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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里的繭

第二十四章 地理的溫度

回憶里的繭 梁小惟 3037 2019-08-17 23:15:01

  方億陽問梁凱俊書費的情況,得知郝芊還沒找他還錢,那正好教教梁凱俊怎么跟她交接才不會露餡,畢竟太不想讓郝芊知道是自己讓梁凱俊幫忙了,多沒面子。而且郭清兒在梁凱俊旁邊,廢話特別多,梁凱俊容易慌慌張張打亂陣腳。

  “你來找我好了,別讓郝芊先去你那,郭清兒在那,多麻煩。”

  “這不好吧,哪有上門找債的,都是同學(xué),還是你的好朋友?!?p>  “就是好朋友我們就要學(xué)會珍惜,要小心翼翼地呵護這個友情對不對,別輕易被郭清兒攪和了?!?p>  “她怎么會攪和啊,她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啊,你還不是跟她一起逃課。”

  “兩碼事啊,別再說逃課啊?!?p>  “本來就是嘛,當(dāng)然是她來找我比較好,我不敢找她”

  “哎呀,萬一她也不去找你呢?”

  “不會的,她是好同學(xué)?!?p>  “你看誰誰都是好同學(xué),她回來這么多天了,不都沒還?”

  “哎呀,也沒事啦,她想起來就來,想不起來就算了?!?p>  “哎……你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

  在梁凱俊這頭勸說失敗真是感到人生絕望,這個可可愛愛的木納寶貝真的費心費力。只好問問郝芊打算怎么做了。

  只巧方億陽剛到教室坐著便趕上易儀來找郝芊說了梁凱俊的事,就想著趕緊打探打探。

  “咳咳……”

  “你干嘛?”

  “沒什么,給了錢趕緊回來上課了。”

  “???他不就在后面幾桌嗎,你說的,債主真像是在十萬八千里。”

  “哎,就快點,我有事跟你說呢?!?p>  “行吧。”

  人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方億陽這也太過衰了點,想什么來什么。

  從郝芊離開座位他視線就不離她,只見郭清兒也一直在座位上和梁凱俊像是爭執(zhí)些什么,郝芊在她旁邊坐著也沒插上什么話,方億陽看著梁凱俊接過錢后也沒有再跟她說些別的話,就放心了。

  等郝芊回來時看她也沒什么異樣,就還是當(dāng)不知道好了。方億陽知道郝芊喜歡歷史課,其實還是有小小納悶。他記得她說過她以前的歷史老師并不是很好,初一這樣的歷史啟蒙課給她印象竟然不大好了,又怎么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反轉(zhuǎn)?就因為潘森?女孩子??!就是喜歡男老師不喜歡女老師,虧得地理老師是女的,對方億陽好得不得了。

  但今天郝芊在歷史課上的表現(xiàn)真是讓方億陽大跌眼鏡。她居然走神!當(dāng)然那潘森對她還算很好的,后半節(jié)課簡直就是講一下提醒她一下,弄得人都想走下神了,但又不是這個道理,畢竟要是方億陽走神,可別指望潘森對他疼愛有加,還家長里短地聊聊。

  和郝芊不一樣,方億陽還是更愛地理課,但他愛這課的原因和她一樣,都是因為喜歡科任老師。地理老師周宇涵喜歡看紀(jì)錄片,本來覺得她只是看看那些中華文化、華夏五千年這類經(jīng)典的傳統(tǒng)紀(jì)錄片,但令他欽佩的是,她和自己一樣愛看動物世界。那些森林、荒漠、野獸、巨蟒、長蛇,還有那密密麻麻的小蟲。真難為女生去接受了。

  郝芊地理成績也很好,很有悟性,方億陽甚至懷疑她也偷偷看動物世界,就是不敢跟自己說,怕有共鳴。方億陽一直那么認(rèn)為郝芊,什么事都不愿意與人分享,更不愿意與人雷同,一股傲氣,她享受與眾不同。

  說她悟性高吧,居然分不清幾個溫度帶,以及相應(yīng)的植被劃分,真是高估人家了,看她一節(jié)地理課下來一頭霧水的樣子,方億陽真心覺得好笑。郝芊不服氣,硬給方億陽搪塞了個雞蛋花的故事,以前郝芊管那叫緬梔子,今天說故事念詩的時候,居然一口一個雞蛋花,可能真是受郭十三影響,那股令人窒息的半儒雅風(fēng)少了些,多了好幾分天真爛漫。方億陽看著寫詩念詩,雖然心底還是羨慕著她的記憶力,但還是想挑挑刺。希望這種神仙故事多以男方視角展開。

  中午,方億陽叫上梁凱俊,本來自己都忘了郝芊還錢那事,但梁凱俊自先提起來了,郝芊來到他們那時,梁凱俊并沒有什么機會說話,只是前面客氣了一下,郭清兒一直在中間噼里啪啦講個沒完,引導(dǎo)了梁凱俊說出是方億陽讓給的。

  “你說出來了?”

  “都怪郭清兒咯,一直跟我吵,還說我只關(guān)心郝芊,不關(guān)心她、不幫她交費,所以我才說的?!?p>  “你就、就讓她說兩下嘛,撐過去就好了,怎么就沒頂住呢?哎……”

  “那?億陽億陽?怎么辦啦,現(xiàn)在?”

  “問題不大,她也沒跟我說什么,估計沒放心上了?!?p>  “也沒跟你說謝謝嗎?怎么這樣?!?p>  “不說才好,你不懂!”

  “???那你幫她就應(yīng)該說謝謝嘛,我懂啊,她不懂!”

  “行了行了,沒事,別想這個了?!?p>  “哦,那我什么時候可以不跟郭清兒坐啦?”

  “我怎么知道,又不歸我管。問問,去問她。”

  “他?她?那個???”

  “郭十三啊!”

  “也不歸她管!”

  “那你說歸誰管?”

  “我不知道?。|陽你說,是易儀管還是李燕冰管?”

  “算了算了!誰都管不了你了!我也管不了你?!?p>  “???億陽,你不能不管我?。 ?p>  方億陽真是郭十三的算命先生,她什么時候該搞砸些什么,自己心里提前都有個譜,就是還沒找到正確的方式方法阻止這些災(zāi)害發(fā)生郭十三真是自然災(zāi)害,具有不可避免性、難以防范性、嚴(yán)重危害性。每次都令方億陽觸目驚心。

  方億陽看著宿舍老師在外面桌上睡著,偷偷拿出個本子趴在床上,開始眷寫著屬于男主角的故事。他沾染了郝芊那“不良”的半儒雅風(fēng),給它取名為“緬梔子的悲傷”。也寫下了一則半儒雅的文。

  在人間的南國。

  校道飄散著簡單的馨香。小緬總是悶悶不樂,合著瓣,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時而含淚哭泣,時而大號向天。

  每到花期,一簇簇?fù)頂D著的五瓣都在議論這個永恒的漂泊者。

  一朵枯黃的五片婆婆借助風(fēng)小微的力量挪向小緬,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風(fēng)聲小微告訴我,你?”

  小緬很禁不住問,一聽婆婆的話語,就開始落淚。那淚珠不知是滴到了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還是將馬尾辮高高束起的少女。婆婆更著急了,它緊張得發(fā)出沙沙的咳聲。

  “小緬啊,跟婆婆說說,到底是什么事?”

  “婆婆,我來到了南國,仍找不到我曾愛過的可人。”小緬曾與天庭的一位仙女小梔相愛。那仙女偷偷下凡來,。在天條與愛情之間,小緬毅然選擇了后者。

  傳說,在輪回之前,一位懷春的天使,由愛情違反天條。于是天使只有逃離,流落到人間有情的南國。她背叛了天國,這無異于以卵擊石,不久,面對無處不在的天威,那一日在七星巖天柱巖上,她最后一次把心愛的愛情信物――那一條情人相贈的黃絲帶,緊緊地纏繞在潔白的翅膀之上,然后用一種以卵擊石的無畏姿勢,粉身于這堅土硬壁的巖石。

  上帝?。∩系垡矡o法不被她感動,于是在殉情之處,七星巖天柱巖上,破壁長出了一棵神奇的樹,花開如蛋,黃白有致,這片堅貞的愛情信物。是前生留下的唯一印象,輪回之后,又變成了今世依然美麗的化身。從此,她曾經(jīng)棲身避難的南國,每一個殉情的季節(jié),遍地開滿了這種神奇的花朵,后來人們,就連上帝都管它叫雞蛋花。

  每到花開的時節(jié),映山的雞蛋花,仿佛天使在招手,為前世今生的愛情,又似大號向天歌,為石破花開的新生,映山的雞蛋花開在歌唱。

  并不是每一次的眼神交匯都讓人覺得熾熱,也并不是每一次的語言默契都讓感受到生命的溫度。但寫下這一大段文字后,方億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筆觸,他渙然,像是握住了郝芊的手,像是穿透了她的心,才有了這一頁。

  像二姐,她和郝永洲有著紫茉莉的紐帶,

  方億陽和郝芊也有了緬梔子這一小信物。突然想起郝芊喜歡羅密歐與朱麗葉,竟是她爸爸和二姐愛的故事。二姐也殉了情,消極避世反思著自己、消耗著生命、燃燒著看不見的愛戀。像是行尸走肉,基本上與朱麗葉沒兩樣了。

  好幾次,方億陽想對著郝芊說這些,想告訴她他知道、想問她她是否也知道。但是害怕,他害怕承擔(dān),萬一真像大姐所說,葉歆陽恨二姐,所以一定會灌輸些不好的仇視思想給女兒,令她對二姐失望,所以這些年郝芊也從未來到過二姐身邊的。如果告訴她自己是她們家都討厭的方億祺的弟弟,會有什么樣的回應(yīng)呢?同樣地,也是討厭啊!

  方億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倍受疼愛,平時在校出出風(fēng)頭、耍耍性子、逗逗同學(xué)老師,臉皮也不薄,也不怕拉仇敵,但害怕被她討厭,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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