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楚有岸”半山武閣一二樓,溫良忙碌的身影,出現(xiàn)一個多月之后,有一天,從早上開始天氣就特別的炎熱!溫良看著二樓窗邊接替老西席的十三師兄巫刑,一反常態(tài)的坐在了案幾前,依然微笑著看著書閣內(nèi)部。
這段時間,巫刑總是想讓溫良翻看《渡厄真解》,但是溫良委實沒有精力和力氣翻看,巫刑不愧是溫良的師兄,有著大毅力大恒心,和溫良堅韌不拔的態(tài)度針鋒相對,幾乎每天早中晚都會相邀一次,有時竟然將書本翻開,攤在溫良眼前。
溫良對于自己需要借鑒的書籍有著一定的要求,對于這本在武閣記錄一二層書本名冊中找不到的秘籍,溫良覺得現(xiàn)階段,自己還沒有實力去閱讀,再加上自己每天真的是太累了,道哥每天變本加厲的加重法幻神解,溫良已經(jīng)快要經(jīng)受不住。
最初的時候,道哥的法幻神解,給溫良的感覺約有數(shù)十鈞之重,慢慢的,隨著溫良嘴賤程度的加深,道哥施展的法幻神解給溫良的感覺真的是達到古人所講的千鈞之重,或許更重,隨著溫良體質(zhì)增強,氣力提升不少,但是卻比剛開始的時候行動都困難。
十三師兄巫刑剛剛到來的時候,溫良還有說話的空子,但是現(xiàn)在,溫良每時每刻都氣喘如牛,全身的汗水雖說是被道哥的神通蒸發(fā),但是溫良感覺的出來,汗水就像是浸水毛巾被擰一樣,嘩啦嘩啦的向往流淌。
負責(zé)溫良食物的師兄師姐,也不斷的抱怨,照溫良這個食量增加進度,三個月之后,怕是一頓就可以吃掉一整頭壯牛,內(nèi)臟都不留的那種!一樓的西席也抱怨,休息室的水桶不管自己打滿多少次,再次進去的時候都是空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管理武閣的西席,而是大自然水的搬運工!每次道哥聽到這些抱怨的時候,總是笑呵呵的說道:“再忍忍就過去了!“
忍忍?什么忍忍?你定的三個月懲罰時間,現(xiàn)在才過去一半好不好?
溫良雖然每日都會使用嘲諷技能刺激山子道,但是對于山子道加重法幻神解力道的事情卻閉口不提,因為他已經(jīng)理解了山子道的良苦用心,自己現(xiàn)在的境界比較尷尬,雖說看起來像是納玄鏡,可是實際上只是洞息鏡,跳著高都夠不著納玄鏡的邊緣。
肩膀上的傷勢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只等血痂脫落,就完好如初,被道哥摧殘的好處這就體現(xiàn)出來,經(jīng)脈中血液加速流動,讓肩膀上被連戰(zhàn)一箭洞穿的傷勢,也隨著血液流動的速度加速痊愈,按著當(dāng)時的那種傷勢,普通人沒半年一年時間,根本別想動左臂!
就在溫良將一樓的書籍放好準(zhǔn)備抱起上二樓的時候,武閣的大門,走進來一位蕃人,如此炎熱的天氣,這位蕃人穿著紫紅色氆氌袍子靴子,頭上帶著桶形金花帽,只是將身上的袍子脫下半邊,卻是沒有露出肩膀,袍子下面還有一件白色的襯裳。
蕃人男子進入武閣之后,像是尋找書籍一般,在一樓所有書架旁邊走過一遍,認真的看過所有書籍的名字,但是,卻并沒有取下任何一本書,抬頭看了一眼,看到通往二層的樓梯,就邁步向著樓梯走去。
不知道哪些學(xué)生一點都沒有功德心,總是將本該放置在二樓書架上的書籍拿來一樓閱讀,或者是把一樓的書籍拿到二樓閱讀!溫良此時懷來抱著十多本二樓的的書籍,滿頭大汗的邁腿上樓梯。
就在上了七階樓梯時,溫良照例停下腳步,需要喘勻了氣,再邁步繼續(xù)上樓,而此時,蕃人男子正好走過溫良的身旁,看著溫良佝僂的身軀不住的簸抖,氣喘如牛,就伸出手說道:“我來幫你。”話音聽著有一些蹩腳,比較生硬,應(yīng)該長期說藩話,中原地區(qū)的話不經(jīng)常說的緣故,男子皮膚被白色襯裳襯托的黝黑。
抬眼看這位陌生的男子,溫良學(xué)十三師兄勉強擠出微笑,喘息的回答說道:“謝謝,這是對我的磨練,所以心意我領(lǐng)了?!?p> 蕃人男子也還以微笑,張口就是潔白的門牙,說道:“那就祝你早日達成目標(biāo)?!?p> “謝謝!”
蕃人男子上了二樓,站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一反常態(tài)坐在窗邊的巫刑,蕃人男子走到靠近窗邊的一架書架前,看著書的名稱,隨手抽出一本攤在手上,認真的看著,過了一陣,突然開口說道:“想必閣下就是當(dāng)年江湖人稱無定的巫刑吧?”
像是和旁邊的一位學(xué)生說,又像是和所有能夠聽到聲音的人說,旁邊的學(xué)生正欲開口講話,窗子旁邊坐著的巫刑就開口回答說道:“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已經(jīng)有五十多年沒有人提到過這個稱呼了?!?p> 巫刑依然保持微笑,但是眼鏡卻閉上,像是陷入回憶,蕃人男子依然兩眼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籍,說道:“接到你從波斯回來的情報,我就立刻啟程,日夜不停的趕來聞鐘城,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回到這里。”
“閣下是?”睜開雙眼,巫刑雙目如電的看向蕃人男子。
蕃人男子這才抬起頭,黝黑的面龐,下頜上有一些黑色短須,說道:“無定巫刑成名于江湖時,我還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孩,所以我的名字不說也罷,但是,我是皓月公主的人!”
巫刑聽到皓月公主的時候,呼吸有那么一刻的暫停,僅僅就是一刻!眉頭緊鎖的說道:“蕭國已亡,皓月也就不再是公主,現(xiàn)在只能說是贊智王庭的王妃?!?p> “要是贊智王庭也已經(jīng)滅亡,是不是就沒有皓月這個人呢?”蕃人男子雙目盯著巫刑,緊緊的盯著,好幾個呼吸過去,都未曾眨眼。
微笑好像就是巫刑的象征,而不是巫刑的象征是微笑,巫刑依然保持微笑,說道:“我于世間區(qū)區(qū)百年,蕭國也好,贊智王庭也罷,滅國也好,強盛也罷,與我這布衣何干?”
蕃人男子聽完這話,一口白牙都欲要咬碎,右臂一振,舉到齊眉位置,手中書籍瞬間合攏,“嗖!”才被合攏的書籍并沒有回到書架,而是被蕃人男子朝著巫刑擲去,書籍在空中急速的轉(zhuǎn)動,掀起的疾風(fēng)卻沒有將書頁翻開一張。
“可是皓月公主還在世間!”
“百年之后,不論我還是她,都是黃土!”
巫刑并沒有動作,只是用以束發(fā)的發(fā)帶隨著窗戶吹進來的風(fēng)飄搖,蕃人男子朝著他丟出的書本,在面前三尺處,瞬間停止,始終不能向前一分,緊接著,書本就以三尺為半徑,繞著巫刑的腦袋開始旋轉(zhuǎn)。
“皓月公主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消息,等你回來的消息?”蕃人男子面目猙獰,脖頸上的青筋已經(jīng)泛起。
“你究竟是誰?”說完,眼皮微微抬起,圍繞自己飛舞的書本就像是疾馳的箭矢一般,朝著蕃人男子疾飛。
蕃人男子看見書本向著自己飛來,立刻身子下蹲,雙手握拳豎于胸口,等到書本飛到身前,雙臂用力揮出,直面飛來的書本!
“砰!”
書本被蕃人男子帶起的拳風(fēng)撕裂,碎屑如強壓井噴的水一樣,噴到空中。
“轟……”
以蕃人男子為中心,一股強烈的氣勁向著周圍散去,推到旁邊的兩架書架,書架倒在地上,書架上的書籍還沒有完全落在地上,書架旁邊的七八個學(xué)生應(yīng)該是戰(zhàn)武道的修行者,只是境界不高,只來得及擺出站樁步伐,想借著自身的實力在這股氣勁中立穩(wěn)身形,就被氣勁吹到在地。
此時,書架上的書籍,“嘩啦嘩啦”的落在已經(jīng)倒地的書架上,被氣勁擠壓噴上空中的紙屑,才像雪花一樣,漫天飛舞的開始飄落。
蕃人男子雙拳揮出,剛一接觸到書本,雙臂就向后縮回一截,咬牙不退半步,才攔截下疾飛而來的書本,現(xiàn)在男子雙臂顫抖的自然垂下,腳下的馬步卻并沒有動,急促的喘息幾次,才張口說道:“我就是贊智干部和皓月公主的兒子阿旺,現(xiàn)在……咳咳……是皓月明宮左護法!”
半山武閣二樓在臨窗區(qū)域看書的學(xué)生被突如起來的打斗驚嚇,膽子小的已經(jīng)逃也似的跑下,還有一部分好事之人,也站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看著蕃人男子阿旺和巫刑的交鋒,溫良被倉惶奔跑的數(shù)十名學(xué)生擁擠,只能靠在樓梯的扶手,給奔跑的學(xué)生讓開道,要不是樓梯有扶手,溫良都怕自己被這些膽小怕事的學(xué)生擠掉下去。
腳下不停的挪著碎步,仰著頭可以從欄桿的縫隙中看到上面的情形,看著倒下的書架,溫良很想學(xué)著那天輪崗負責(zé)一樓,正好今日也在的女西席,極富正義感的大聲喊一句:“半山武閣禁制打斗!打翻書架誰收拾?。俊?p> 可是剛才看到人群急速的朝著樓梯奔跑,溫良怕撞到自己,立刻快速的向著樓梯旁邊邁了幾步,現(xiàn)在喘息的厲害,感覺一張口兩個鼻孔根本就不夠用,胸肺處有一股要炸裂的感覺,眼睛都開始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