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方浩一個剎車不急,兩只爪子直接杵在了地上,強大的慣性帶著他直接翻滾了出去好遠,草地被壓倒一大片。
“呸呸”
方浩四仰八叉的攤在地上,一個勁的吐著灌進嘴里的土。
萬幸沒有受傷,不然在這平原之上,不能飛的鷹,遲早成為其他動物的盤中餐。
方浩一個翻身起來,跑了幾步再次起飛,心中憤憤。
“一只小小的兔子竟然能難倒我?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視線搜索,再次鎖定那只逃跑了的兔子。
這次他多了幾分經(jīng)驗,雖然鎖定了目標,但余光卻時刻注意著四周的環(huán)境變化,免得再次栽跟頭。
如此反復多次,直到兔子進窩都沒抓到,甚至準備進窩的兔子還回頭沖方浩叫了幾聲。
這哪里能忍,氣的方浩直接飛過去對著人家的窩門口一頓亂刨,將洞口掩埋之后還在上面蹦了蹦。
“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定讓你嘗嘗我鷹爪功的厲害,哼!”
很是不屑的一聲冷哼,方浩大搖大擺的起飛,頭都不回。
可是如此折騰過去了三個時辰之后,方浩已經(jīng)的餓的前胸貼后背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飛不到六個時辰。
翅膀發(fā)酸倒還能堅持,靠著風能飄很久,但是肚子餓卻挺不住啊。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失,肚子越來越餓,越餓越?jīng)]力氣,越?jīng)]力氣就越冷,如此惡性循環(huán)下去,根本堅持不到六個時辰。
眼看著身體開始歪斜,方浩不禁在腦海里說道:“赤翎,打個商量,回家吃口飯再出來唄,你看這中午都過去了,我連一口水都沒喝呢?!?p> “距離結(jié)束還有兩個半時辰,繼續(xù)?!背圄岱路饹]聽見一樣,平淡道。
“你不能這樣啊,我累垮了,明天起都起不來,凡事要量力而行,怎么能一蹴而就呢,所以說,還是先歇息一下,再……”
“啪”
“我……”
“啪”
“算你狠!”方浩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道,內(nèi)心更是問候了赤翎全家上下千百年。
一路在空中堅持,見到有小型鳥類飛過方浩也去追過,奈何抓不住,還白白耗費力氣。
地上的他已經(jīng)不敢去抓了,他怕萬一抓不到自己飛都飛不起來了。
渾渾噩噩的他只知道一路往家飛,甚至好幾次都因為打瞌睡大頭向下栽去。
要不是赤翎提醒,恐怕方浩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為飛的困了,把自己摔死的鳥了。
從清晨到黃昏,當放好回到窩里的時候再也堅持不住,也不管鷹媽特意給他留下的獵物,直接趴在角落呼呼大睡。
現(xiàn)在的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哪怕天塌了要把他砸死,也只想在這之前好好睡一覺。
夜里,方浩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四周全是火焰,一道道火舌穿透他的身體肆意燃燒。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衣服已經(jīng)被燒光,胸口處一個羽毛印記散發(fā)著微弱的紅光。
“嗯?這不是我的胎記嗎,怎么還發(fā)光了?”
舉目四望,這里是一處加工車間,所有的工人都走了,就剩下他在打掃衛(wèi)生。
“原來這里是我被大火燒死的地方,哎,已經(jīng)死了,都投胎了,再做這樣的夢有什么意義!”放好不禁搖頭。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內(nèi)心并沒有感到害怕。
活著的時候,火焰炙烤在身上確實很難受,尤其是那濃煙,嗆的他幾乎喘不上氣,而也就是在這濃煙中,方浩失去了意識,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深處地府之中了。
夢境中,方浩任由火焰灼燒,緩緩地閉上眼睛,仿佛一個旁觀者,看著這里化作一片廢墟。
……
“飛快一點,今天捕捉兩只野兔,否則今夜你自己找地方住,不許回家?!背圄嵩诜胶频哪X海中悠悠道。
“你還好意思,沒看到我媽那不舍的眼神嗎?給我留的大腿都沒吃完你就讓我走,你的良心不痛嗎?”方浩氣憤道。
赤翎不搭理他,方浩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方浩也發(fā)現(xiàn)了今天的自己比之昨天有所不同,身體仿佛變得輕快了許多,也不知是沒吃好瘦了還是怎么的,飛起來格外輕松。
“我就不信我抓不到?!?p> 方浩心中憋著口氣,再次來到那只逃跑的兔子窩上空。
離得老遠,方浩就看到了那里的洞口已經(jīng)被重新打開,四周的土地死后還被整理過。
“這該死的兔子,今天非要了你的小命?!?p> 在空中盤旋了好一會,方浩終于發(fā)現(xiàn)了它,那只雜毛兔。
而這只兔子也是警覺,一抬頭就看到了上方盤旋的方浩,大屁股一扭,蹭蹭幾下子就竄到了窩邊。
雜毛兔蹲在窩邊看著方浩,一副有能耐你下來的模樣。
“氣煞我也!”
方浩頓時俯沖而下,雜毛兔見此刺溜一下回到了洞內(nèi)。
氣急的方浩再次掩埋了洞口,對著土地一頓臭罵。
遠處幾只吃草的羚羊好奇的抬頭望了望,不知道那只鳥在那兒叫什么,甚至有一只還趴在了地上嚼著嫩草觀望。
“一群傻狍子,看什么看,沒看過老鷹發(fā)火嗎?”
那幾只羚羊見方浩對著他們一頓亂叫,也不知道咋回事,直愣愣的,一雙雙大眼睛里滿是好奇。
“傻x”
“嗯?赤翎,是不是有人罵我?”
“沒有?!?p> 方浩:“……”
“雜毛兔有能耐你給我出來,我讓你一條腿,跟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
……
入夜,方浩拖著滿是疲憊的身子找了一個樹洞鉆了進去,里面陰暗潮濕,散發(fā)著腐朽的氣味。
他沒能抓到兩只兔子,一只都沒抓到。由于白天跟那只兔子耗了很久,導致到深夜才飛夠六個時辰,又餓又渴,又累又困。
方浩自投胎以來,第一次在外過夜,回想著媽媽每天準備的三餐美食,回想著媽媽翅下的溫暖,方浩把腦袋扎進翅膀下面,心中一陣酸澀。
“原來離開了鷹媽,自己竟然連活下去都困難,我想回家!”
帶著一天的疲憊,方浩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睡的并不好,夜晚的森林充斥著各種危險與廝殺。
時不時傳來的急促奔跑聲,偶爾傳來的絕望嘶吼,各種蟲鳴的交錯敲擊。
方浩感覺自己這一宿仿佛都沒睡著。
清晨,陽光照射大地,一切回歸平靜,晨露打濕樹葉,方浩探出身子,一片一片樹葉吮吸過去,清涼的露水滋潤著他干枯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