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為帝,想擬旨昭告天下冊她為后,卻被她攔下,她說:出身卑微,朝臣不容。
此次,想借東湘之宴,讓她露面宴會,好冊封為后,她卻讓他擴充后宮,是他這幾年對她太好了嗎?
他很想大聲告訴她,他只在乎她,可每次看到她一副淡然姿態(tài),不善言談的他什么也說不出口。
“阿沐,我累了,陪我休息?!彼鹕恚查蕉?。
顏沐也跟著他不做掙扎。
他親吻著她的眉眼,滿目深情,顏沐顫了顫好看的睫毛,不適的動了下身子,卻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阿沐,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有什么使命,可我總覺得不安,時時刻刻我都在想,你會不會突然離我而去……阿沐,給我生一個孩子,好嗎?”
他是一代帝王,此刻卻對她小心翼翼,素來凌厲的眸子此時也是充滿緊張與不安。
在她面前,他從來都很卑微。
“好?!卑肷芜^去,氣氛越加壓抑,她慢慢吐出一字,終是成全了他一次。
可就那么一個字,在趙景衍心中,無可替代。
他一笑,恍若春日初陽,十分明媚溫暖。
顏沐溫和的笑開,抱著他,吻上他的唇,他一愣,隨即加深這一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吻。
窗外皎月當(dāng)空,猶如當(dāng)年初見,屋內(nèi)鴛鴦戲枕,三年真心相換。
平安三年春,東湘使臣抵達(dá)南陵鎬陽,南陵皇帝率百官大宴于廷,以示賓禮。
那一日,季蕓笙著了一身桃紅色宮裝,盛重出席。見到南陵皇帝和當(dāng)朝顏貴妃,卻未行跪拜之禮。
南陵朝臣對殿中那站得筆直的身影議論紛紛,高座之上的人卻面色平靜,不動聲色。
有大臣看不過去,走出來,直斥使臣無禮,連東湘使臣也來規(guī)勸季蕓笙行單跪禮,季蕓笙卻毫不在意。
“東湘使臣面見吾皇,為何不行跪禮?”此列所出是當(dāng)朝太師杜恒。
季蕓笙淡淡睨了眼那人,不急不緩道:“東湘與南陵并無君臣之屬,悅康代表吾皇出使南陵,猶如吾皇親臨,悅康為何要跪?”
杜恒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臉漲成了豬肝色。
雖說使臣代表一國出使別國,平國之間可不行大禮,可歷朝以來,又有幾個使臣敢不給別國君主面子的。
季蕓笙未行跪拜之禮,在南陵看來,是東湘在挑戰(zhàn)南陵,可只有她自己知曉,她只是很討厭座上的兩人罷了。
何況仔細(xì)算來,不行跪拜之禮,也無不可。
玖安看著一臉淡然的季蕓笙,不由微蹙眉頭。
她身為東湘長公主都跪拜了,季蕓笙不過一個郡主,卻不行拜禮,豈不是在告訴別人,她這個長公主名不副實?
“郡主說得有理,的確是我南陵待客不周,本宮在此敬郡主一杯,當(dāng)是賠罪?!?p> 顏沐站起身,微行一禮,仰頭喝盡杯中酒。
季蕓笙看著她,眸底有些發(fā)冷,而后也執(zhí)起一杯酒一飲而下,“貴妃娘娘既已認(rèn)錯,悅康又怎會斤斤計較?!?p> 朝臣聽到“認(rèn)錯”二字,心中怒意頓時升起,可礙于高座二人并未有所表示,只能按住不發(fā)。
深覺這悅康郡主不是善茬同時,也覺這東湘是在欺人太勝!
顏沐倒是有些無所謂,依舊笑得很溫和,一顰一笑皆有度,“公主與郡主一路上舟車勞頓,還是快些入座吧?!?p> 一番話,滴水不漏地化去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還展示了南陵貴妃娘娘的寬容大度。
季蕓笙勾起唇角,笑得不知意味。她的好姐姐還是一如既往地睿智溫和呢。
可是她很不喜歡啊。
“謝皇上,謝貴妃娘娘?!彼A藗€身,而后入座。
玖安靠坐于季蕓笙前方,壓低聲音道:“郡主好大的威風(fēng)?!?p> 她一笑,不置可否。
那是威風(fēng)嗎?就算是又如何?威風(fēng)從來都是自己掙的。
剛?cè)胱?,東湘呈上一些特產(chǎn)、禮物之后,大殿里就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觥籌交錯間,陰謀詭計各自心照不宣。
季蕓笙淺酌一口杯中美酒,并不貪杯,而后吃了幾口小菜,在殿中闔眼睡了起來。
如今,任何地方都不比南陵皇宮安全,她在殿中,反而睡得很好。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季蕓笙聽到了一聲傳喚。傳喚聲一過,升平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她睜開眼,逆著光看著殿內(nèi)走進來的人,恍恍惚惚之間,有些熟悉。
那人一身大紅長袍,如盛開在彼岸的血色紅花,妖冶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