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奴魂不守舍地看著鐵利,眼里的光漸漸消失殆盡。
她與鐵利自小一起長大,鐵利就像哥哥一樣護她寵她,從沒讓她受過什么委屈,可是一到南陵就什么都變了。
他不僅不護她,竟還當眾打了她。
淚水不由自主涌出眼眶,也似梨花一枝春帶雨。
趙景衍看了眼樓閣下的眾人,才淡淡應了聲“準”。鐵利放下時時刻刻提著的心,卻還是不敢轉(zhuǎn)身看娜奴。
剛剛他雖然打了她,可是心也隨著她眼底的光一起消失殆盡。都是生而無奈啊,娜奴是公主,只得做女也之王的犧牲品;他是臣子,不敢違君命。
“皇上,能否讓奪得繡球的公子上臺來?”鐵利問。
趙景衍一示意,韋長風拿著繡球翻身躍上欄桿,朝幾人見禮“韋長風見過皇上、娘娘、國師夫人、使臣大人?!?p> 鐵利見韋長風相貌堂堂、一身正氣,心底總算平衡了些。
所幸繡球之選是良人。
估量之間也朝韋長風鞠一禮,像是老父托付女兒一般語重心長道:“娜奴就交給韋公子了,還望韋公子憐惜?!?p> 韋長風看了眼站一旁沒反應的娜奴,鄭重點頭。
既然是他的妻子,他自然罩著。
聯(lián)姻一事到此也算圓滿落幕。眾位青年才子各回各家,無關人也散場,只把空間留給娜奴和韋長風獨處,培養(yǎng)感情。
這場聯(lián)姻,也不知到底是委屈了娜奴,還是委屈了韋長風。
——
散場后顏沐就一直與趙景衍在一起,季蕓笙逮不著和她獨處的機會,只能歇了心思回國師府。
可是一想到厲謹墨正著手調(diào)查宮昶的蹤跡,人沒在府里,又覺得回府沒意思,便買了些禮品去李府拜訪下外祖母。
前幾次不是舅母表弟不在府中就是表哥不在府中。這次好了,李府的人一個不缺,見季蕓笙來府上,就圍著季蕓笙關心不斷。
連舅舅李禪意看到她也是難得露出笑容。
小表弟更是像只鳥一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講著她與娜奴比試的名場面停不下來,時而惹得外祖母擔憂不已,又時而逗得外祖母哈哈大笑。
直到天色漸晚,季蕓笙才與李府作別。
小表弟本來死纏著季蕓笙不讓走,結(jié)果季蕓笙一邀請他到國師府玩,就匆匆收拾了包袱帶了貼身侍從跟季蕓笙一起回國師府,弄得舅母舅舅哭笑不得。
“表姐表姐,你那招擒下娜奴公主的武功叫什么啊?”一上馬車,李晗錦就沒停過嘴巴說話。
此刻還有模有樣地比劃著招式給季蕓笙看。
季蕓笙想了想,是當時搶過娜奴鞭子直接讓她落敗的那一招,便道:“這是我?guī)煾到涛业臒o化掌其中一招?!?p> 見李晗錦眼睛放光地盯著自己看,季蕓笙慫了慫道:“都是小時候師傅親手教的功夫,沒有秘籍給你看?!?p> 李晗錦頓時焉了下去,季蕓笙覺得好笑又道:“不過你要是想學,我可以默下來給你,趁著這段時間在國師府你自學,不懂的隨時可以來問我?!?p> “好!”李晗錦笑得燦爛。
明明出生于文臣世家,卻出了個小武癡,季蕓笙都可以想象舅舅那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了。
見李晗錦癡武道,季蕓笙又說:“阿瑾手中也有很多武學孤本,你要是不覺疲累,找他要來學。要是想找人比試,直接找離涯和新月就行?!?p> 李晗錦眼里的光越加明亮,一笑就唇角裂開,更顯唇紅齒白?!爸x謝表姐!我就知道表姐最好啦?!?p> 馬車內(nèi)的新月:“……”
馬車外的離涯:“……”
夫人/郡主,您不覺得這樣寵著您的表弟,國師會吃醋的嗎?
吃醋倒是其次,他們兩個得力屬下怎么變成小孩子的陪練了……這馬車上不是還有個小公子的侍從嗎?
馬車漸漸朝國師府駛?cè)ィ宦飞系仂o人稀,馬車里卻是歡聲笑語。季蕓笙一度懷疑,李晗錦上輩子是啞巴,這輩子才會一吐為快。
“郡、郡主,前面有人……”離涯停下馬車,話說得顫顫巍巍。
新月掀開車簾一看究竟,“夫人,前面路上躺了個人,看衣著像是刺客,不知死活?!?p> 季蕓笙把新月逮回來,讓她靠在李晗錦身邊說:“你別下來,護好晗錦?!闭f完自己下馬車一探究竟。
離涯平日雖然不著調(diào),甚至有些膽小,但見季蕓笙前去查看情況,忙跑到她前面先一步掀開黑衣人的面巾。
“郡主,人已經(jīng)死了?!彼?。
季蕓笙蹲下身子查看尸首,發(fā)現(xiàn)死者脖頸一片淤青泛腫。
伸手摸索著傷口,取出里面泛黑的針一看,不由一驚:“杏雨梅花針!”
離涯張大嘴巴,與季蕓笙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