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路費確實記得他被索命的那個片段,當時托納德的刀刃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伸出雙手握著托納德的手腕,叫著艾爾的名字,大喊著救命。
“亞當雖然有米路費家的基因,但和他父親的不一樣?!卑瑺柕吐曊f,“他不會給那些家伙提供魔法?!?p> 現(xiàn)在看來,艾爾口中的‘那些家伙’應該指的是紅眼干尸。
“你確定?”一旁的溫德問。
“嗯。除了切割記憶晶體以外,亞當?shù)氖中g都是我做的,我在這點上一貫小心?!?p> 艾爾抬起頭,看著溫德,溫德的眼里有疑慮。
“艾爾,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蓖屑{德?lián)u著頭,“你總是這樣手下留情,還能成什么大事呢。”
哈利根主動請纓,“家主,我立刻去地下一層再看看,如果那幫家伙死絕了,我們就放這小男孩一條生路吧。他剛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父母……”
溫德遲疑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艾爾立刻起身,從托納德的刀下拉出了米路費,把他攬在自己的懷里,他把嘴靠在米路費的耳畔,說,
“亞當,真的很抱歉,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p> 浸溺在回憶里的米路費愣在原地,溫德用手指在米路費的眼前打著圈,
“亞當,醒醒,請你告訴我,你對古斯特家能有什么價值呢?”
溫德在米路費的面前走來走去,身上的機油味嗆得米路費咳了幾聲,“你們是想拿我做突破口吧……殺了我家人,又想用這些虛擬的幻象來迷惑我。”
“我是迷惑你嗎?你這么容易被迷惑?”溫德低下頭,把額頭靠在米路費的額頭上,他每說一個字都咬著牙齒,有種怒其不爭的意味,“亞當,你自己不想知道嗎?你自己就沒有隱約察覺出一點什么嗎?”
米路費的眼睛里掠過一絲疑慮,雖說轉瞬即逝,但溫德覺得已經(jīng)足夠了。
溫德用他沙啞的嗓子繼續(xù)做自己的陳述,“如果你真是米路費家制造出的人造人,恐怕殺了我們才中了米路費家那伙人的圈套吧,你難道不覺得,這份你口中的幻境與你自己的記憶十分的契合嗎?沒有點兒過于的真實嗎?這是可是艾爾記憶晶體里的東西,我只是把他們復現(xiàn)出來而已?!?p> 米路費雙手握拳,略顯慌張,他低頭看了看地面,又重新直視溫德的眼睛,
“但里面的人都是你搭建的模型,那是你眼中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過去。”
“我承認,在人物塑造上,確實有我的主觀性??烧l又不是主觀的活在客觀的世界里,固執(zhí)的認為自己的所見的就是真相呢?人類都有那么點兒固執(zhí)的?!?p> 米路費低下頭,聲音略微緩和了一些,“我家的兩位女士呢?”
“角色切換的很快嘛,”
一旁的晨希輕笑了兩聲,
“還不忘記你葉斯蒂家打工仔的身份呢,稱職。
別擔心,有我在的地方,你們四人加上我妹妹不會有任何意外。
威泊帶她們離開了,毫發(fā)無傷。而且,”
晨希微微的咧了一下嘴,嘶了一聲,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針頭,注射過程夾雜著疼痛,
“雖然他們沒打贏我,但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葉斯蒂家魔物的買主了,但我沒有解釋太多,能不能追回,該不該追回,也就是看他們三位的想法和本事了。想必你在結界中也看到了那顆‘傳家寶’,這事兒葉斯蒂家同樣脫不了干系的?!?p> 晨希在自己胸前一劃,“但我給你個提示哦,他們的命和你手中掌握的‘藥’有關。”
米路費沒等晨希把話說完就沖出了晨希的結界,林立想跟出去,卻怎么也走不出這間房,如何向前走都碰不到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門。
“林立,”晨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先去客房睡一會兒,威泊說你周日的飛機,一會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咱別浪費了機票是不是,挺貴的。”
晨希低下頭,利落的拔下了手上的注射針頭,果然是不同尋常的注射,拔針頭的時候血像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晨希熟練的處置著,對杵在門口發(fā)呆的林立說,
“回去跟我妹帶個好,你倆還談著呢?”
“???”林立被晨希問的一驚,一是不知道晨希知道這件事,二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戀愛究竟是還談著,還是已經(jīng)Over了。
“之前在路上看見你,我還挺驚訝,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個球感覺是不是很不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太倉促了,我一個疏忽就把你推出結界了?!?p> 晨希起身,走到林立身邊,拍了拍他大腿內側吊著的金屬瓶,“歐這東西好用?”
林立感覺腿上的瓶子沉甸甸的,看來是空了,應該是晨希的魔法在維持他人類的形態(tài)。
“辛苦你了,歡迎你來到魔法世界,這個世界不好混呢?!背肯Pχ?,靠在墻邊,手背上是一道刺目的鮮紅,是血液留下的痕跡。
……
林立從機場出來就上了輛黑車,價都沒跟司機砍。
飛機晚點了,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擔心充魔寶能維持的時間不夠坐巴士,出于穩(wěn)妥,林立喊了輛停在機場門口的黑車。
車停在他家小區(qū)門口,林立提了行李準備回家好好放松一下,可這個家門林立卻死活進不去了。
他用鑰匙插進門鎖孔,可這鑰匙插進去后,怎么轉門都紋絲不動,
“我爸我媽不會趕著我離家這幾天換門鎖吧?這是要遺棄我怎的?”
林立拉了幾下門,門還是那扇熟悉的破門,手感都沒變。
林立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鑰匙和鎖孔之間像是有一層黏糊糊的牛皮糖,表面上鑰匙插進了鎖孔里,實際上鑰匙只是和那層牛皮糖摩擦著,完全沒有接觸到鎖孔。
林立回身看了看他熟悉的街景,拐角的裁縫店營業(yè)著,可平日坐在窗前的裁縫大媽卻不見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平日落在電線上的麻雀也都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結界。
這應該是個結界。
“我的媽啊,難道我是活在結界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