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尋安觀回到皇宮后,趙景衍就禁了顏沐的足,整日陪在身側讓她養(yǎng)傷,如今倒顯得她氣色紅潤。
季蕓笙進宮的時候,趙景衍正陪著顏沐說話??吹郊臼|笙出現(xiàn)在衍沐殿,趙景衍臉色不太好,不過還是甩袖離去,留給兩人談話的空間。
本來跟著季蕓笙進宮的還有新月,但是考慮到談話的內(nèi)容不便就讓新月守在了宮殿外。
待趙景衍離去,季蕓笙深深看了眼顏沐后才把一堆從國師府挑出來的補品放在離小榻不遠處的桌案上。
顏沐輕輕笑道:“郡主進宮來看本宮,怎么還帶禮物了?”
季蕓笙走到小榻前,朝顏沐恭恭敬敬行禮道:“悅康此次前來只為答謝貴妃在皇陵的救命之恩。另外,還有一些困惑想從貴妃這得到求證?!?p> 顏沐示意書煙搬來軟凳,擱放在小榻旁邊。季蕓笙也不客氣,直接落座。因著軟凳與小榻本身的距離就很近,兩人之間也只隔了幾個人頭而已,靠得親近。
“郡主但說無妨。”顏沐道。
季蕓笙直接問:“煜王殿下的無憂子為何會在娘娘手中?那原本不是殿下的東西嗎?”
顏沐不答反問:“據(jù)本宮所知,郡主在此之前從未來過南陵,煜王殿下故去三年也不曾去過東湘,郡主是怎么認識煜王殿下的?”
本以為顏沐會認認真真回答她的問題,不曾想反倒下了套讓她鉆。
也是,顏沐要是真的那么好對付,就不叫顏沐了。
她看了眼站在旁邊的書煙,笑得毫無破綻,“悅康本不認識煜王殿下,只是第一次來皇宮時聽書煙姑娘提起過南陵的“三絕”,對傳說中的“一絕”很是好奇罷了?!?p> 顏沐朝書煙看去,書煙猛地跪地,“娘娘,奴婢當日并未多說有關煜王殿下的事,是郡主……”
怕書煙說漏口讓顏沐起疑,季蕓笙又忙道:“娘娘又何必轉移話題?悅康只是想知道無憂子為何會在娘娘手中罷了。”
書煙跪在一旁不敢起身,見顏沐揮了揮手才退出衍沐殿。
一下子偌大的宮殿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三年前本宮受了重傷,需要無憂子續(xù)命?!鳖併宓?。
三年前她根本就沒有受什么傷,而是和趙景衍密謀殺了顏瞳和趙景煜。季蕓笙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外人,為什么面對一個外人她都不肯說實話?
季蕓笙盯著她問:“娘娘當年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可曾后悔?”
顏沐陷入回憶,轉瞬即逝的悲傷被季蕓笙牢牢抓捕?!氨緦m的確后悔了,但別無選擇?!?p> “怎么會沒有選擇?無憂子本就可助人新生,只要你愿意把無憂子用在你妹妹身上,她就不會死的。”季蕓笙逼問道。
豈知顏沐輕輕搖頭,說:“郡主你錯了,本宮雖后悔自己殺了她,但本宮是一個自私的人,并不會為了她而放棄自己的生命?!?p> 見她油鹽不進,季蕓笙無端有些挫敗。
前幾天她和厲謹墨談了整整一宿,才驚覺當年的謀殺有些蹊蹺。
在顏沐親手殺死自己之前,無憂子就在她手中。阿瑾說過,她的重生是趙景煜的計謀,可沒了無憂子,又是一同下黃泉,趙景煜怎么可能救得了自己?
唯一的答案就是,顏沐殺了顏瞳,又用無憂子救了她。
雖然不知道顏沐為什么要這么做,可那晚厲謹墨幫季蕓笙分析出來后,她就堅信顏沐是有苦衷的。也許一開始她打心底就不承認當年自己被殺了的事實。
厲謹墨的推測很簡單,當年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顏沐和趙景煜合作,讓顏瞳換了個身份生活。至于是什么原因?倒可追究她們真實的身份——不隕國守護世家護國大將軍的后裔。
因此,她才會今日進宮來試探。
“娘娘,今日天氣挺不錯的,要不要跟悅康一同出去走走?”季蕓笙轉而笑得溫和。
既然套話套不出什么,那就去該去的地方看看。
顏沐頷首,這才讓書煙進來服侍。被趙景衍看了幾天,整日躺在小榻上也挺難受的,倒不如現(xiàn)在出去走走,散散心。
兩人沿著宮里的觀賞小徑走,明明快近深秋假山上卻開滿了藤花,只有滿塘荷花枯萎顯出幾分秋色。
“郡主若是想游園,可以挑夏季來?!鳖併逍Φ?。
季蕓笙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說:“即便是滿園春色,也沒有南陵“三絕”能吸引悅康。”
又偏頭看向顏沐,“娘娘難道想藏著那靈物,不愿悅康一睹為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