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達(dá)常在里屋將畫紙攤在桌面上,又用毛筆蘸滿了墨汁,他想將夢中的東西畫出來,就這樣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下筆。
他閉上眼睛仔細(xì)回想,但夢中的場景忽斷忽續(xù),不去想它的時候卻好像分外清晰,正去想的時候卻又模糊一片。
“唉……”
他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到畫紙上卻已經(jīng)被自己糊成一片,他將畫紙卷成一團(tuán)扔進(jìn)廢紙簍,然后又?jǐn)傞_一張開始盡力冥想……但睜開眼睛一看仍是一模一樣。
如此三五次,朱達(dá)常心情沮喪,將筆放下,索性躺在床上細(xì)細(xì)回想。
屋外的幾人見朱達(dá)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敢去打擾他,就悄悄的議論。
但他們幾人都沒注意到這幾天朱達(dá)常有什么異樣的變化,最異樣的就是今天他突然就想畫畫兒了?
說起畫畫兒,他們幾個人都盯著丁梓儀,問她你又是怎么回事,咋就和常子一同買了畫具呢?
這倒是把丁梓儀問了個大結(jié)巴,她只好硬著頭皮道:“我被樓下的畫室忽悠了,他們從人性和社會的角度來說服我,說是如今大家的心態(tài)比較浮躁,畫畫兒可以陶冶情操,我也就糊里糊涂地報了個班。”
喬雨蘭卻不以為然道:“有那點時間我還不如直播漲點粉呢?!?p> 但馮平安卻持有不同意見,他認(rèn)為畫室說的也對,并且支持丁梓儀去學(xué)。
丁梓儀立馬傻眼了,這本來就是見朱達(dá)常買了畫具,于是就為了投其所好湊乎著瞎玩而已。這不會是為了圓一個謊言非得去學(xué)一氣畫畫兒吧!
但她突然想到個主意,就攛掇他們幾個說:“反正我一個人學(xué)著也比較寂寞,既然常子也在學(xué)習(xí)畫畫兒,你們幫著我勸勸他,讓他跟著我一起去學(xué),好歹有個伴兒?!?p> 馬絕招一旁搖頭道:“那就不用了,我陪你去好了?!?p> 丁梓儀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喬雨蘭白了他一眼,應(yīng)承丁梓儀道:“那我去說。”
丁梓儀高興的謝謝她道:“那蘭子就拜托你了,我中午就在這里吃飯了,我先回去告訴叔叔一聲?!?p> 她說完就跑下樓去,徑直來到那個文具店,對老板道:“老板,我要報個班?!?p> 老板愣怔一下:“教授沒有?!?p> “不要教授,隨便?!倍¤鲀x道。
“那行,”老板尋思原來你個小妮子跟我裝象,于是慢條斯理道:“畫室是我媳婦開的,一個課時兩個小時,每個課時一百五,每個月……”
“那我要是天天學(xué)老師有時間嗎?”丁梓儀打斷他。
老板懵了:“姑娘時間那么閑嗎?”
“這你別管,”丁梓儀想到非得天天把那頭豬扯來不可,于是嘴角露出微笑。
老板就想了,那就相當(dāng)于請私教了,請私教就得多要點啊,他想好了價格,試探著問她:“這樣就貴點,估計得三百一個課時……”
“行!”丁梓儀二話不說,當(dāng)即答應(yīng):“這樣,每天兩個課時四個小時,我給你兩千,反正叫你媳婦盡量拖拖堂,不講也行,就是我們喜歡這個氛圍……”
老板當(dāng)時思緒就有點亂了,這尼瑪什么情況啊,花錢買氛圍?再說我媳婦那小破畫室有什么氛圍?
“那就先付一個月的吧!”
丁梓儀隨即打算給老板用手機(jī)轉(zhuǎn)錢,突然思索了一下:“不行,這頭豬肯定呆不住……這樣吧老板,先十天吧,給你轉(zhuǎn)四萬?!?p> 老板都傻眼了,安頓姑娘道:“不用,兩萬就夠?!?p> “是兩個人,”丁梓儀轉(zhuǎn)完錢急匆匆走了。
老板徹底懵逼了,半響之后,他給媳婦打了個電話:“媳婦,這幾天家里的活我全包了……”
……
第二天朱達(dá)常好不容易被丁梓儀扯了過來。
女老師姓高,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歲,就是那種畢業(yè)后不久便結(jié)了婚,然后選擇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小年輕。
高老師第一次被這么高的價格聘為私教,興奮之余深感對不起這個價格,于是教授起來格外認(rèn)真。
丁梓儀還好一點,話說家庭富裕的孩子什么都讓她學(xué)一點,但什么都未必精。
而朱達(dá)常卻是個例外,家里雖然富裕,但對待教育上卻純粹是散養(yǎng)。讓他養(yǎng)豬行,說起這畫畫兒來徹底就是那種沒一點基礎(chǔ)的漢子,逼的老師鼻尖直冒汗。
但朱達(dá)常的態(tài)度還是很認(rèn)真的,他尋思著還想清清楚楚的將夢里的那副畫兒畫出來呢。
“請問這是畫室嗎?”
高老師正授著課,就聽門上篤篤的敲門聲,又有人問話。
打開門一看,見一個長得不咋滴的人還打扮的立立整整的,關(guān)鍵是那一臉賤笑就受不了……就是感覺那種一笑總沒好事,好笑他也笑不好笑他也笑,渾身起膩味的那種笑……
他手里還提著個袋子,袋子里面裝著畫紙和畫筆,然后像小學(xué)生一樣給老師恭恭敬敬鞠了個躬,嘴上還道:“老師好,我叫馬絕招,不好意思,我遲到了?!?p> 高老師弄了個大睜眼,問道:“你誰呀?”
馬絕招對著滿臉莫名其妙的朱達(dá)常和丁梓儀擠擠眼睛,笑道:“我是他倆的同學(xué)?!?p> 高老師就更加納悶了:“我咋不知道呢?”
馬絕招也納悶了,問丁梓儀道:“你沒給我報名嗎?”
丁梓儀搖頭:“你也沒確定要學(xué)???”
馬絕招回頭又對老師笑道:“老師,你看,這是他們忘了給我報名了,回頭我把錢交了?!?p> 高老師同意。于是馬絕招這節(jié)課就先坐下了。
第二天,他專門又遲去了一會兒,等朱達(dá)常走后,他對著鏡子又是弄發(fā)型,又是換衣服,扭捏了半天。
最后連蘭子都實在看不下去眼去了,鬧心地數(shù)落他道:“你自己長什么德興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能不能讓我們眼睛干凈一點?”
“蘭子姐,你還別說,”馮平安卻在一旁打岔笑道:“招子哥這么一打扮還真挺耐看。”
“嘖嘖,還是平子的審美水平高一些,”馬絕招夸了他一句,又高傲的晃出大手表指著蘭子道:“欣賞我的人比你強(qiáng)十倍,你根本讀不懂我的魅力……誒!你要干什么?”
他見蘭子彎腰去取拖鞋,就覺得勢頭不對,一把抓起袋子搶出屋去,順勢將門拉上,就聽里面咚的一聲響,門跟著震動了一下,又啪嘰一聲掉在地上。
緊接著傳出蘭子大罵的聲音:“梓儀能看對你我特么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