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正打算躺會,就聽見有人敲門。
那人道:“客官,您的同伴回來了?!?p> 不消片刻,何刃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道:“公子,少爺?shù)搅?。?p> 傅晏清沒回應(yīng)。
何刃等了一會,確認里面確實沒人回答,才對身旁的傅寒霆道:“少爺,公子趕了八天的路,許是乏了?!?p> 傅寒霆這會已經(jīng)換了一件衣裳。他雙手背在身后,道:“我進去看看。”
何刃攔住他,道:“少爺,不妥。”
傅寒霆皺眉,道:“有何不妥?”
何刃想起現(xiàn)在的傅晏清還是女扮男裝,況且傅寒霆是她的親哥哥,就不再攔他。
傅寒霆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打開房門,看了眼屋內(nèi),回過身來,又將門關(guān)上。
何刃看了眼關(guān)上的房門,背過身,走下二樓。
傅寒霆聽著腳步走遠,才走到床前,道:“怎么裝睡?”
傅晏清翻身躺下,道:“我要應(yīng)了他,還得多說,我為什么在二樓,不說他就會以為我困了,上樓來休息。”
傅寒霆把她往里推了推,彎腰坐在床邊,道:“這么說,是因為我?”
傅晏清看著他,隨意地點點頭。
傅寒霆安靜了一會,突然伸出手,掐她的脖子,道:“你個死丫頭!”
傅晏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傅寒霆悻悻地收回手。
傅晏清道:“哥哥,我們學的是同一套功法嗎?”
傅寒霆道:“不是?!?p> “哦?!蹦窃谶@方面,他就沒什么用了。
傅晏清又道:“緹南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傅寒霆道:“還沒到最亂的時候。”
傅晏清望著床頂,道:“很快就能回京?”
傅寒霆一個翻身,躺在她身邊,道:“那倒也不是。”
傅晏清歪過頭,盯著他。
傅寒霆也看著她,笑道:“怎么?擔心我?”
傅晏清還是盯著他,也不說話。
傅寒霆看向床頂,道:“到了緹南,我?guī)闳ヒ娨粋€人?!?p> 傅晏清也看向床頂,道:“誰?”
“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不輸葉淮止。”
“干嘛突然帶我見她?”
“我不放心你,你看你,傷還沒好,就跑這么遠,事先沒和爺爺說吧?”
“哥哥?!?p> “嗯?”
“你信一個人會不求回報的對一個人好嗎?”
“當然,我不就是?”
傅晏清又盯著他。
傅寒霆厚著臉皮,道:“你看我,我對你好,什么時候要你回報過我?”
傅晏清:“……”
兩人安靜的躺了一會。
“走吧?!备店糖逡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道:“去緹南。”
傅寒霆也坐了起來,道:“不休息了?”
傅晏清下床,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裹,往門外走,道:“早去早回?!?p> 傅寒霆不再多說,跟在她身后出了門。
一行四人,傅晏清,傅寒霆,何刃,以及傅寒霆的護衛(wèi)鐘豫。從河安縣去緹南,四人改乘船前行。用了半日,抵達緹南城內(nèi)。
到緹南時已入夜,傅晏清看著眼前這座燈火通明的城池,有種回到江南古城的感覺。
她自小生活在江南,那座城是著名的古城,許多建筑都是仿古設(shè)計。而眼前的建筑,讓她突然想起了那些仿古建筑。
四人走在街上,傅晏清看見一家酒肆,門前放著一塊用綢布包裹起來的木板,上面寫著一些酒的名字,以及一些優(yōu)惠活動。
傅晏清有些好奇,道:“這家店是誰開的?”
傅寒霆道:“不知,不過這家店生意的確好,新花樣層出不窮?!?p> 傅晏清道:“要不進去看看?”
“明日吧,今天有些晚了,該打烊了?!备岛?。
傅晏清看著燈火通明的大樓,狐疑地點了點頭。
走過一條街,才瞧見恭王府在緹南的宅子。
四人剛走進大門,傅晏清就看見了一旁候著的兩個侍女。
“這幾日就由她們侍奉你?!备岛溃骸罢殃?,昭煦,你們帶小姐去西閣歇息?!?p> 昭昕,昭煦道:“是,世子。”
傅寒霆看著傅晏清,道:“這幾日你就以我好友的身份外出,記得藏好身份。”
傅晏清打量著院子,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
傅寒霆知道她有分寸,不再多說,只道:“你先去休息,我明日早晨去找你?!?p> 傅晏清點了點頭,跟著兩個侍女,去了西閣。
待傅晏清和何刃走遠,鐘豫走到傅寒霆身邊,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傅寒霆聽完,道:“果然如此。”
鐘豫道:“世子,現(xiàn)在要做什么?”
傅寒霆看了眼西閣的方向,道:“明日再說,先回去歇息?!?p> 京城,恭王府。
“你們這一個個的,連個人都看不??!”老王爺坐在主位上,將手里的信紙甩在跪著的幾人面前,氣道:“這何刃也是,本王讓他保護小姐,他就什么都由著那丫頭了!盡胡來!”
枯雨道:“老王爺,奴婢真不知小姐什么時候走的,奴婢是親眼瞧著小姐歇下才離開的?!?p> 老王爺指著她鼻子,道:“你家小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一肚子壞水,她說什么你們竟然還信了!”
“……”眾人低著頭不敢出聲。
老王爺氣急反笑,道:“得,本王就是上輩子欠了她的,什么爛攤子都留給本王了!”
枯雨道:“老王爺莫怒,小姐不是成心的?!?p> 老王爺?shù)溃骸氨就跏巧鷼鈫幔勘就跏菗乃?!?p> 說著,老王爺站起身,來回走了幾圈,嘆道:“緹南濕熱,此時又值多事之秋,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怎么照顧自己?也不知道帶個侍女走?!?p> 枯雨道:“老王爺不必憂心,有世子在,小姐不會有事的?!?p> 老王爺看了她一眼,道:“罷了,你帶人看好離清閣,小姐不在京城一事,不要讓旁人知曉?!?p> 枯雨道:“是,老王爺?!?p> 老王爺又看向一旁站著的宋褚,道:“你去趟親王府,給葉世子傳個話,就說小姐在京城待不住,本王送她去南方養(yǎng)傷了?!?p> 宋褚道:“是,老夫這就去。”
親王府內(nèi),清潯院。
葉淮止站在窗前,道:“恭王府當真這么說?”
林徹道:“管家是這么說的。他本想親自來見您,屬下說您傷重,沒讓他進來。”
葉淮止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道:“涼樾,你說說?!?p> 涼樾從暗處走出,道:“傅小姐去了緹南,不出意外,半月能到?!?p> 葉淮止輕笑一聲,道:“錯了?!?p> 他拿起一支細竹,逗了逗一旁鳥架上的青鳥,道:“走小道,從京城到河安縣只需八日,再從河安乘船去緹南,只需半日?!?p> 林徹道:“既是這樣,傅老王爺為何騙世子?”
他用手捏著一顆葡萄遞到青鳥喙前,道:“傅爺爺是不想讓我插手?!?p> 林徹道:“不想讓您插手,為何?”
葉淮止道:“傅老王爺在官場上叱咤多年,他如此做,自有他的理由?!?p> 涼樾道:“世子可要去緹南?”
葉淮止看著手里的葡萄流出的汁水,道:“去?!?p> 他將葡萄扔進到一邊,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道:“去是自然要去的,不過不急?!?p> 他道:“林徹,你看好夏侯府,有什么動靜立即告訴我?!?p> 林徹道:“是,世子。”
葉淮止道:“你立刻去辦?!?p> 林徹道:“屬下告退?!?p> 待林徹離開,涼樾才道:“林徹,確實太年輕了?!?p> 葉淮止笑,道:“不過論獲取情報,你可比不過他?!?p> 涼樾道:“屬下只要能打贏他就好?!?p> 葉淮止輕笑,漫不經(jīng)心道:“怕只怕,有時候你連對手在哪都不知道,就已經(jīng)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