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人只能活一次,朗朗乾坤下又怎會有重生一說?!鳖併遴托σ宦?,甩開她的手繼續(xù)往外走,“既然雪兒認你為主,那你就好好養(yǎng)著它吧?!?p> 看著悠然而去的背影,季蕓笙忍不住大叫:“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承認?”
然而那人沒有絲毫的停頓,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季蕓笙咬緊嘴唇,指尖深陷入皮肉也不知痛。直到雪兒在她腳邊輕蹭,她才又蹲下身子抱著它哽咽。
明明自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是那么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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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有一名女子和一只高大的雪獒從皇宮并排走出來,引得路人注目。沒過幾日,鎬陽翻起軒然大波,原來那傳說中的“三絕”是真的存在。
鎬陽城內(nèi)的百姓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雪兒,正主卻和主人在國師府昏昏欲睡。
自那日出宮后,季蕓笙就讓府里的廚師日日給雪兒燉人參烏雞補身子??赡苁亲罱a了,雪兒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導(dǎo)致她這個主人也沒精力搗鼓其他的事。
厲謹墨近日也是頻繁出入皇宮,弄得國師府更加冷清無趣,也不怪季蕓笙能睡很久了。
等她睜眼清醒時,已是日上三竿。趁著洗漱的空隙讓離涯把西門蠶招了過來。
“前幾天讓你做的易容面具做好了嗎?”
西門蠶來的時候季蕓笙正在逗雪兒,聞言便擺出面具道:“已經(jīng)做好了,請夫人示下?!?p> 季蕓笙接過面具對著鏡子戴上,里面映出來的面容還真與顏沐難辨真假。再模仿一下言語形態(tài),偽裝成那個藏在怨冢里的自己(紫罌)還是可以的。
她蹲下身子撫摸雪兒的腦袋說:“你看,像嗎?”
雪兒搖了搖尾巴輕輕叫了幾聲,像是在回應(yīng)季蕓笙。
“那你乖乖待在府里等我回來。”季蕓笙起身,帶著西門蠶一同往皇宮的怨冢行去。
這幾天她派人暗中盯著顏沐,總算等到了清掃怨冢的一天。書煙曾說顏沐的妹妹‘身染疾,不見人’,那她今晚就去做那個多病的妹妹一回。
白天皇宮禁衛(wèi)森嚴,就只能等到天色昏暗再混進去。兩人找了家街頭離皇宮最近的小攤坐下,一錠銀子一出,老板也識趣不打擾他們。
西門蠶閉目凝神,季蕓笙則取出無憶梳打量。
這把無憶梳本該出現(xiàn)在顏沐手中,可好巧不巧,那日高奉玦才出酒樓就被返回去的季蕓笙撞了個正著,順道無憶梳也被騙了過來。
阿瑾對她說過,用無憶梳有講究。就如事不過三一樣,無憶梳不可梳三次頭發(fā),否則被梳者成癡兒。
當(dāng)然,邪物畢竟是邪物,能不用最好。那被梳掉的記憶永不存在腦海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漸漸黃昏,宮門前仍守著禁衛(wèi)軍。
兩人走到皇宮圍墻最低的地方,一躍而進倒不是什么大問題。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朝怨冢摸進去,一路上時不時碰上巡邏的禁衛(wèi)軍也是夠嗆。
好不容易摸到了怨冢門前,季蕓笙低聲說道:“你在外面接應(yīng)我。”西門蠶點頭,隨即尋了個地方躲藏起來。
季蕓笙翻進怨冢,學(xué)著紫罌的步伐朝里屋慢慢走去。不出所料,屏風(fēng)后有道熟悉的身影出聲詢問:“你怎么來了?”
她站在屏風(fēng)外,聲音顯得冷漠無情,“有那個人的消息了?!?p> 屏風(fēng)后的身影明顯一頓,繼而道:“進來說?!?p> 季蕓笙走進去,發(fā)現(xiàn)顏沐正拿著錦帕擦試著離厄那把劍。
她不敢多看,只將寂魂樓打聽來的消息一吐而出,“宮昶沒出來,但是宮昶的孿生弟弟宮尋鶴已在東湘與南陵的邊境出沒,相信過不了幾日就可與潛伏在鎬陽城外的那些人匯合?!?p> 顏沐問:“宮尋鶴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之前怎么沒他的信息?”
季蕓笙道:“屬下只查到他是宮昶的孿生弟弟,近日才聞有此人物出世,其余的神秘不知?!?p> “神秘不知……”顏沐輕笑一聲,“看來是愈發(fā)棘手了。”說著將離厄鎖進錦盒,放入機關(guān)內(nèi)。
見季蕓笙還沒走,又走到她面前含著歉意道:“若是我沒能護好你,若是宮昶對你不擇手段,你就說顏瞳早死了,不必顧及其他?!?p> 果真是另一個自己!
像是要得到真相一般,季蕓笙的心跳逐漸加快,可她不敢表現(xiàn)出來。她知道顏沐是個警惕的人,真相還需要自己慢慢引出來才行。
于是低沉著情緒道:“屬下不怕折磨,只是真有一去,心底總歸有些遺憾?!?p> 顏沐笑道:“之前問你可有未了的心愿,你說沒有,如今你說出來倒是了了我心頭的愿。你且說你想要什么?我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