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一愣,看著她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他反應極快,溫和如水的臉是他隱藏真實情緒的最佳面具,平靜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絲壓抑的顫音問道,“你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撞壞腦子了,看到了幻象?!?p> 董明珠茫然的望著鬼王那淡雅如霧的眸,那優(yōu)美如櫻花的嘴唇,那細致如美瓷的肌膚,仿佛從絕美仙境中走出來的美男,溫溫如玉。緊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里的場景十分的真實,里面有一個人他的臉模糊不清,我很想看清楚那人的五官長什么樣,可是越想看清楚卻偏偏看不清,可那人的身影以及氣質(zhì)跟你十分的相似,讓我有一種熟悉感,仿佛很多年前或者說萬年前我們就見過似的,但場景里的我卻不是我,奇怪,怎么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鬼王溫和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痛苦而又掙扎的光芒,那道光芒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側的董明珠正陷入暈沉沉的難受中,根本沒有機會捕捉那道能助她解開那夢境中怪異之感的真相的光芒。
“既然難受的厲害,你還是先回家吧。”鬼王那雙溫柔的眼眸關切的望著她說道。
“好的?!倍髦槊銖姷恼酒鹕恚瑩u了搖有些發(fā)暈的腦袋,一手捂著后腦勺,一手握緊了斜掛在肩上的單肩包,慢悠悠的走出了平房區(qū)。
鬼王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側,看著董明珠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可能會跌倒的樣子,聲音里摻雜著幾分擔憂,柔聲低語的在她耳邊響起,“那里有個長椅子,要不然你先坐下來休息一會。”
董明珠神色懨懨沉沉的走到椅子前,身體幾乎被抽干了力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上面,雙眼空洞的望著地面,凌亂的大腦內(nèi)總是閃過一些模糊難以捕捉到畫面的一些碎片,那些碎片唰唰的在腦海里飛過,腦殼疼的越發(fā)的厲害,雙手緊緊抱住腦袋,強逼著自己不要繼續(xù)想下去了。
鬼王站在旁邊束手無策,只能干著急的看著。然而心底卻有些期盼她能全部想起,但同時也希望她不要那么快記起前世記憶,因為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完,目光凝視著那垂下去的頭,眼底的溫柔逐漸變得越發(fā)森林,像是看著仇人似的,滿含恨意。
過了不知多久,董明珠終于強行壓下那些撞的腦仁疼的那些碎片,抬起頭目光定定的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心里卻空蕩蕩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她遺棄在某個記不清的角落里,到底是什么東西,她全然無任何記憶。
忽然,一陣因風吹過,有著與阿星一模一樣的臉孔的女孩,面容哀戚惶惶無助的望著董明珠。
董明珠定睛瞧著眼前透明的女孩,神情有些意外的問道,“你是阿美?”
阿美點了點頭說道,“明珠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阿星也知道,所以她不忍心傷害你,就獨自回到那個可怕的家里,求求你救救阿星,她快要被那個壞叔叔折磨死了。”
董明珠臉色大變,焦急的詢問道,“壞叔叔?阿星怎么會落到壞人的手里,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阿星為什么要傷害我?!?p> 阿美哭泣著說道,“兩年前,爸爸和媽媽離了婚,我和妹妹判給了媽媽,后來媽媽再婚了,沒想到卻引狼入室,壞叔叔經(jīng)常趁著媽媽出去工作時,經(jīng)常會對我們兩姐妹動手動腳,還威脅我們,讓我們偽裝成無家可歸的孩子,讓那些好心人帶回家,壞叔叔就可以趁機對他們敲詐勒索。”
董明珠疑惑的問道,“那些被敲詐的人可以報警啊,讓警察來處理不是更好,他們怎么會傻到掏錢呢?!?p> “因為被敲詐的人百口莫辯,更多的人是不想惹上麻煩,所以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最直接最利索的方法,沒有哪個人可以為了一個陌生孩子承擔入獄的風險。”鬼王說道。
“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是無法解釋清楚的。”董明珠義憤填膺的問道。
鬼王走到阿美的身旁,擼起她的袖子,胳膊上傷痕累累,有煙頭燙過的,有被割傷的,有被皮帶抽打的鞭痕,還有手指掐出的淤青,還有被捆綁過的淤痕,“就是這些傷口是難以用嘴來解釋清楚,現(xiàn)在的人只看表面,從不追求事情的真相,一個完好的孩子被帶回家,第二天身上渾身是傷,如果穿出去名聲名譽盡毀,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因此現(xiàn)在的人就算有善心,也不敢輕易的幫助他人了。”
董明珠看著阿美身上的傷,心里難受的要命,一想到阿星正在遭受這般非人的虐待,再也無法淡定了,急匆匆的朝著阿星家的方向走去。
哼,我不是特意過來找你的,董明珠我是過來辦事情的,有人邀請喝下午茶,不行,這個理由太長,太啰嗦。我是過來干什么與你有什么關系,也不行,太做作。我是過來…沈辰赫一邊開車,一邊在心底打腹稿,一會遇到董明珠該如何體面的解釋去而復返的理由,是他此刻急需要想出的辦法。眉眼間有些苦惱,時不時的瞅著路邊,終于在拐彎處看到了疾步快走的董明珠,陰郁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竊喜,開車靠近董明珠,使勁得打著喇叭。
董明珠嚇了一跳,扭頭望著車里坐的人,二話不說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臉色極為難看又慌急的說道,“去幸福小區(qū)?!边@句話成功的將沈辰赫打了許久的腹稿全部失去了作用。
他臉色陰沉的冷哼了一聲,說道,“董明珠你使喚我使喚上癮了,別忘了我是你的老板,你沒有資格對我下命令。”然而過去了片刻,后者沒有一丁點回應,讓沈辰赫著實又氣又郁悶。
董明珠嬌俏的臉緊繃著,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耳朵里,只是一個勁的催促著他快些開車。到了目的地,董明珠站在樓底下,東張西望的看向樹溝的槽子里,終于讓她找到一根胳膊般粗的木棍,手握著木棍氣勢洶洶的沖上樓去。
沈辰赫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看她的臉色,就猜想到這件事情很不妙,但他很識相的沒有阻攔,快速的掏出手機報了警,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跟上去,那架勢就像是護花使者,生怕那個莽撞的女人受到傷害。
董明珠瘋狂的揮著拳頭砸著防盜門,‘咣咣咣’的響聲如擂鼓般大,吵得鄰居從里面走出來,一臉不滿又充滿怨氣的瞪著那蠻橫砸門的女人。
防盜門從里面被人打開了,一個身材不瘦也不是很胖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只見男人光著膀子,腿上穿著一件大褲衩,滿臉不悅,一臉兇相的沖著董明珠怒罵道,“你有病啊,有你這么敲門的嗎,你從哪跑來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