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動還在持續(xù)著。
從湖的中央開始,迅疾而不留余地。
多次后,整個九靈湖和谷底已是面目全非了。
空氣中靈氣稀薄,谷中一片死寂。
實像個禁地。
......
我躲在樹丫上,冷汗連連,只能不住地捏訣加屏障,和盡可能地躲閃著那余波的涉及。
此次波動涉及,和一開始九靈湖的變化大相徑庭。
不過瞬間,其波動下所剝?nèi)〕龅撵`力,便已順著大地,形成了一個個顏色各異又極為清晰的細(xì)小脈絡(luò)出來。
地表之上,土層深處,谷底的任何角落,及我視線所經(jīng)的之處,已盡是一層灰燼和密密麻麻地,暗地里涌動的靈力脈絡(luò)了。
縱觀去,眼中似是一張七彩的天羅地網(wǎng)般。
慢慢,脈絡(luò)匯聚,壯大,成流,化河,繼而飛速地朝著那湖底而去。
但收這張網(wǎng)的,吃這山谷的。
卻竟是我身下,那湖中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旋風(fēng),而已。
...
瞧了那極為驚人的場景片刻后,我才猛然驚覺,身下所棲的大樹自始至終,竟都并未有所變化。
郁郁蔥蔥,老態(tài)龍鐘。
我望著身下,湖中的小旋風(fēng),不禁地思索了起來。
靈力波動對其無效?還是說那‘天羅地網(wǎng)’的匯聚地便是這樹?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有,這是神蚌?怎么感覺像用的是‘食靈’之法呢?
真是太詭異了。
難道靈珠的產(chǎn)生竟是如此匯聚而成?
還有其他的,但我再來不及想了,因為其中一道波動仿佛是擊中了我。
雖然我剛沒有感覺到,但是我猛然發(fā)現(xiàn)氣海內(nèi)的靈力開始迅速消逝了,像是止不住般向外泄露。
身外的層層屏障,不知何時,都已吹灰般彌消殆盡了。
對此,我控制不住,奈何不了。
眨眼間,氣海內(nèi)便已空空如也。
......
從我清醒到現(xiàn)在不過半刻鐘,但這谷底及九靈湖卻已翻天覆地。
我對此百感交集,又無語言表。
但,只知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連靈珠什么樣子都沒見到,就死了。
連逃,都未想到時,就死了。
連花岑都沒見到,就死了。
真是虧了。
虧了。
我想。
身體倏然變得僵硬,接著毫無知覺。
萬花叢中,飛灰一堆。
我在閉眼的最后一刻這樣想。
……
滴答!
滴答!
滴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覺得有些吵。
很吵。
是什么再響?
好吵呀。
咦?為什么還感覺喉嚨涼涼的?還帶著一股清甜。
是誰在往我嘴里...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么還會有意識?
我一驚。
...閻王殿?
熱...熱油鍋?
我又一驚,伸手一抹,但涼涼的。
什么東西?
水?
然后我便微微用力,睜了眼。
...
只見一片鮮紅色液體正在空中飄動,帶著點點的熒光。
我揮手抓了抓,但看不見手,只瞧的那液體便隨之動作。于是,我愣了愣。
直到有一滴液體落到了我臉上后,我才驚醒。
還活著?我...竟還活著。
再探查一圈,氣海內(nèi)也靈力充沛。
繼而揮揮手后我差點兒跳了起來。
這《鬼步》真是厲害??!竟還在隱身狀態(tài)?
我心中不由贊道,但并未再有所動作,只繼續(xù)著‘隱’。
以防萬一,和變故。
可是這液體,我看著睜開眼后的滿目鮮紅,有些疑惑。
這?是血?
我心中一顫,我喝的是血?
難道,我能活下來是因為喝了這血?
可,哪里來的血?
坐起身來后我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倒吸一口冷氣。
神蚌大出血了?這,當(dāng)時我心中的第一反應(yīng)。
因為谷中四周的景象和我‘死去’時所見無甚差別,依舊是死寂一片,地上半寸灰燼。
但唯獨,九靈湖的變化卻是天翻地覆的。
當(dāng)初波動之后的灰白死寂之水,現(xiàn)卻已變成鮮紅無比了,整片湖水都泛著通透又略顯妖異的淡淡光澤,且靈力波動強盛。
但雖湖水的顏色已是鮮紅無比,不過相比之下,還是和我手上的濃濃‘血’色差了幾分。
可這血,從哪里來的?
瞧了瞧,探了探,我才后知后覺。
湖的變化可能不是因為神蚌出血,而是由我所棲身的大樹引起的。
因為這樹,此時無論是枝是葉,是桿是根,都已是血紅之色了,其中熒光流轉(zhuǎn)間,還帶著絲絲化不開的猩紅之意。
打眼兒細(xì)瞧,此時的樹好似又長大了不少,遮天蔽日,鮮紅無比,但依舊的老態(tài)龍鐘。
其中滴滴的‘血水’便是從這些枝葉中滲出來,絲絲縷縷凝聚而成的,繼而墜流入湖中,再將其染成了‘血’湖的,我想。
一片紅葉,半層血霧。一陣血雨,滿池鮮紅。
整棵樹,似沉云一般,落在湖邊,下著雨。
我伸出手,感受著血水中所蘊含的靈力波動,對于可以活下來的事兒,我也微微了然。
可奇怪的是,樹中滲出的是血水,蒸騰出來的卻是瑩綠色的靈氣,帶著不一樣的波動,藏在點點熒光中,朝上飄去。
一方天地,兩方境地,三道光澤,我卻四下迷糊起來。
發(fā)生了什么,想來是無從知曉了。
但那道道瑩綠色的靈氣,卻讓我產(chǎn)生了些許興趣。
不一樣的波動?是什么?
竟帶著些許讓我忌憚之意。
略作思索,四下打量后,我拂開面前的片片枝葉,微微凝神,便看見了這些靈氣的去處。
那是一個龐大的,正在緩緩運轉(zhuǎn)的藍(lán)金色陣法,幾乎封住了整個谷口。
道道印跡中都帶著極為古樸卻又極其危險的波動。
難道這就是花岑第一次問我的陣法結(jié)界?我想。
可是我來時怎么沒有見呢?
上次也沒有。
為什么?
我不知道,但心頭卻多了一分焦慮。
本欲細(xì)看,可是那陣中的銘文實在太過繁瑣,而且詭異,只是再瞧了一眼我竟已是有些頭痛了。
于是我只好又回頭。
...
望著顏色愈加深沉的湖面,我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了正事。
花岑呢?
靈珠呢?
...
湖里?
對,是湖里了,她現(xiàn)在可能正在‘生’靈珠呢。
想到這里,我只好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然后繼續(xù)潛伏著,任那血水滴落之時從我身上劃過,或是滲進我衣衫之中。
我也曾試過觀察湖底,但我聚神不過湖水一寸深便視線完全漆黑了。
沒想到,這看似通透的血水竟如此難纏。
再想想,我還是皺皺眉。
放棄了其他的辦法。
......
一年了。
自我清醒之后已經(jīng)整整一年了,但這谷底除了我被那樹上滴下來的血水染成了猩紅色之外一切都沒變。
谷口陣法依舊再轉(zhuǎn),葉脈中的血水依舊在淌,湖里的水還是深紅一片。
其余的地方,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半分風(fēng)吹草動都沒有,一切安靜的可怕。
......
某日某刻,卻忽然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