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假意勸道:“父皇,寧鳶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興許只是……”
夏啟皇一揮手道:“你別替她說話了,要是她對這樁婚事不滿意,盡管說就是,何至于離家出走呢?”
飛鸞知道,她這個妹妹定然是去找君南去了。
可惜啊,君南哥哥對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
君南哥哥,只會是她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當初寧鳶拜師的時候,她也爭著要拜師,就是為了向她宣示,君南哥哥并不是她一個人的。
回到金宮,寧鳶這才想起,自己該想個理由和父皇交代,自己這次不告而偷偷溜出宮的行為了。
“怎么辦?父皇一定會責怪我的?!睂庿S拽著瓔綬的衣袖道。
“瓔綬,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公主不必擔心。”凌寒微微笑道,笑容似乎帶著令人安定心神的能力。
“公主只需要和陛下說,你這次出宮,是為了向祭司大人問卦,那將軍之子是否適合做此生良人。”
“祭司大人精通占卜之術,若是認為兩人合適,便無須泄露公主曾經出宮一事,以免引人猜疑,賜婚之事,如約進行便好?!?p> “若是祭司大人測出,公主殿下不適合與那將軍之子締結婚約,公主得了明確的答案,這才趕回宮來,向陛下稟明。”
寧愿靜靜的聽著凌寒說話,恍惚中竟然有這樣一種感覺。
不管遇到什么樣的苦難和困境,只要有他在,就可以護她一世安好。
瓔綬聽完之后,目瞪口呆。
“行啊你小子,有兩下子。”瓔綬真的是越來越佩服凌寒了。
寧鳶按照凌寒說的法子,向夏啟皇稟明緣由后,果然免除了重責。
“只是,占卜問卦一事,本應該由欽天監(jiān)來做,你身為金枝玉葉,行事未免也太倉促魯莽了些。”
夏啟皇終究還是怪責的,只是懲罰輕了許多。
只是罰寧鳶抄寫宮規(guī)七遍,閉門思過七日罷了。
鸞鳳閣里,層層紅幔之下,眼眸清澈靈動的紅衣少女正在對著銅鏡描眉畫眼。
“怎么樣?打聽到寧鳶妹妹身邊那個新的小侍衛(wèi)的來歷了嗎?”飛鸞公主擱下眉筆道。
如煙回道:回稟公主,那侍衛(wèi)名叫凌寒,是公主從鬧市里買回來的。聽說很是聰明伶俐?!?p> “哦?”飛鸞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自己新做的蔻丹甲,“是個奴隸?”
“也不算,只不過是貧苦人家的孩子罷了?!比鐭熁叵肓艘幌?,“聽說是母親得了急病死了,賣身葬母之時遇到了無賴滋擾。”
“寧鳶公主見她可憐,便把他收在身邊了?!?p> 飛鸞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點的紅梅妝,怎么也畫不好,便用花黃貼上替代了。
自從上次如煙替飛鸞挽的發(fā)髻,被飛鸞嫌丑,替她選的衣裙被嫌太俗,幫她畫的妝,她嫌太濃之后,就一直是飛鸞自己梳妝打扮了。
凡間女子的審美,又怎么可能讓九重天上的神女公主看得上眼呢?
就算飛鸞畫的紅梅妝,在如煙眼里已是極美。
但在飛鸞的眼中,依舊是不完美的。
不能幫公主梳洗打扮,侍女如煙原本是要被送走的。
但是飛鸞公主見她打探消息的功夫一流,便把她留下來了。
“無賴滋擾?”飛鸞只覺得奇怪。
若說是無賴滋擾一個賣身葬母的女子,倒是說得過去,可一個少年......
“那侍衛(wèi)容貌如何?”
如煙斟酌了一下道:“一等一的好?!?p> 飛鸞的身影頓了頓,轉頭定定的看著如煙。
出身貧苦人家的孩子,少見有這般好的容貌。
飛鸞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勾起來了。
“走,咱們去寧心閣看看?!憋w鸞的嘴角露出一抹嗤笑,“看看這位少年,到底長了一副怎樣的好容貌。”
寧心閣
“參見飛鸞公主?!杯嬀R攔住了飛鸞一行人道。
“公主正在午休,還請飛鸞公主晚些再來?!?p> “本宮可不是來找飛鸞妹妹的。”飛鸞望向瓔綬身后的凌寒道,“本宮是來看看,妹妹新得的侍衛(wèi)的?!?p> 果然是長了一副細皮嫩肉的好相貌。
不過,比起她那謫仙一般的飄逸出塵的君南哥哥,還是差遠了。
凡夫俗子,怎堪與那天仙一般的人物相比?
飛鸞眼眸一動,忽然玩樂興起,計上心頭。
“我那妹妹怎么什么都喜歡撿回家呢?”飛鸞盯著凌寒的臉,故作夸張的道。
“看這聰明的模樣,如若是敵人奸細,那妹妹豈不是要中計了?”
瓔綬雖然對飛鸞著一驚一乍的做作十分不喜,但是她這番話其實仔細品來,也不無道理。
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泄露公主的秘密?
凌寒來路不明,萬一他真的是敵人派來戕害公主的奸細呢?
飛鸞公主特意這樣過來耀武揚威,難不成,凌寒還有可能是她的人不成?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需要一點點催化的水,便很容易長成參天大樹。
凌寒忍不住哈哈大笑:“飛鸞公主啊飛鸞公主,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如你這般沒有同情心,都如你這般喜歡猜忌別人?!?p> “俗話說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p> 飛鸞公主靠在瓔綬的耳邊道:“如果本宮是你,就不會全心全意的相信,這個宮外來的侍衛(wèi)?!?p> 她用手帕捂著唇瓣壓低聲音道:“如果他跟著妹妹的初衷,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妹妹可就危險了啊,還請瓔綬姑娘,多多照顧著本宮的妹妹呢?!?p> 看著飛鸞遠去的背影,瓔綬只覺得心里一陣煩躁。
貧苦人家的孩子,會有這等好容貌,這等聰明才智的幾率,有多大?
瓔綬越想越覺得凌寒可疑。
凌寒見瓔綬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連忙為自己辯護道:“瓔綬姐姐,你該不會是真的懷疑我吧?”
“瓔綬?!?p> 這時候,寧鳶打開了門,眼神平靜的看向凌寒道:“我相信他。”
如果他真的是飛鸞的人,那這一次是斷然不會偏幫她的。
如果他的敵國奸細,那么埋伏在太子哥哥身邊,要比呆在她身邊要方便得多吧?
更何況,她已經沒有什么秘密,是要瞞著凌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