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身材有些肥胖的身影,賊偷賊腦的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瞅了一眼暫時沒有任何動靜的405以后,才輕手輕腳的移動到了406的房門前。
看著房門上貼著的黃色符紙,他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但他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早已計劃好的行動:用一只手掌輕輕的將一張符紙向上拂起,另外一只手掌則捧著一部設(shè)置好的手機,默默的對準(zhǔn)了符紙的背面。
但他并沒有按照在心中預(yù)演了的那樣,按下手機屏幕上快門,而是神色緊張地向著周圍掃視了起來,仿佛周圍有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注視著自己,大量的汗水就像是決堤的大壩一樣奔涌而下。
可能是因為過度緊張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手指太過于粗大的原因,在他左右環(huán)顧的時候,無意間就按在了手機的快門鍵上。
“嚕嚕嚕嚕嚕...”
被特殊設(shè)置過的拍照聲,雖然發(fā)出7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安靜的空間中同樣顯得格外的刺耳,嚇得毫無防備的胖青年一哆嗦,一個沒抓穩(wěn)就把手機扔在了地面上。
“啪”
這原本只是胖青年操作失誤而發(fā)出的聲響,但在此時此刻卻好像成了壓垮他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驚慌失措地將手掌從符紙上抽了回來,頭也不回的向著安全通道狂奔而去,連盡在咫尺的手機都顧不上撿拾,仿佛有吃人的猛獸在追他一樣。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遠去,原本昏暗的走廊內(nèi)傳出了一聲沉悶的嘆息聲,而被胖青年碰過的那張符紙隨著嘆息的出現(xiàn),仿佛再也堅持不住一樣晃晃悠悠的就掉落在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本十分昏暗的走廊,隨著符紙的掉落反而變得明亮了起來。
~~邪~惡~的~分~割~線~~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
早上六點半,陳小白睡眼朦朧的從柔軟的大床上坐了起來,用勁伸了個懶腰,一臉不爽的拿起了一旁還在發(fā)出噪音的手機,用著不耐煩的語調(diào)接聽了這個電話。
“哈~欠,喂,您好,您找誰啊”
“小白,是我岳嵊,我在你家門口,快出來開門。”
“狗...魔王,來了來了?!标愋“最D時睡意全無的從床上蹦了起來,拖鞋都沒穿就向著大門沖了過去,在打開大門的瞬間就看到了,身材變得非常苗條的狗魔王臉色蒼白的站在了大門外。
“岳大哥,恭喜你,終于減肥成功了?!标愋“讙熘鴮擂蔚男θ莨ЧЬ淳吹膶⒐纺跤诉M來。
“行了,今天不是來找你算賬。”狗魔王有些不屑地擺了擺手掌,一屁股就坐在了柔軟的沙發(fā)上,看上去厚重的沙發(fā),卻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剛把門關(guān)上的陳小白頓時一愣,隨后立刻心疼的盯著已經(jīng)深深凹陷進去的沙發(fā),狗魔王身材看上去是苗條了,但陳小白也是見過狗魔王的真正身體的人,可憐的沙發(fā),年紀(jì)輕輕的就承受了它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承受重量。
狗魔王到是無所謂的挪了挪屁股,絲毫沒有在乎沙發(fā)的求饒。
“小子,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先聽我講完在問也不遲,是,你本來是要跟王公公搭班的?!惫纺踹瓢梢幌伦彀停瑥膽阎刑统隽艘粋€橙色外殼的平板電腦,熟練的在平板上點擊了起來:“但可惜的是,王公公在前天中午就和報社失去了聯(lián)系——直到昨天晚上七點多鐘,報社駐扎在歐洲的“老狐貍”記者小隊在一個叫做克萊明頓的小鎮(zhèn)內(nèi),才意外發(fā)現(xiàn)了王公公的尸體——不過我到現(xiàn)都沒有想明白,說是發(fā)現(xiàn)尸體,可是我咋只看到一團爛肉呢,哎對了,就是這張照片,你也可以看一看王公公的英姿?!惫纺跻荒樝訔壍幕瘟嘶问种械钠桨?,示意陳小白也仔細瞻仰一下。
陳小白只是瞅了兩眼,就臉色蒼白的捂住了嘴吧,差點沒忍住就要了吐出來——這照片上哪有什么所謂的尸體啊,簡直就是一灘爛肉,還是那種沒有被完全攪碎的爛肉,鮮紅色的血液混合著不知名的器官碎片......陳小白甚至在圖片的邊緣還看了一顆嚴(yán)重殘缺的金色牙齒,牢牢地扎在一根青綠色的手指上......
狗魔王看著陳小白的表情,嘿嘿地,壞笑了兩聲,從沙發(fā)上坐直了身體,指了指平板上的圖片:“小白啊,這就是超自然的世界真實面目,從你踏入后勤部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再想脫離這個危險的世界就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你要做好隨時成為一坨爛肉的心理準(zhǔn)備,也有可能是直接成為糞便——不過嘛,你也不要太過于擔(dān)心,既然敖總把你交給了我,那么我就會盡最大的努力,教會你如何在超自然世界中生存......好了,時間不早了,不跟你吹牛B了,給你五分鐘整理洗漱,今天我要帶你走一遍我們每天工作流程......”
~~邪~惡~的~分~割~線~~
燕京是個快節(jié)奏的城市,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每一天都是在跟時間賽跑,但是陳小白眼前的這家蘭州拉面顯然不在賽跑的隊伍之中,上百平方米的店面居然連一個客人都沒有,這異常冷清的場面與隔壁熱鬧非凡的包子鋪形成的鮮明的對比,但是面館的老板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十分悠閑地坐在了柜臺的后面,啃著對面的包子,樂哈哈的看著搞笑視頻,見到狗魔王以后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下去啊。”
狗魔王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跟老板回了一句:“下去”。沒有做任何停留,領(lǐng)著陳小白繞過了雜亂的桌椅,向著面館內(nèi)部唯一的衛(wèi)生間走了過去。
“你知道這家面館為什么沒有生意嗎?!惫纺跎焓謱⒄诰S修的牌子揭了下來,帶著陳小白就走進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指揮著陳小白費力的將地面的掃把和拖布搬到了一邊:“那是因為這家店做出來的東西,是專門做給鬼吃的,普通人類根本受不了那個味兒,你別看現(xiàn)在是冷冷清清的,到了晚上那可是鬼山鬼海,什么樣的都有下次有機會帶你來瞧瞧?!?p> 等到陳小白將地面的拖布和掃把搬到一邊以后,狗魔王便彎腰打開了地道的入口,帶頭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邪~惡~的~分~割~線~~
陳小白緊緊跟著狗魔王的腳步,穿梭在錯綜復(fù)雜又十分昏暗的管道里,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從身旁擦肩而過的怪物們,他相信自己要是跟丟了狗魔王,可能只是在幾分鐘內(nèi)就會被身后跟著的的食尸鬼先生啃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狗魔王說要帶自己見識一下最近幾年剛剛才悄然興起的“交易區(qū)”,還說這個地方也是自己未來的主要戰(zhàn)場之一,是自己認(rèn)識超自然世界最直接的地方。
在狗魔王的解釋下,陳小白逐漸明白了,所謂的“交易區(qū)”其實就是后挖的通道,這些通道連接著每一處主要下水道、戰(zhàn)時留下的防空洞、私挖濫建的違規(guī)建筑。基本上都是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廢棄場所,有的甚至被有關(guān)部門直接標(biāo)注為危險建筑。不過現(xiàn)在這些建筑都被改裝過了,一些破損嚴(yán)重的部位都糊上了厚厚的水泥,特別是某些破碎的承重點,還專門貼上了茅山特產(chǎn)的打印版輕身符,只是具體有沒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整個地下交易區(qū),在原來都是某位常住地下的大妖怪開辟出來的洞府,后來這個大妖怪好像是做生意失敗了,債主追上門討債,被逼無奈之下,大妖怪便將自己洞府的一部分租給一些不法商販開辦黑市,后來這個大妖怪意外的發(fā)現(xiàn),每個月光收租要比自己做生意賺錢快的多,而且自己不但可以租地方還可以收稅,一年內(nèi)輕輕松松的就把欠的債給還完同時還賺了不少——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很小的黑市越做越大,來這兒的人也越來越多,最終這里成為了燕京地下交易市場。
到了現(xiàn)在,整個地下交易區(qū)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燕京最具特色的地下城市,各種各樣見不得光的生意都在這里進行。
在這里有一句名言,這句名言形象的描述了一切:只要你不動手想賣什么都行,只要你有錢想買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