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死人味？
可甄漸什么都沒聞到啊？
其實他沒聞過死人味，但爛肉味確實聞過。
他之前上班的那個小公司——對，就是半夜里偷著搬空辦公用品然后跑路的那個——老板弄了一個員工“食堂”，其實就是雇了個做飯大媽，又弄了個雙眼煤氣灶，十幾個人集體開伙。
當時為了吃得更便宜一些，老板還買了個冰柜，然后從批發(fā)市場批發(fā)便宜的肉和魚塞進去。雖然吃不到什么好的，但總比吃外賣強。
結(jié)果在去年國慶節(jié)放假時，老板為了省電，直接把冰柜電源拔了——問題是里面還有一坨子凍魚和三十個雞骨架呢。
等假期結(jié)束歸來上班時，好么，整個公司都待不了人了，進去一個吐一個。
可能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吃過腐爛蛋白質(zhì)的大虧，所以對這種味道特別敏感。尤其是經(jīng)歷過那件事之后，哪怕是冰箱里的肉多凍了幾天，他都能一下子發(fā)覺不新鮮來。
按理來說，死人味和爛肉味是一樣的，總不能說人身上的蛋白質(zhì)跟其他動物的不同吧？
小何葉說聞到了死人味，可甄漸回憶了好一會兒，也沒發(fā)現(xiàn)阿嬌身上有什么不對。
但她現(xiàn)在緊緊地抓著自己胳膊，細細的手指都快把肱二頭肌捏紅了，確實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別瞎想，哪有什么死人味，我什么都沒聞到?！?p> “真的，我的天賦技能是‘神圣預(yù)兆’，十四級的呢，距離圣級只差兩級，在這種小事上不會出錯。”
甄漸一下子坐了起來。啥，距離圣級只差兩級？
雖然他不知道圣級是啥級別，但能擔得起“圣”字的，應(yīng)該不會太差。小何葉看著是個柔弱的小女孩，竟然有這么強的技能？
“圣級技能是什么樣的？”他有些緊張地問，終于可以接觸到這條世界線的力量體系了。
小何葉也坐了起來，盡力靠向他，看樣子確實是害怕了：“圣級就是圣級啊，不用技能就能在天上飛，整個十字大陸也就七八個人能到那個境界。”
看起來確實是高端戰(zhàn)力才能稱得上一個“圣”字。
“那你的十四級呢？”他又問。
“十四級……”小何葉努力回憶著自己老師給自己講的這部分內(nèi)容，“十四級以上是必須靠天賦和血統(tǒng)而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的一個級別，與號稱‘神圣之下凡人以上’的十五級只差一線……”
她說了一半，就看見甄漸像是看見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看著她，連忙掩飾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甄漸終于“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把自己的身份說漏了竟然還不知道。
之前他就懷疑過她的穿著不像是普通人，現(xiàn)在她自己對十四級技能的解釋直接證明她非富即貴。
“沒事，你就說整個世界里有多少個十四級的就行了。”
“如果是技能等級的話，大概有五百個人，如果是說我這個等級的天賦技能，那可能不到十個……”小何葉越說越心虛。
不到十個？這未免也太牛逼了吧？
別人穿越都是撿個神器，甄漸是跑這里撿神器級別的蘿莉了？不過這還不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因為這一次他注意到在小何葉口中，“技能”和“天賦技能”是兩回事。
“天賦技能和技能有什么區(qū)別呢？”他繼續(xù)問道。
“天賦技能一般是輔助類的，終生不會提升級別。但技能是可以靠提升魔力或者斗氣改變，有十四級的魔力，就能放出十四級的魔法技能。”
她這么一說，甄漸就明白了，這個世界線的力量體系其實很簡單，跟大部分網(wǎng)游差不多：天賦技能像是《魔獸》里面的種族技能，終生不變，只不過比那個強大了無數(shù)倍，甚至有少數(shù)人的接近了圣級；技能……就是技能，找個導(dǎo)師學習的那種。
按照這個思路推理的話，天賦技能等級可比技能等級重要多了。尤其是小何葉這種能提前產(chǎn)生警示的，簡直是行走江湖的不二法寶。
孫二娘要把自己剁成包子餡了，她有預(yù)警。
孫悟空要把自己當白骨精打了，她有預(yù)警。
林黛玉要找自己“嚶嚶嚶”了，她多半還有預(yù)警……
甄漸要是有這么牛叉的技能，保準橫趟無數(shù)條世界線，反正打不過就跑唄，提前跑，賊快的那種。
“你這個天賦技能有成功的案例嗎？”他想了想，又問。
一年多的工作經(jīng)驗告訴他，沒有成功案例的想法是沒有意義的，至少賠不起錢的小公司老板不會用——而他現(xiàn)在比那些小老板更賠不起，失敗一次就徹底完了。這又不是在玩網(wǎng)游，死了還有復(fù)活點讓他爬起來。
“有的，我?guī)汀A(yù)測到……入侵?！彼f得很含糊，像是故意咬字不清，讓甄漸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估計這些事能直接讓別人猜出她是誰來。
甄漸裝作沒聽出來，小姑娘已經(jīng)有些嚇到了，自己太窮追猛打再給嚇哭了就不好辦了。不過能跟“入侵”兩個字搭上邊的，那絕對是站在權(quán)力頂端的一小撮人，哪怕是給他們服務(wù)的，也不是普通人——她總不能說自己家被撲棱蛾子入侵了吧，那純粹是沒搞好衛(wèi)生。
看來小何葉家跟李金山差不了多少，他爹不是公爵也得是個侯爵。
“那你說說，那個阿嬌身上的‘死人味’是怎么回事？”
小何葉鎮(zhèn)定了一下，又四下張望一圈，確定阿嬌沒有藏起來偷聽，才小聲說：“我看到她身上有很多黑氣，一團黑氣就代表她殺過一個人。我覺得她最少殺過十個人，而且時間都不長，那些黑氣還帶著死人的臭味呢?！?p> “那么多？”甄漸驚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阿嬌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殺人魔頭。
“絕對有這么多，我可害怕了，才故意氣走了她。”
可不是嘛，用的還是甄漸名字的諧音梗，這倒霉名字，不特意說明就跟罵人似的，氣跑十個八個人跟玩一樣。
但如果阿嬌真是殺人魔頭的話，那她這種欠考慮的小孩子行為就是在作死啊。
你見哪個暴徒讓人罵娘之后還能一笑而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