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它為什么沒追過來?”船艙內(nèi),二副簡單的包扎了手臂上的傷口,疑惑的問道。
透過船艙的艙洞可以看到,極遠處的海之惡子只剩下了一個影子,停留在原地不停的揮舞著粗壯的觸手。
“難道你想讓它追過來?”決明扶著七丁,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二副身后。
“它是海上的噩夢,所有船只的墳冢,生活在海中的巨龍,海神保佑,我們居然真的沖出來了?”
“其實我更好奇……惡虎鯊號和他們有仇?我有點懷疑我那五十個金幣是否值得了?!睕Q明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二副先是一愣,隨后從墻邊的酒桶里接了兩杯麥酒,坐在了決明的旁邊。
“不是我們,是所有人都和他們有仇?!?p> 決明飲了口麥酒,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也許是覺得發(fā)生這樣的事,對于他們來說有些失職,二副也就沒有隱瞞什么:
“海上和內(nèi)陸不同,這里永遠沒有和平,邊境線上可以增兵撤兵,但在這里,上了船,就代表已經(jīng)參加了戰(zhàn)斗?!?p> “我以為大海的孩子們都十分爽朗?!?p> 二副呵呵一笑:“那是以前,自從……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動的手,反正自從帝國開始暗地里雇傭水手船只,假裝海盜給對方找麻煩開始,雙方就結(jié)下了死仇?!?p> “現(xiàn)在好一點了,帝國基本上不會再做這種事,不過這仇……可不是說沒就沒的?!?p> “這種事難道不是帝國海軍代勞?”決明意義不明的輕笑了一聲。
二副搖了搖頭,咽下了一口麥酒:“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不過是那些貴族老爺一時興起,想要玩玩罷了,他們養(yǎng)海軍需要多少金幣?雇傭我們這些亡命徒又需要多少?”
“這可不像是一個豪爽的水手說出來的話,皮特船長也受過雇傭?”
“不然你以為船長年輕時是做什么的?他那時候……很缺錢?!倍崩^續(xù)喝著杯中的麥酒,故意躲過了決明關(guān)于他以前經(jīng)歷的試探。
決明頷首不語,時間還長,他也不急于一時。
隨后船艙內(nèi)沉悶了下來,二副在喝完麥酒后隨意說了兩句,便離開檢查船只去了,而決明也站起身,朝著布蘭迪的船艙走去。
咚咚咚……
“進……”
“你一定要這幅樣子么?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沒受傷?”決明提著兩杯麥酒,坐到了床邊。
而布蘭迪則是像讓人抽了骨一樣,軟趴趴的躺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唉聲嘆氣。
那把長劍就放在床頭,不過被他用布條包裹了起來,就連劍柄也沒放過。
“麥酒,對你的傷勢有好處?!?p> 布蘭迪撇著眼坐起身,接過了酒杯:“我的確沒受傷。”
“我是指……心里的傷勢。”決明詭異的笑了一下,沒有再往繼續(xù)下去。
“你別這樣看我,我不喜歡男人……”
“呵呵……對了,你說你要到風(fēng)暴海域去看看,接下來呢?”
“接下來?”布蘭迪一愣,“接下來回去啊,難不成還要和你一樣到南陸去?我可還想多活幾年?!?p> 決明挑眉指了指自己:“那怕是由不得你了,你到風(fēng)暴海域的邊緣就要回來,可皮特船長肯定會先把我送到南陸,然后才會返航,也就是說,你可以選擇不下船,但南陸你是去定了?!?p> “……”
決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偷著樂吧,十枚金幣就旅行了一圈,在風(fēng)暴海域逛了兩遍,這生意,皮特船長虧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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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水手們正在忙碌的跑著,努力的修補著船只受損的地方,好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火炮,否則這場仗打贏打輸,都得立刻返航。
終究是木船,除非決明出手修復(fù),否則隨便哪里挨上兩炮,都沒可能安全通過風(fēng)暴海域。
其實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從極遠的上空觀看,風(fēng)暴海域其實呈長條狀,就像一道屏障,橫在了南北兩陸之間。
即便是在中間那唯一的大陸橋上,也是整天陰沉沉的,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會下雨。
而如果選擇繞過風(fēng)暴海域,那是一般新手船長才會做的事,因為繞路不僅時間長,而且遠海的魔獸不比風(fēng)暴海域少,最重要的是,風(fēng)暴海域的魔獸都是有地盤的,而且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變動。
但外面,幾乎一塊海域隔個幾個月,就會出現(xiàn)大的領(lǐng)地變動,除了那些見到必死的魔獸以外。
所以真正有熟悉線路的資深船長,都會選擇橫渡風(fēng)暴海域,只不過是忍受一些沉悶和昏暗,就可以免去不少難以預(yù)料的危險。
當(dāng)然,能夠讓每個船員毫發(fā)無傷的,是少之又少,全看海神眷顧。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十天,一路上惡虎鯊號沒有再遇到其他‘海盜’,當(dāng)然這也不意味著海上的亡命徒就少了,除了兩個帝國之間的船只會相互劫掠以外,那些職業(yè)海盜也是有著自己的規(guī)模的。
這一天,決明像往常一樣結(jié)束了魔法師體系的檢查,來到甲板上吹風(fēng)。
對于這個體系,他是寄予厚望,慎之又慎,因為這直接關(guān)系到自己的實力問題,同時因為面向的受眾多,魔法儀式涉及的范圍廣,所以他不允許中間出一點差錯。
“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么?”布蘭迪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
決明搖了搖頭:“南陸你是去定了,要不要過去玩玩?”
對于布蘭迪,決明是有點欣賞的,在西爾斯的時候,這位二王子殿下就真的是心系霍諾里斯,本以為他只是個適合當(dāng)國王的人才,沒想到演戲也能演的這么好。
“玩?南陸是玩的地方么?”
“你不要把獸人想的那么兇神惡煞,說不定你能在那里闖出一片天地,即便你是人類,也可以受到他們的尊敬?!睕Q明表情輕松,但眼神卻帶著莫名的意味。
有那么一個瞬間,布蘭迪愣神了,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還是沒逃過決明的眼睛。
“扯淡……”布蘭迪默默的反駁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甲板。
看著他的背影,決明的手指胡亂的在欄桿上劃拉著,同時心里想著:“動心了?在神術(shù)和魔法師體系的發(fā)展前期,再加上獸人和人類的接觸還并不深,歷史發(fā)展注定這是個人物輩出的時代,你既然能屈能伸有野心,提示我給了你,怎么決斷就看你自己了。”
“另外,貴族與貧民的矛盾,不知道會不會在這個階段徹底爆發(fā),費蘭特他大哥也是個人物。”
第二天上午,正在船艙喝茶的決明被布蘭迪拉到了甲板上。
此時眾多水手也聚集到了一起,向著遠處眺望著。
在前方海天相接的地方,濃厚的烏云就像是一片夜幕,靜靜的懸掛在哪里,外面陽光明媚,但卻無法讓人看清里面的景象。
云層之下,盡皆昏暗。
“我……我那十枚金幣……就到這里就行了,不用再往里去了?!?p> 決明晃了晃七?。骸胺艞壈桑覍幙稍俳o皮特船長幾枚金幣,也不想浪費時間。”
“伊良,你這是謀殺!”
“就當(dāng)做你還了我那一枚金幣好了,你賺了,布蘭迪?!?p> 決明笑著離開了甲板,沒有在多看那夜幕幾眼,現(xiàn)在才是早上,大約傍晚的時候,惡虎鯊號才回真正進入那片海域。
而且決明也很好奇,雖然這些地方都是他設(shè)置的,但也只是一個框架,現(xiàn)在具體發(fā)展成什么樣子,他也很想看一看。
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象,如果用上帝視角查看,豈不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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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亞迪爾帝國首都,特里亞
太陽已經(jīng)西斜,又長了一歲的費蘭特坐在訓(xùn)練場的角落里,一個人靜靜的發(fā)呆。
剛剛訓(xùn)練完的他,汗水浸透了盔甲內(nèi)襯,但沉重的拖累卻并沒有讓他感到沮喪。
一方面因為自己的實力也在增長,一方面是因為……有更沮喪的事還在等著他。
“費蘭特?費蘭特?你怎么在這里?走啊,吃晚飯去啊?!彼鞣茓I提著長袍,小步的跑了過來。
“你怎么了,費蘭特?今天訓(xùn)練沒達標(biāo)么?”索菲婭看著他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沒,我怎么可能沒達標(biāo)?”費蘭特?fù)u了搖頭,“是我大哥,他昨晚又和父親吵了一架,關(guān)于貴族和貧民的事?!?p> “索菲婭,我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和父親提起你……”
索菲婭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費蘭特,我們不是官員,而是神明的信徒,無論是什么,都不能讓我們心中的光明有所后退,我們只需要完成神的任務(wù),將祂的榮光撒向世間,貴族與貧民,都是祂的子民?!?p> “我明白,索菲婭……”
“好了,這個給你?!彼鞣茓I突然從袍子里掏出一個布袋,扔給了費蘭特,然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走了,吃飯去了?!?p> 費蘭特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布袋,是紅色迷迭香的味道。
“等等我,索菲婭!”
Ps:稍晚點還有一章,大家可以明天看,畢竟要上學(xué)工作,睡眠要充足。
感謝書友20190608212044127的打賞。
謝謝大家的推薦票和投資,謝謝大家的支持,抱拳了!鞠躬!大家晚安!
……關(guān)于章節(jié)名不要吐槽,最近……只敢起這種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