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印是驅(qū)魔人砍斷靈尾后,我跳下時空裂縫時親手布下的??涩F(xiàn)在卻出了變故,因為它的靈氣中有血光浮現(xiàn)。
我收回趨靈術(shù),卻持續(xù)著結(jié)印,映著荒草的火光我撥開了他的衣服。
水晶吊墜下,鎖骨上緣,一個指甲大的傷疤若隱若現(xiàn)。
瞳孔被灼的刺痛。忽而,全身就都沒了氣力,我跌坐在了地上,癱成一片。火光沖天中卻猶感如墜冰窖,由內(nèi)到外的冰冷刺骨。
這封印被破壞了。
他的血浸潤到了我的靈尾,便是相互依生了。
他生,靈尾便在,他死,靈尾便會跟著消弭,而我已是九尾靈狐,再也不能修煉出尾巴了,所以若是靈尾消弭了,那我便會終生為妖,也只能為妖,不僅恢復(fù)不了實力,而且還可能回不了妖界。可我若是真要想辦法強行取回靈尾,那他就得死,而我的氣海也勢必染上凡人鮮血,然后墮入魔道,永世不能飛升。
怎么辦?這怎么辦?怎么都是錯?難道,希望就這么滅了?這么滅了?我抬頭,看著月一點點的再斜去,滅了!
我看著躺在灰燼中的人心中頹然一片。
呵,白費了,千年的心血全白費了。
靈瑤,我真恨不能將你挫骨揚灰!
...
夜風襲來,揚起了成片的草木灰,一個個像是逃荒般爭先恐后地襲進鼻子里,扎根在喉嚨,然后我便使勁的咳,拼了命的咳,恨不得能咳出血來,可喉嚨微微一陣腥甜后我才驚覺原來現(xiàn)下我想的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
拭去嘴角的些許灰燼后,我強撐著精神站起身來,但雙腳仍是微顫,有些虛不著地。
伸手拂去了柯嘉銘身上所有的臟污與血跡后又刪去了他今天見到我之后的記憶,然后將他隱在夜中送回了家門口,再然后我便轉(zhuǎn)身掠回了許家,之后我就徹底暈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yī)院里,陳婷正在病房門口打電話。
我翻了個身,心中千頭萬緒,但更多的是枉然,像是漸漸有黑洞在我的周身憑空塌陷,吸扯著。
一來,我對不起許浩天夫婦,愧于許家。本想著讓他們長痛不如短痛,卻沒想著妖算不如天算。
二來,我本想取回靈尾,于靈瑤與驅(qū)魔人能避則避,可沒想到封印被破,現(xiàn)在陷入僵局,還生怕被萬一活捉。
三來,靈尾現(xiàn)在有了生命限制,我必須要趕在柯嘉銘壽終正寢,或是意外身亡之前想辦法將其取回,不然就更麻煩了。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又有什么辦法呢?
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這節(jié)奏變化太快了,困難總比辦法多,生活開始變得緊張。
我緊咬嘴唇,犯起了大難!
...
心頭正焦慮著,陳婷打完電話轉(zhuǎn)身回來了??粗钕莸难廴?,我更是愧疚。
她說我已經(jīng)昏迷整整一天了。是許浩天送我來的醫(yī)院,可來院后醫(yī)生檢查后只是說我身體虛弱,其他的并無無礙,再之后便留下了陳婷一人陪護。
可能是看我情緒有些低沉,她便強打著精神和笑意隨口講了一件趣事,她說剛才對面骨科來了個小拇指骨折的病人,醫(yī)生問是怎么弄得?病人說自己有強迫癥,九個指頭都響了,就差它一個。
我聽完附和的扯了扯嘴角,但心中卻仍是食不知味,百感交集。
以前是不知道,所以心安理得,可現(xiàn)在而我卻是于心不忍,只怕更是要寢食難安了。
...
出院回家后,我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在許浩天夫婦面前強顏歡笑,其余時間便一個人待在房間內(nèi)唉聲嘆氣,感嘆命途多舛,時運不濟。但,有什么有呢?可一想到?jīng)]什么用,我就更長吁短嘆了。
就這樣,在房里頹了小半個月后,我才逐漸強打起精神了。
來到人間幾百年,找靈尾找了幾百年,結(jié)果近在眼前希望就這么滅了?不,我不甘心。可閑下來后一想到靈尾,便又有些心灰意冷了,像頭懸梁,只要一低頭就撕扯著疼。
要怎么辦?怎么取回呢?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勞心勞力了幾日卻仍是毫無頭緒。
上帝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的同時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雞湯我已經(jīng)喝了很多遍了,可直到現(xiàn)在我卻連墻縫都沒看見。看來也不盡然。這話,它不對。
應(yīng)該是上帝在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的時候還會夾一下你的腦子,然后再放一條狗。
什么雞湯?不過是有本事吃到雞肉的人將剩下的雞架子兌水,然后騙騙傻瓜而已。
而就在我暗暗憂愁時,許多多卻跑到我房間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