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婦人一聽,混濁的眼睛都直了。滿是褶皺的臉上是對金錢的渴望,她趕忙將懷里備好的小鐵盒遞了上去。
只要有了這錢,她今天晚上就不會挨打了。
曾經(jīng)還有這白眼狼擋,現(xiàn)在她自己抗,每次都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想起這婦人眼中就有一絲怨憎閃過。不巧,這抹怨憎落入了接過盒子的何晏書眼中。
他將一張銀行卡丟到了地上,留下一句話來。
這句話讓站起的婦人跌落在地上,她滿臉驚恐,仿佛聽到閻王催命的聲音,開始瘋狂地抱著頭喃喃自語道。
“不,不會的,不會的……”
婦人的腦子里盡是何晏書的那句話,如詛咒一般在她腦子里循環(huán)。
“你猜,你把的我的戶口幾萬塊就買了,那男人會不會打死你???”
夜晚,老舊的房子里充次著男人粗獷的罵罵咧咧,以及摔東西的稀里嘩啦聲。瘦弱婦人被男人踹得倒地不起,她哭著求醉醺醺的男人放過她卻沒想迎來的是愈加兇狠的打罵。
“別打了,求求你了……嗚嗚……饒了我吧?!?p> “饒了你,那誰來饒了老子!誰叫你把戶口給那個白眼狼的啊,沒了戶口,這地方他就沒任何留戀?!?p> “你特么不給老子活路,老子還給你什么活路?!?p> “沒有錢,那些不會放過老子的,老子也不會放過你這婆娘!”
“別,別打了,我去……我去要回來!”
老男人停止了對瘦弱婦人的拳打腳踢。
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猛灌了一口,然后嘭地一聲,酒瓶被砸爛在桌子上,稀碎玻璃渣劃過婦人的臉,留下一道口子。
“啊,我的臉……”
婦人都這身體往后縮,一手捂著拿到口子看著老男人,驚恐不已。
“你要是拿不到,結果怎樣我可不保證。”
老男人狠辣地說道。反正湊不到錢,自己活不了。還不如拉幾個人陪葬。
而早在下午,何晏書拿到戶口本后,便拿著在城區(qū)委辦下的證明去了公安局。他知道這戶口捂不熱,所以能盡快把自己的獨立戶口給處理下來,他才安心。
這樣那個地方就沒有能夠威脅到他的東西了。
那幫討債的人也沒資格討到他身上來。
何晏書看著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的老戶口本,轉(zhuǎn)手扔在了桌上。他抱起旁邊吃飽喝足的黑貓,用手給它擼著毛。黑貓也很是配合地舔了舔他的手指,逗得何晏書輕笑出聲。
如果,他的菲菲能像這只貓這樣親近他,那該多好……
但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和喬菲見面,心情又好上了幾分。
而他想著的喬菲正坐在沙發(fā),清冷的眸子里是萬分無耐。而她旁邊是平時懶散隨性的喬嵐,此時也規(guī)矩地坐在沙發(fā)上,閉口不言。
活得像兩個挨訓的小學生。
“你說你們倆個在家怎么回事,平時都不說你們,你說你們怎么能把媽媽的……白地毯給用了!”
“好好,老婆別傷心,我給你教訓她們,太不像話了!”
平時風度翩翩,工作時雷厲風行的西裝男人,此時正一臉疼惜地看著旁邊的溫柔女人,討好地安慰著她。喬菲看著自家李女士拙劣的演技,也就她爸會信。
喬母的眼晴被自己揉紅了,都沒掉一顆眼淚,這場面確實頗有喜感。
“噗嗤……行了媽,別裝了。不就是條毯子嗎?咋爸給你買?!?p> 喬嵐看著這場面,沒憋住笑出了聲,語氣里盡是戲謔之意。
“你……你……居然還笑媽媽我,寶寶你怎么能這樣!”
溫婉女人一說完,又開始傷心不已地往喬博森肩上倒,再他看不到的地方,給了喬嵐一個挑釁的眼神。
笑,有本事,跟你爸笑!
“喬嵐,怎么跟媽媽說話,從今天開始要么回學校住校;要么就給我進公司打下手,選一個!”
“唉,別?。“?,我還小?!?p> 喬嵐一驚,進公司和回學校,每一個都是在結束她的悠閑生活。
她可不要回華大,那群書呆子真的會逼死她的。而且,她好不容易被校方給批過的半個月假期,才待一個星期多!
這筆賬不劃算。
“你……這當姐姐的,給我滾到書房來!”
“喔?!?p> 喬嵐看出了喬父眼中的深意,收起了剛才半吊子的懶散,跟著他去了書房。
喬菲皺了皺眉,她從來沒見喬父發(fā)這么大的火,而且她也從來沒見過喬嵐這么聽話過。她父親的眼神里不僅僅有種恨鐵不成鋼,還有其他的復雜情緒。
看來有些東西,她爸也在瞞著她。
“媽?!?p> “嗯,怎么了,嬌嬌?別擔心,你爸不會把姐……”
喬菲打斷了喬母的話,她盯著喬母的眼睛,眸子里盡是毋庸置疑。
“你們有事瞞著我。”
喬母一愣,隨即溫柔的眸子里盡是慈愛,她將喬菲的頭發(fā)撇到她耳背后。動作溫柔疼惜,眼眸中帶著微微濕潤,她有些感慨地開口。
“嬌嬌長大了,真好。”
“我們倆夫妻也老了,不能隨時隨地保護了你們?!?p> “而且我們家是兩個女兒,必定有些人狼子野心,想借此鉆空子?!?p> “所以,我們昨晚上決定讓你姐姐先多多歷練一下。這樣你以后還姐姐可以依靠。”
喬菲看著苦口婆心的喬母沉默不語,她眼中盡是對孩子的疼愛,還帶著稀碎淚光??伤杂X告訴自己不是這個原因,喬嵐被叫進去或許根本不是因為歷練,而是因為她。
“我有實力,而且,剛剛您騙我了?!?p> 她看著喬母一僵,一絲歉疚在眼中劃過。隨即又被那抹柔和所代替,喬母鎮(zhèn)定地摸摸了喬菲的頭,語氣輕柔如風。
“怎么會呢,你在這里等著,媽媽去給嬌嬌洗水果?!?p> 喬菲看著喬母離開的背影,心恍如落入谷底。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自己這具身體應該就是喬家最大的秘密了。
從她知事起,這身體像擁有了無窮的潛力一般,連著感官也要比平常人強上幾分。
不像人,更像一個怪物。
這是因為如此,好像她不管怎么努力,在這家里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好像自己就是那個拖油瓶,沒有自己,這個家可能會過得更好。
水晶燈散發(fā)著幽幽冷光,燈下的黑發(fā)少女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的神情,只有周身清冷氣質(zhì)在這燈光中愈發(fā)寒氣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