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倒映著竹林枝橫交錯,陰風(fēng)吹過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在此時此刻聽得我毛骨悚然。
被翔子這么一說,我猛地才發(fā)現(xiàn),剛才因為活死人自己都沒有在意張猛那小子到底在哪里,趕忙問道。
“對啊,他小子人呢?”
翔子咽了口唾沫,不愿提及卻又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還要從我進(jìn)去亂葬崗以后說起?!?p> 原來翔子和我們一樣,進(jìn)來亂葬崗以后沒多久也遇到了迷霧里的貓頭鷹,一開始自然是被嚇了一跳,可是發(fā)現(xiàn)是破爛的衣服以后,也就松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
可是剛走沒多久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自己走來走去好像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每次都會回到原點,一切的樣子都沒有改變,貓頭鷹站在樹梢上綠油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發(fā)出咕咕的叫聲。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不免有些費解,怎么他也看到了貓頭鷹的假鬼?而后狗子的一句話更是讓我頭皮發(fā)麻。
“是不是看起來像是吊死鬼的破爛衣服和貓頭鷹?”
我趕忙抓住他的手不可思議的問道。
“對,你也遇到了?”
狗子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娘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們每個人都遇到了,難不成那貓頭鷹還看過火影,從名人那里學(xué)會了影分身之術(shù)不成?
翔子沒有過多的在乎繼續(xù)說了下去。
他在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繞圈以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慌張了,只想著要盡快的跑出去,所以他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什么面子,扯開喉嚨直叫我們,可是也沒有得到我們的回應(yīng)。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翔子眼角余光閃了過去,雖然只是一瞬之間但是翔子看的清清楚楚,那他娘的就是陰陽人啊。
翔子看到了是張猛心里別提有多開心,說著就朝著張猛跑了過去,可是張猛那小子卻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跑的飛快就算翔子叫他,他也裝作沒聽見的往前跑。
不出一會兒,翔子便跟丟了張猛,可是翔子自己越想越不對勁,那小子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走路都要哭天喊地的,可是剛才自己面前的那個張猛猶如發(fā)瘋的狗跑的飛快,自己都追不上他。
翔子越想越奇怪就朝著張猛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隨后來到了一個小矮墳地。
翔子看到矮墳地的同時,也見到了一個人影此時正跪在石碑面前竊竊私語著什么,而這人不是張猛還能有誰!
那小子跪在墓碑面前,腮幫子抹的像猴屁股一樣紅,嘴唇也是上了口紅就像是鮮血一般,而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是青煞青煞的慘白,看起來就像是扎紙人一樣的,嘴角上揚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笑得直叫人瘆得慌。
翔子此時心都涼了一大截了,成想到這要么是自己撞鬼了,要么就是張猛撞鬼了。
這時候翔子也不敢上前去叫他,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陷入了兩難境地。
就在翔子還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覺得脖子后傳來稀稀疏疏的呼吸聲,這呼吸聲不同于尋常的呼吸,而是有人在用力的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什么,似乎在尋找什么味道。
翔子想回頭看看,一回頭可不要緊,但確確實實的讓翔子直接嚇尿了褲子。
只見道那具腐爛的尸體此時正在自己身后對著自己的脖子,用他那腐爛但沒有鼻梁干癟的鼻子不斷的嗅著,而那對死魚眼睛正空洞洞的和翔子來了個四目相對。
這一刻翔子再也忍不住了,顧不上張猛那小子直接是撒開腳丫子,一邊跑一邊慘叫。
再后來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
聽翔子說完這個事,我真的滿頭霧水,狗子那小子也沒比我好到哪去直撓頭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可是方流卻是皺起眉頭咬牙切齒的說了句。
“這他娘的是鬼上身啊!”
“鬼上身?你怎么知道?”
“普通人誰會大半夜對著墓碑說話的,你們遇見的應(yīng)該是三煞破魂,他奶奶的沒想到在這里給我碰上了?!?p> “什么是三煞破魂?”
“所謂三煞破魂,乃是三個鬼怪組成陣法,而你們都看到的那只貓頭鷹就是你們進(jìn)入他們陣法的最好證明,一人遇到了活死人,一人遇到了鬼魂,另外一個遇到了什么?”
說罷方流的目光緩緩轉(zhuǎn)向狗子,而此時的狗子低著頭耷拉腦袋,嘴角揚起了詭異的微笑弧度,那眼睛早就沒有了瞳孔而露出了一副死魚眼,奸笑的說道。
“另外一個……不就是我咯!”
我和翔子頓時就后背陣陣冒出冷汗,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心都差點沒從我喉嚨里蹦出來。
他奶奶的,老子一路上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沒想到居然是引狼入室,想想就是一陣后怕啊。
我們兩個雖然慌張,但是方流但是顯得出奇的冷靜,大笑說道。
“早他娘的知道是你了,要是你現(xiàn)在自己離開我還可以不殺你,要不然給你來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本來還在我面前鬼笑的狗子,一聽到了方流的話轉(zhuǎn)動轉(zhuǎn)動眼珠,緩緩的消失在空氣當(dāng)中。
我懵了,心里暗罵道:一句話就把鬼怪給解決了?這他娘的也太輕松了吧。
我還是不敢相信一句話就把鬼怪給打發(fā)走了,便開口問道。
“他……他…人呢?不會就這么走了吧?”
“那只本來就是只會遮人眼的小鬼罷了,不能傷害人三煞破魂里面他也就是來湊湊人數(shù)的,我看你那朋友應(yīng)該還有亂葬崗里,而且最難對付的應(yīng)該還是被鬼上身的那個人,事不宜遲我們立馬起身進(jìn)去,多一分鐘他們就多一份危險?!?p> 我和翔子點點頭,他們詢問我的傷勢如何,我看了看肚子上的小孔,插的也不深只不過是傷到了表皮,隨后表示沒事三人立刻起身又朝著亂葬崗跑了進(jìn)去。
也幸好翔子還記得進(jìn)來的路,我們不過幾分鐘就趕到了他口中的墓地里,只是此時只有空蕩蕩的墓地而卻不見張猛的身影。
“那小子跑去哪了?”
我低聲問道,可是方流卻捂住了我的嘴巴擺出讓我不要說話的手勢。
“噓!別說話!”
只見他閉著眼睛用鼻子在嗅著空氣,周圍開始是死一般的沉寂,真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只能聽到身體里傳來的心跳聲。
不過下一秒隱隱約約傳來了微弱的急促呼吸聲,這聲音不像是普通的呼吸聲而是在做什么劇烈運動后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我聽這聲音的方向好像是從墓地里傳來的,方流和翔子似乎也是聽到了聲音是從墓地里傳來的,我們?nèi)藢σ曇谎垭S后朝著墓地壓著腳步走了過去,方流提著木劍走在前頭。
墓地前面看起來是完好無損,可是繞過背后一看,好嘛!墓地上的石磚都已經(jīng)被扒拉下來里面的土也是被搬空,只留下了一口漆黑的木棺,在黑棺的旁邊還放著另外一口用破舊木板釘成的棺材,而棺材的前面還有一條長長的拖拽痕跡,很顯然這破棺材是有人從別地拖過來的,我投過木板間的縫隙赫然看到棺材里躺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狗子。
走的越近呼吸聲就越發(fā)的清晰,我順著拖拽痕跡看了過去,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只見到張猛正如翔子所說的那樣慘白的臉上抹著紅妝,雙手正不停地朝著土里扒拉,手上的指甲都已經(jīng)翻開了蓋,可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根本沒有想到停下來的意思,我依稀還能聽到他嘴里在小聲的念叨著。
“等等!再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再忍耐一會!”
臥槽,他娘的!怎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張猛他雖然行為上有些娘娘腔,可他奶奶的絕對不是這般刺耳的女人聲音??!
我瞬間意識到這肯定不是張猛。
而他好像還沒有察覺我們的到來,直到方流大喝一聲。
“你這小鬼不好好做你的鬼,出來害人,識相的趕緊從這人身體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女鬼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又是自顧自的埋頭繼續(xù)挖著,直接忽視了方流的存在。
方流也是面上掛不住,大罵一聲提著木劍跳了過去對著女鬼刺去。
那女鬼操縱著張猛的身體一個跟斗翻出幾米開外,張大嘴巴發(fā)出詭異又刺耳的尖叫聲怨恨的看著方流。
方流也不和他多說廢話直接是咬破中指以血引劍,不依不饒的追著女鬼,那女鬼似乎也沒有還手,我趁著他們打的,火熱和翔子兩個人悄悄走到棺材邊上,打開棺材把里面的狗子給抬了出來。
那小子他娘的在棺材里正抱著一具干枯的骷髏睡得香甜,腿還翹在骷髏上,有幾次還對著骷髏頭的天靈蓋親了幾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夢,要不是我現(xiàn)在沒心情,不然肯定給他錄個像,等他醒了給他看到時候肯定好笑。
心里想著我們就把狗子從棺材里抬了起來,放到十多米開外的枯樹下,期間狗子還是死死地抱著那具骷髏不肯放手,最后還是翔子給了他幾巴掌才讓他放的手。
而這時候再看方流和那女鬼,只見女鬼隨手抓起落在地上的墓碑朝著方流丟了過去,好在方流身手也不錯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
可女鬼趁著方流無暇兼顧之際,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抬了起來,我能清楚的看到方流臉上的青筋都憋的快爆出來。
方流試著從口袋里掏出一貼黃符想要對著那女鬼的鬼門貼上。
可是就在抬手的剎那間,女鬼有所察覺輕揮手臂把黃符打飛。
說真的這時候我和翔子都看愣了,我見情況不對立馬對著翔子說道。
“你先看狗子,我過去幫忙!”
我撿起地上的符咒朝著女鬼的手臂貼了上去,那女鬼正抓著方流的脖子,根本就無暇兼顧我的舉動,被我實打?qū)嵉馁N了個正著。
女鬼被符咒碰上的手臂瞬間發(fā)出慘叫,一溜煙的從張猛的身體里呲溜的轉(zhuǎn)了出來,張猛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方流此時也顧不上自己還透不過氣,對準(zhǔn)了要飛走的女鬼就是拿出符咒念道。
“一方神靈一方平,三清祖師顯真靈,天雷地火照人間,妖魔鬼怪全顯現(xiàn),急急如律令!”
說罷便跳到女鬼的面前,那女鬼看到符咒轉(zhuǎn)身就要跑啊,可是方流哪有給他機(jī)會直接是把手上的符咒對準(zhǔn)了她的鬼門貼了上去,頓時又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沒過多久那女鬼便幻化一股青煙隨風(fēng)飄散,臨走前還呢喃著一句:啊哥!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我嘆口氣,心里一陣不是滋味,拉著倒在地上的張猛走到翔子身旁。
方流也提著木劍走了過來。
“道長,我這朋友他們有沒有事啊?”
方流俯下身子看了看他們的眼珠子,分別給他們號了脈說道。
“沒事,只不過是被吸了陽氣睡得比較死,明天就好了!我現(xiàn)在要走了,記住以后他娘的沒事別大半夜的往墓地跑,下次可不會這么走運了!”
說著方流頭也不回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我對著他大喊。
“那我們要去那里找你??!”
人家畢竟救了我們的命,回去以后肯定要去找人家道謝的,可是方流只是揮揮手頭都沒回的說了句,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淡淡說道。
“有緣自會再見!”
等方流走后,我和翔子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一人背上一個,就朝著學(xué)校走了回去。
回到宿舍把他們兩個睡得跟豬一樣的人放在了床上我才松了口氣,自己也躺在了床上,這隨便一躺我也晃晃悠悠進(jìn)了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