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的人始終沒有回來,損失慘重的他們只能先找地方養(yǎng)傷,報信給唐正。
天蒙蒙亮,黃靈姍就這樣靠在床邊休息了一宿。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著熟悉的房屋,里面的擺設(shè)還是跟走的時候一樣。算你這家伙老實!咦?銀票上面沒有灰塵!這個臭家伙,還是偷偷來了我的房間。黃靈姍沒好氣的看著床上的王天佑,竟然沒有生氣。
八月的天氣還沒出伏,倒也不算炎熱。一輛馬車離開杭州城,緩緩朝西駛?cè)ァ?p> 茶樓里依舊人來人往,說書人繼續(xù)著自己的三國演義,樓上樓下的叫好聲,茶樓里的茶味香滿四溢。王天佑年富力強,傷勢倒也恢復(fù)的快,再加上還有黃靈姍師姐妹二人細心照顧,受傷的地方已開始結(jié)痂。只是人還沒有醒,每天說些夢話。
“爹,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蓖跆煊訋е纯嘀?,緊皺著眉頭,握緊拳頭。
“又說夢話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黃靈姍擔(dān)憂地說道。
“放心吧,他現(xiàn)在只是太虛弱了,再休養(yǎng)幾天應(yīng)該就會醒過來。這王公子天天都是說報仇之類的話,他到底是什么人?。俊绷栾w燕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從山西來這邊做生意,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一個生意人。”黃靈姍說道。
對于大明湖那幾個人的對話黃靈姍始終沒有跟凌飛燕說,或許這就是女人吧,在她心里,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我覺得這王公子身份不簡單,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fā)生了多少事情?!绷栾w燕搖頭說道。
“靈兒,別走了,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王天佑忽然哼出這一句,弄了黃靈姍一個大紅臉。
“師妹,這是他第幾次喊靈兒了?”凌飛燕戲虐的說道。
“哎呀,師姐,你又取笑我?!秉S靈姍說完又想起什么,對著王天佑胳膊一掐,氣呼呼說道:“那個雪兒姑娘到底是誰,等你醒了非要好好問問你。”
“師妹,你不是說你們還沒確定關(guān)系么?怎么...”凌飛燕笑著說道。
“對哦?!秉S靈姍吐吐舌頭,模樣煞是可愛。
王天佑臉上布滿了汗珠,黃靈姍小心翼翼的擦拭。幸好這個馬車夠大,可以躺下他們?nèi)?,不過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挺尷尬。
“師姐,你看他的臉上。”黃靈姍突然說道。
凌飛燕順著黃靈姍指的地方看去,一絲細微的裂口浮現(xiàn)出來,凌飛燕嘴角劃出一絲一絲笑容說道:“果然,這家伙沒這么簡單,原來這不是他的真實面孔?!?p> “我來揭開?!秉S靈姍迫不及待地說道。
“且慢!”凌飛燕制止道。
“為何?”黃靈姍不解的問道。
“師妹,我問你個問題,你答應(yīng)了,才能揭開?!绷栾w燕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黃靈姍也將手拿了回來。
“你問吧?!?p> “如果他是一個丑八怪,或者是一個中年男子,你打算怎么辦?”凌飛燕問道。
黃靈姍臉色變的難堪起來,過了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輕聲說道:“往后余生,榮華也好,清貧也罷,都是我自己的選擇?!?p> “師妹...”凌飛燕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剛準備說什么,還是忍住了,轉(zhuǎn)身出了馬車。
“嘶”黃靈姍輕輕撕開面具,像是害怕一樣,閉上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緩睜開眼。
面如冠玉,丹鳳眼,臥蠶眉,好一副英俊的臉龐。
正所謂:千二百輕鸞,春衫瘦著寬。倚風(fēng)行稍急,含雪語應(yīng)寒。
帶火遺金斗,兼珠碎玉盤。河陽看花過,曾不問潘安。
黃靈姍看著眼前的男子,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龐,這陌生的面孔,熟悉的身軀,竟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師妹,莫不是嚇傻了?”凌飛燕撩開車簾,看見黃靈姍在發(fā)呆,剛想取笑一番。待看到躺著男子的真容后,竟也愣在原地。
“師姐,他的樣子...”黃靈姍輕聲說道。
“哈哈,恭喜小師妹,這次你可是賺到了啊。你看你的樣子,都快犯花癡了,嘻嘻。”凌飛燕打趣道。
“師姐,我心里有點亂,我去趕車?!秉S靈姍說完跑了出去。
哎,這丫頭,凌飛燕猜出個八九分,這件事外人幫不上忙,還得自己解開才行啊。
山西,五臺山,五爺廟。
“前輩,王福冒昧打擾,有要事相告,還望前輩現(xiàn)身?!蓖醪畞砦迮_山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按照家主的指示,到了五爺廟。每天除了打掃庭院,想見的人卻是一直沒見到。今天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既然不愿意呆在這里,那就回去吧?!蔽鍫攺R里悠悠的傳來一個聲音,卻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
“前輩,王家沒了。”王伯說道。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來這里?!蹦侨瞬痪o不慢地說道,聽聲音像是一個老者,仿佛在自言自語。
“都死了,可憐一家老小二百余口,只剩下老叟和公子二人?!蓖醪煅实恼f道。
“公子?”老者問道。
“沒錯,王厚德之子,王天葉,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名叫王天佑了?!蓖醪f道。
“本是拾柴人,偶入林深處,不知云深處,引火燒自身!”緩緩說完,走出來一個老者。
“拜見王老爺子。”王伯伏地而泣。
“起來吧,你這個半百之人跪我,我消受不起?!闭f話的人雖然看上去臉色紅潤,走路輕盈。但從雪白的頭發(fā)和眉毛,少說也過了古稀之年。
“老爺子在這里受苦了?!蓖醪f道。
“皮肉之苦與世俗之苦,哪個更苦?罷了,王猛呢?”老爺子問道。
“王老爺子三十年前就不在了,當年跟靈劍山莊比武,被慕容...”王伯緩緩說著當年的往事。
“哎,帶我去看看他埋在哪里,我這個做哥哥呢,也得上柱香?!崩蠣斪拥恼f道,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