想來,這次接的活兒顯然不簡單啊。而自己夾在這種怪物之間,搞不好就會送命。
“喂,問你話呢!”
“咳咳,那個啥……”毛竇勉勵按耐住諸種恐懼,扭頭下望,很快認出位置,卻不敢松手指點。顫抖著聲音道:“樓頂有個小溫室花園的那個?!?p> 落地確認無誤,石松鳴再次空間傳送,將留在原地懵逼不已的花笙和王女士也帶了過來。經(jīng)過這一遭,三個人看石松鳴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石松鳴暗暗滿意,當先邁進樓門。小菜兄弟這才回神,一個用手機照亮黝黑的樓道,另一個跑上二樓開始敲門。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僅是恭敬,而是諂媚,完全以狗腿子自居。王女士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上,落在最后。
而門內(nèi),也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誰???大半夜的?!?p> “是我,小毛哥,找你打聽點兒事兒?!?p> “就你個小崽子還自稱哥?”門內(nèi)漢子不屑地說道,卻是放下防備。隨著嘩啦啦幾聲鐵鏈響,防盜門被打開??蓾h子聽到樓道內(nèi)其余三個人雜亂的腳步聲,又趕緊關門。
早有預料的毛竇已經(jīng)擠進半個身子,低聲道:“哎呦好疼,輕點輕點。老哥!別怪我沒提醒你,禮貌客氣一點,給客人留個好的第一印象。受益無窮。”
門關不上,門內(nèi)漢子仔細觀察毛竇的表情。確認有幾分真誠,并不是被迫帶人來尋仇的那種,索性松開推門的力道?!拔铱词锹闊o窮才對?!?p> 毛竇揉了揉被壓得生疼的前胸后背,吸著冷氣佯怒道:“今天這一下我記著了,等你擺酒給我賠禮道歉哦。”
“做夢去吧!”
幾句話聲音雖底,卻逃不過石松鳴的耳朵,進而隱約猜出兩個混混的心思。如果用一招狐假虎威,最不濟也可以咸魚翻身,拉起一片新勢力亦是可期。
就在石松鳴展開行動的同時,魔都郊區(qū)某倉庫的一個小隔間內(nèi)。鼻青臉腫的孔峰被捆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表情茫然。其身側則是一張由貨箱拼成的單人床,躺在上面的女人被幾條皮帶松松垮垮的縛住,嗚嗚哭泣,滿臉淚痕。正是剛做完闌尾炎手術的小鳳。
隔間內(nèi)再無旁人看守,卻能聽見門外‘對五對十、要不起、三K帶倆王’這樣的斗地主吆喝。
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拷問,孔峰不論是身體上還是靈魂上都遭受了重大打擊。事實上孔峰并非愚蠢透頂,昨夜醉酒時不斷重復‘為了分手而編造小姐身份’之類的說法,也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
可今次聽了小鳳與欠薪保安團的對答已經(jīng)讓孔峰徹底認清現(xiàn)實,一切再也無法用玩笑,甚或‘曲折的善意’來解釋,對于小鳳的職業(yè)和過去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阿峰,你在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笨蘖嗽S久的小鳳似乎終于想起被自己連累的孔峰是何其無辜,幾個小時第一次道歉。
“……”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孔峰沉默以對。
“你沒事兒吧,阿峰?不要嚇我……”
“我……我沒事。”孔峰終于回神,扭頭看著小鳳那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心中做出決斷。自言自語般低聲道:“我要帶你逃出去。”
“你說什么?”
“我要帶你逃出去?!笨追逯貜鸵槐?,語氣越發(fā)堅定。出于對類似情況毫無經(jīng)驗,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毆打和辱罵或許只是開始,誰知道外面的畜生還會做出什么事情。
事實上,借助影視劇的普及,孔峰已經(jīng)腦補出一些可怕得足以讓人后悔終生的場景。甚至更進一步,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未必可知。
“逃……出去?”小鳳早已經(jīng)慌神,難以做出選擇。其實心底扔抱有一絲僥幸:如果‘聽話’或許可以平安無事。
“我先幫你解開繩子,你再幫我。”孔峰注意著外面的聲音,緩緩蹭動椅子。目光四下打量,先注意到角落被丟棄的打火機,接著看到頂棚的換氣扇。
“可是……解開又能怎么樣?”
“快!時間有限。這舊倉庫里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必然有可燃物。只要點起一把火,我們就有機會?!?p> 孔峰心中焦急,語氣下意識加重。小鳳當然不是第一次被呵斥,卻是第一次見到向來對自己溫言依順的孔峰,呆了呆,下意識選擇服從。忍著腹部傷口疼痛挪動身體,伸出手來給挪動靠近的孔峰解開繩扣。
二人行動能夠如此簡單輕松,全賴看押松懈。而究其原因,首先這群混混保安完全不打算弄出人命。
畢竟出了人命這事情的性質就徹底變了?,F(xiàn)在資訊發(fā)達,誰都不傻。此番并非單獨作案,而是十幾個人共同參與此事,一旦出人命根本不用指望隱瞞下來。再加上沒有術后護理的知識,對小鳳這個剛做完手術的病號盡可能優(yōu)容。
另一方面來說,畢竟是由保安臨時轉職的綁匪,各種手段那是相當?shù)牟粚I(yè)。甚至沒有仔細搜索小隔間有沒有什么危險物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則是這群剛剛轉職綁匪的欠薪混混保安每人心中的小算盤。他們嘴上說著‘討薪天經(jīng)地義’互相安慰鼓勵,心里卻是清楚這錢不干凈。藍輝娛樂城內(nèi)有些什么勾當,他們不是主謀,也未被明確告知,可眼見耳聞再用腦子猜一猜就能明白個八喵喵九不離十。
而此次行動,已經(jīng)與綁架無異。若是一切順利還好,若是出點幺蛾子,就得考慮后路:被裹挾的從犯,可是比主謀的罪名輕太多。
也正因如此,甚至沒人愿意進入小隔間盯著兩個人質。以防眼下周圍這群稱兄道弟的家伙到時候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正因如此,一眾嘍啰在倉庫大廳打牌打發(fā)時間,吆五喝六看似輕松。可實際上心里或多或少都是緊張不安,幾次出錯牌算錯賬都無人發(fā)覺。
另一個小隔間內(nèi),三個算是頭目的人正在討論此事。小嘍啰們都有各種想法,頭目更是如此。且相比外面的嘍啰,他們的壓力更大。
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的猛吐掉煙頭,狠狠踩滅,煩躁道:“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我說夾子,你的消息準不準?。课铱催@女人不像是個嘴硬的貨色,或許真的不知道。”
外號夾子的男人低垂著目光,捏著下巴緩緩開口?!跋⑶д嫒f確,景差局也在跟著財務總管這條線。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這貨,否則就真的白辛苦一場,吃了這個啞巴虧。至于小鳳和財務總管的關系,你們又不瞎,每次聚會那死胖子可都是選這賤人?!?p> 這說法乍聽起來沒問題,但細細琢磨卻有破綻。諸如跑路路線或藏匿地點這等重要信息,智商在線的人怎么可能告訴逢場作戲的炮友。但事已至此,被逼到墻角的惡徒們也只能忽略這些,近乎自欺欺人的悶頭莽下去。
“或許應該采用更激烈的手段?!弊詈笠粋€矮壯頭目咬牙狠狠道。
第一個年齡較大的頭目又點燃一根煙,不無告誡意味地緩緩道:“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再弄就過分了啊?!?p> 混跡灰色地帶的人,更知道底線所在。有時候甚至不如發(fā)起瘋來的老實人膽子大?;蛘吒唵蔚恼f法: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這位頭再不是爭勇斗狠的年紀,將此事想的十分清楚:求財而已。
只要問出結果,就好好招待,甚至事后留點封口費再道個歉都并無不可。畢竟若是兩個人質事后不報警,就可以將麻煩減少到最小,何樂而不為。在醫(yī)院請人過來的時候,也特意表現(xiàn)得十分熟稔,免惹懷疑。
可一旦越線,事情的性質就變了。為了追討十幾萬塊錢背上案子,完全不劃算。
如此這般想法,不能說這位不夠霸氣。只是在全方位攝像頭監(jiān)控這樣一個社會大環(huán)境下,還不敢徹底突破底線且無后臺之人的折中辦法。更絕對不能認為他心存善良。如果是獨自作案,便于掃除痕跡和潛逃,比如沒有監(jiān)控的偏遠地區(qū)。談笑間殺人滅口加毀尸滅跡的,也正是這種有‘覺悟’的人。
“你怕了?”矮壯漢子撇嘴問道。
“少TM激我。你有膽子不如這樣。我們都走,把人留給你,怎樣手段我們都不知道。等問出結果,我張羅所有人都分你三成?!?p> 矮壯漢子冷哼一聲,卻不搭話茬。這方案里坑可不少。
外號夾子的漢子見勢不妙,虛張雙臂,勸道:“二位老哥別質氣,冷靜下冷靜下,還是說眼下怎么辦。”
兩人移開目光,小隔間內(nèi)又是一陣難挨的沉默。最終還是年長頭目率先開口道:
“那個男的顯然就是局外人,問也沒啥用。性子還有點楞,容易把玩笑當真,這種人最容易出幺蛾子。趁早把他放了吧?!?p> 矮壯漢子沉吟,緩緩搖頭?!拔铱葱▲P是真的有點喜歡那男人,或許可以由此入手。”
“你TM逗我。這種女人只喜歡票子?!?p>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边@貨說道,表情頗為自信。接著皺起眉頭,吸了吸鼻子。疑惑問道:“有什么東西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