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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清酒花澗月

第十九章 黑衣女子,焱烽消散

一盞清酒花澗月 故名思榆 2765 2019-06-28 08:11:19

  東里最繁華的街道上,我與君澤走走停停,人最多的地方人性往往是最復雜的,不過我們身處其中并沒有感受什么異常的心思。

  倒是周邊很多人議論紛紛,大說都是在說白氏白錦瑟取代了白錦年在白家的位置,而且在過兩日便是白氏與尉遲家聯(lián)姻的大喜之日。

  太過無異便是古怪,看來焱烽說的背后之人有些棘手。

  看著與我并肩而行的君澤,我沒有告訴他我為什么會來東里,他也沒問我,但我覺得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已有了對策。這般想想,本來有的那一絲不安心,就這么變得安心了。

  因為焱烽找來,說是有要是相商,我們邊隨他去了仙廟。仙廟之中已有人早在一旁等候,那是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見到我與君澤,撲通就跪了下來,還磕了幾個頭。

  我發(fā)現(xiàn)這東里人還真喜歡跪拜別人,動不動便向人下跪。

  君澤蹲下身子將那老婦人扶了起來,只見那老婦人眼中含淚,道了句多謝。

  我用腳踢了踢焱烽問他怎么回事,焱烽瞪了瞪我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問我君澤是誰,還說君澤一看便是不凡。我白了焱烽一眼,嫌他話多。

  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是白氏的老太君,冒死逃出白府來到仙廟是為了求焱烽從天師手中救出并保護白錦年。異事漸起之時,白錦年被放逐東里,老太君便不相信這些事與白錦年有關系,可她一人之力保不住白錦年,白錦年離開東里之后白氏和尉遲家被人一步一步掌控,看起來東里還是一片太平,可也只是粉飾太平,東里之心已經變了。

  到了東里后,我與白錦年分道揚鑣,在我找了焱烽離開后,她也去了仙廟本想將護心鏡還給焱烽,焱烽未收,她便打算等見過白氏太君及尉遲四方后在來神廟歸還護心鏡。

  卻不料不在離開尉遲府之后被尉遲四方抓住,送往天師處。以受天罰之人欲將天罰再次帶回東里為由,東里天師要在白錦瑟和尉遲四方大婚之日火祭上天,消息只有白氏及尉遲家知曉。老太君自然不愿白錦年就這么死了,所以在白氏戒備森嚴之下依然出了白府。

  這老太君倒是個厲害的人物,她心明如鏡,不受蠱惑,一把年紀了,為了后輩也是不惜一切代價。

  白錦年身上有我的幻術還被我隱藏了氣息,尉遲四方能看穿白錦年的身份,要么便是他自身修為了得,要么便是背后有高人指點。

  將白老太君秘密送回白府后,我和君澤沒有回客棧,就在仙廟中將就了一宿,焱烽直嫌棄我有異性沒人性,他說他都沒多少日子了,我還要給他添堵。

  第二日,整個東里都無比熱鬧,畢竟白氏與尉遲家一直以來都守護著東里,如今兩家結為秦晉之好,東里人們自然送上虔誠祝賀。

  尉遲四方身影高大,穿著藏紅色喜袍,騎著高頭大馬,剛毅的面容皆是喜氣。

  到了白府,接過新娘子后并沒有直接回尉遲府,而是一行人行至了祭臺之下,尉遲四方也在第一時間將白錦瑟從花轎中牽出來。

  祭臺之上是被捆綁在木頭樁子上的白錦年,一圈木材將她圍在中間,東里天師拿著火把在祭臺之上念念有詞。隨著天師的念叨和手勢,祭臺之下的人雙手合十,似在禱告。

  本是明亮的天色因為這些禱告開始變得灰暗,后來竟轉為黑色,黑壓壓的一片懸在頭頂。這種不舒服的氣息讓我身心都不舒坦,我微微皺眉,正要動手破了這術法,君澤卻在此刻握緊了我的手。

  未待我問他緣由,他便上前一步,手上多了一把琴。

  君澤撥弄琴弦,彈的曲子是定心,隨著琴聲想起,在祭臺周邊,抑或者所有心中有欲念的東里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倒下,那其中也包括了尉遲四方和那東里天師。只有我與君澤焱烽還有白錦瑟依舊站在原地,早就覺得白錦瑟有古怪,此刻確定無疑。

  “你們找死?”白錦瑟沒有掀起蓋頭,語氣冰冷的質問到。

  “該死的時候自然會死,用不著找了。”焱烽無所謂的回了句。

  人與人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與白錦瑟自然也是。焱烽的身子比起來的時候又虛弱了些,君澤讓我在一旁看著焱烽,白錦瑟由他應付即可。

  頃刻間白錦瑟紅色喜服盡褪,黑色衣袍加身,身形一晃招招狠戾的朝君澤攻去,君澤游刃有余的與她過招,將她打退數(shù)步。白錦瑟驀地騰空而起,手上多了一只長笛,她將長笛置于唇邊,笛聲化成黑色飛花,飛花所到之處皆炸裂開來。君澤撫琴相接,琴聲與飛花相撞,將那飛花碎成金色細沙,隨著琴聲悠揚那細砂再次凝聚成數(shù)枝金色花束朝白錦瑟飛去。

  白錦瑟來不及閃躲,被那花束擊中,她在倒地的同時,由她身體中彈出另一個女子。那女子同樣黑色衣袍,但衣袍上的花色要精細繁雜一些,她的面容則被隱藏在她的黑色面紗之下。

  “倒是有幾份本事?!焙谝屡幽缶o長笛開口道,聲音比白錦瑟的要沙啞幾分。

  “自然?!本凉苫氐?,琴聲依舊,將黑衣女子困在琴聲編織的細網(wǎng)之中。

  我倒是想看看那女子是何面目,一指彈去,未及黑衣女子身邊便被一白衣男子擋了出去,未等我在出手那白衣男子便破了君澤的細網(wǎng)直接將黑衣女子帶走了。

  我本要去追,君澤卻朝我搖了搖頭。眼下東里這般模樣,確實不宜去追。

  祭臺上的白錦年已經醒了,焱烽撐著身子飛身到祭臺之上,他問她:“你可想救他們?”

  “不是想,是要?!卑族\年堅定回道。

  “那么,你可愿意犧牲?”焱烽又道。

  “以我一人換去東里安寧,為何不愿?”白錦年反問道,沒有絲毫猶豫。

  “那么從此以后,東里便由你來守護?!膘头檎f著化身為赤色火焰,將白錦年纏繞其中,映心鏡則在他們二人上方光澤二人。

  “焱烽,你可知道,你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蔽议_口叫他,心中有些不舍,我與焱烽相識千萬年,以前不覺深刻,現(xiàn)在卻開始越發(fā)清晰。

  “我知道的,焱烽無怨,唯一的憾事便是不能與四姑娘在打一場了?!膘头樾π?,一如既往。

  焱烽隨著火焰,一點一點消亡成赤色塵埃,那塵埃一點一點的將那黑暗撕碎,光亮透過黑色灑向東里大地。待黑霧散去,天空飄下細雨,將東里人們喚醒,同時洗滌他們的心靈,還以屬于他們的東里之心。

  最后一點黑色散去,映心鏡進入白錦年的身體,東里眾人陸續(xù)醒來,開始變得清明,他們終于從一場噩夢之中蘇醒,有些人沉思有些人開懷有些人雀躍。

  我奪過君澤的琴,席地而坐,君澤蹲下身子按住琴弦,溫柔的道了句:“阿幺,不可?!?p>  我推開君澤的手,雙眼憤怒的盯著君澤,焱烽為他們而死,可他們的笑太赤眼,我討厭他們。

  “阿幺,那是焱烽的選擇。”君澤安細聲撫到,將琴收了起來,又將我護在懷里,為我擋去雨水,下巴抵住我的頭頂,“你若真要這般做,便是焱烽復活了,他也不會開心,因為這里是他摯愛的東里?!?p>  我心中難受,君澤說的不錯,那是焱烽的選擇,為了東里的平和,為了東里人們的笑靨他傾其所有,可我就是不甘心,這種情緒陌生的可怕,不知道到底是來自我還是因為我體內的那滴圣血。

  這一壺花澗月,敬焱烽一場酒,就當做我與他的餞別之行。

  我在東里的客棧住了三日,閉門不出,除了君澤,誰來拜訪也不見。

  君澤說白錦年已經成為了新的東里守護仙,因為一時邪念引來那黑衣女子的白錦瑟則忘卻前塵,心智成了八歲孩童,至于尉遲四方心底真正喜歡的并非白錦瑟而是白錦年。

  待平復心情之后,我無視等了我三日的白錦年和尉遲四方,直接與君澤離開了東里。

  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愿意來東里,也不愿見到他們東里人了,便是我知道錯不在他們,便是知道我是遷怒于他們,我還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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