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玖安派人向趙景衍遞了帖子,整個東湘使團就啟程回東湘。
李府大公子也趕著時間追上了季蕓笙他們。
本是兩國聯姻,南陵應派國師護送東湘使團駛出南陵地界,可國師已幾日不曾露面,就另派了當朝韋將軍來護送。
行了一日后,使團找了客棧暫歇一宿,季蕓笙和李賢芳待在一處敘舊。
“表哥,你們朝中的股肱之臣都好年輕啊?!比鐕鴰焻栔斈?,將軍韋應天,大理少卿高奉玦……個個都風姿卓爾、武藝非凡。
反觀東湘,出名的年輕人比南陵少,精通武藝的除了帶兵之將外更是只有玉崢一人,其他的都上了一定年紀或是從文。
不過玉崢能一人撐起東湘,實可見其城府之深。
“三年前皇上對朝廷進行了大清洗,自那之后,所用之人大都為新興年輕人,朝中原有元老能削的能辭退的早就走了。”
李賢芳淺嘆了一口氣,又道:“如今朝中能說得上話的元老輩,就父親和杜太師這幾個了,后起之秀雖多,但未曾歷大事,撐起我朝也是難事?!?p> “表哥不必憂心,正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后起之秀也不一定難成大事。”季蕓笙笑道:“像我們東湘,年輕人只知吃喝玩樂,朝中大事有老輩撐著,一旦老輩逝去,年輕一輩怕是比不上老一輩的。”
那時,東湘怕是難以抗衡南陵了。
季蕓笙前世是南陵人,又因季侯府對原身不好,使得她對東湘毫無留戀之情,故而雖知曉東湘有此長遠問題,卻從不向東湘皇提及。
玉崢是天縱英才、智者近妖,可是他給季蕓笙的感覺有些奇怪。他雖身為東湘太子,卻行事怪異,好像并沒有把東湘當成是自己的家,反而更像是一個玩具,任他玩弄的玩具。
本身就是個驚才艷艷的人,培養(yǎng)出來的手下除了那么幾個心腹外全是廢物,朝中提拔起來的官員也大都是奸佞之臣,整日弄得朝堂渾濁不清。
有時甚至讓人覺得,玉崢跟東湘有仇。
這樣一個難以捉摸的人,自然也不會跟東湘皇說,東湘所存在的問題。
“話說表哥,這個韋將軍有什么背景嗎?”前世她好像沒聽說過哪個世家有韋應天這個人。
李賢芳淺淺一笑,“他原來是暗衛(wèi)統(tǒng)領,皇上惜才,就賜了名姓,在世人面前露面?!?p> “原來是這樣?!倍紝敌l(wèi)提拔出來明面示人了,趙景衍也的確惜才。
“笙兒可知季侯府阮氏是哪里人?”李賢芳問。他可沒忘記,此去東湘,是為表妹撐腰的。
季蕓笙一愣,想了想不確定道:“東湘出名的家族沒有阮姓的,表哥這樣問,我突然也想不清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只記得她好像是荇林人?!?p> 原身精神有問題,自己不在意,還真不知阮氏哪來的,只記得季原曾提過她是荇林人。
不過荇林離東湘都城平陽也是挺遠的。
“笙兒能不能給表哥講講,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祖母年事已高,笙兒所講的怕都不是事實。”
他是李府嫡長子,才華橫溢,聰穎過人,有些事一看就透。
知曉瞞不過,季蕓笙只得挑了些東湘人都知道的講了片刻,無非就是自己癡傻瘋癲了好些年而已。
一講就是小半個時辰。
“這么多年,委屈笙兒了?!崩钯t芳心疼道。
從小就聽父親提及他唯一的姑姑和小侄女,導致自己從小就將這個素未謀面的小表妹當成了自家人。
季侯府欺人太甚,多次將他們李府派去看望季蕓笙的人拒之門外,甚至是拳腳相向,又加上姑姑當年繆事,才讓李府這些年忽視了季蕓笙。
季蕓笙可看不得這樣溫潤的公子在她面前感傷,忙笑道:“表哥那些年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不過現在好了,表哥長大了就可以護著我了。”
李賢芳被她逗笑,心底卻還是有些愧疚。如果當年李府態(tài)度強硬些,季蕓笙就算不認季原那個親爹,他們李府也能養(yǎng)活小表妹的。
“這天色也很晚了,表哥還是快去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呢?!敝闹胁缓檬埽臼|笙只得笑著催促,轉移他注意力。
李賢芳和他們不一樣,他是文采斐然、滿腹才華,但卻未學武藝傍身,可比不得東湘使團這些糙漢子身體好。
“也好,那笙兒也快些休息。”他淺淺一笑,讓人如沐春風。季蕓笙感嘆,如果東湘也重用年輕人,就不會是現在這番境地了,如今還想穩(wěn)住南陵去攻打北方小族……真是有些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