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鈞已經(jīng)收到溫良被自己的父親楚王熊飛封為楚國第一神箭手的消息,在狩獵隊伍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等候在圍場門口計分處,一樣是孟飛白駕著特制的馬車,熊天鈞坐在馬車?yán)锩?,孟飛白也不算少言的人,但是面對這位說幾句話就咳的主子,也就選擇忍受沉默氛圍,多說幾句家長里短不如給主子省下精力謀劃大事!
三百多人的狩獵隊伍出來之后,熊天鈞便撩起窗簾招手,喚來溫良,登記狩獵分?jǐn)?shù)的事情孟飛白自然會有安排,溫良騎著自我感覺良好的老寶貝,后面跟著玉神龍,玉神龍馱著已經(jīng)快要睡著的付貝貝,來到熊天鈞的馬車旁邊。
溫良沒有從老寶貝背上下來,對熊天鈞賣弄的說道:“‘大明白’,你可不知道,我今天使出了渾身本領(lǐng),可給你爭著光啦!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楚國第一神箭手!”說話的時候有人從旁邊經(jīng)過,給溫良拱手示意祝賀,溫良將手中的五石弓舉過頭頂回應(yīng)。
跟在溫良后面,本來還在打盹的付貝貝,立刻睜開雙眼,小聲的嘀咕說道:“瞎貓逮著死耗子,有什么可炫耀的!”對于付貝貝的拆臺,溫良只是轉(zhuǎn)過頭瞪了一眼,今天溫大公子心情好,不和小女子一般計較。
“我特意前來祝賀溫大公子凱旋,因為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就在別院中備下酒菜,慶賀你勇奪第一神箭手!”熊天鈞看著溫良,喜悅的神色并沒有掩飾。
四人一起朝著別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溫良添油加醋,描述自己當(dāng)時是多么的神勇,又是眼前閃過無數(shù)箭手的身姿,又是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最后在最合適的時機(jī)放箭,才能一箭奪下第一稱號,完全將事實掩藏的看不見一絲一角。
現(xiàn)在因為參與秋狝大典,不可能像在聞鐘城內(nèi)一樣,擺宴慶賀,所以熊天鈞就在別院中,備了一桌酒菜,先簡單的慶賀一番,等到回到聞鐘城,再邀請溫良的好友一起再次慶賀,當(dāng)然,熊天鈞了解溫良,主動說出替溫良承擔(dān)經(jīng)費的問題。
一桌酒菜并不豐盛,但也不至于寒酸,畢竟是王室子弟出手,怎么可能寒酸呢?熊天鈞還特意備了兩壺酒,溫良和付貝貝顛簸一整天,著實餓了,先墊吧了一下肚子,就見熊天鈞已經(jīng)端起酒杯,旁邊坐著的孟飛白連忙開口阻止,說道:“公子!你的身體不……”
熊天鈞左手向著孟飛白指去,孟飛白立刻不再言語,而熊天鈞卻說道:“孟二哥,今天是我兄弟溫大公子勇奪第一神箭手的好日子,你也喝一杯吧!”
孟飛白原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豪俠!喝酒三五斤都是平常,但是現(xiàn)在,孟飛白是熊天鈞的第一心腹,更是負(fù)責(zé)熊天鈞飲食起居的負(fù)責(zé)人,又身兼貼身護(hù)衛(wèi)等多重職務(wù),這樣的身份,保持清醒是第一準(zhǔn)則,所以,自從熊天鈞從楚國回來,孟飛白被熊天鈞之母席夫人安排過來,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他牢記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公子,我就不喝了,以免誤事?!泵巷w白說道。
熊天鈞端著酒杯,并沒有多少神色變化說道:“孟二哥,就喝一杯,今天難得溫大公子有好事,而且溫良現(xiàn)在是你三里坡駐地掌事,我們不能掃興??!”
“‘大明白’,你和孟二哥就不要喝了吧,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的,今天已經(jīng)很開心了。”溫良考慮道熊天鈞的身體和孟飛白的職責(zé),勸說道。
付貝貝已經(jīng)端起酒杯,微呷一口,幫襯溫良說道:“別逞能啦,有我陪溫小賊喝就好了!溫小賊,我陪你喝酒你高興不?”
溫良放下酒杯,對著付貝貝說道:“陪我喝酒,我自然高興,但是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貝貝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溫小賊?”
“好啦好啦,今天給你面子,溫公子。”
熊天鈞依然沒有放下酒杯,執(zhí)著的說道:“那怎么能行?不能陪你不醉不休,這區(qū)區(qū)一杯水酒能有什么問題,孟二哥,我知道你是海量,一杯酒不至于誤事?!?p> 孟飛白無奈,只能端起酒杯,溫良端著酒杯說道:“說好了,就一杯??!‘大明白’”
四人同時舉杯,身份地位最高的熊天鈞說道:“首先祝賀溫大公子成為我楚國第一神箭手,另外就是希望溫大公子能夠在山博師的指導(dǎo)下,在不久的將來,書寫屬于自己的傳說!干了!”熊天鈞率先飲下,溫良也一仰頭,喝干杯中酒,在心中嘀咕道:山博師的指導(dǎo)就像小月氏地界的雨水,可遇不可求啊。
孟飛白和付貝貝也沒有多說,喝下杯中的酒水,而熊天鈞酒水入喉,酒水特有的辛辣、灼燒感立刻蔓延他整個喉嚨,他強忍著咽下兄弟的慶功酒,呼吸立刻變得非常急促,忍了兩三息,終于沒有忍住,掩著口鼻劇烈的嗆咳起來。
熊天鈞的咳嗽,已經(jīng)很嚴(yán)重,就像是油盡燈枯的將死之人在用盡全身氣力喘息,又好像胸肺中一團(tuán)毛發(fā)怎么都咳不出來,旁人聽著他咳嗽,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肺部沉悶、氣息局促,而且熊天鈞的咳嗽時間一般比較長。
溫良看著熊天鈞咳嗽,立刻在心中責(zé)罵自己,為什么剛才就不堅決一點?現(xiàn)在熊天鈞這樣咳嗽,完全是因為自己啊!孟飛白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主子的咳嗽,熊天鈞咳嗽的時候,別人什么都幫不了,只能靜靜的等候……
付貝貝杯中酒已經(jīng)喝干,酒杯卻并沒有放下,而是噙在嘴唇上,眼睛四下亂轉(zhuǎn)。
等到嗆咳聲停下,熊天鈞才抬起頭,本就比常人黑一些的面色現(xiàn)在有一絲泛紅,雙目中有淚水滲出,這淚水和堅強、勇氣等詞語無關(guān),只是因為嗆咳太過劇烈,導(dǎo)致眼睛滲出淚水,整個人看起來就顯病態(tài),并且是病入膏肓。
熊天鈞站起身來,喘息的說道:“今天就只為喝一杯關(guān)于你的酒……”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孟飛白立刻扶著熊天鈞出門,孟飛白在出門的時候?qū)亓己透敦愗愓f道:“我先陪公子服藥,失陪了?!?p> 溫良很想跟著去看看熊天鈞會不會有事情,但是付貝貝卻一把拉住他,拿下口中噙著的酒杯放在桌上,說道:“你就放心吧,常年無病之人病來如山倒,久病無醫(yī)之人能夠活到老,熊天鈞一身頑疾已經(jīng)多年,只不過是剛才被酒刺激到了,沒事?!?p> 也不知道付貝貝是從哪里看到或者聽到的這么一句歪理,溫良聽了之后,居然還感覺說很有道理,不過溫良依然很不放心的說道:“晚些時候,我們再去看看‘大明白’,我可從沒有見過他喝酒?!闭f著就又坐了下來。
溫良和付貝貝今日奔波一天,之前吃了幾口菜肴,根本就不頂事,又喝下一杯烈酒,肚里更是難受,付貝貝拿起筷子,每一樣菜都品嘗一口,邊吃邊說:“你這段時間可要勤加練習(xí)箭術(shù),等這次狩獵結(jié)束,回到聞鐘城,肯定有場合讓你顯露你‘無雙’的箭術(shù),到時候如果你的箭術(shù)還像現(xiàn)在這樣,那可就丟臉到家啦?!?p> 說完又放下筷子,拿起酒壺,朝著溫良和自己的酒杯中添滿酒水,溫良回答說道:“瞧你說的,我能夠進(jìn)入‘錦楚有岸’全仗著我天賦無雙、悟性超凡,不然怎么能在眾人中脫穎而出,得道哥青睞啊?!?p> 一邊吃著自己慶功宴的菜肴,一邊大言不慚的說著,付貝貝朝著他的肩膀就是一巴掌,一手端著酒杯,笑著說道:“你什么情況我還不知道嗎?別吹了,來,干了這杯!”
說著就朝著桌子上溫良的酒杯碰了一下,放在嘴邊,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看見溫良還沒有喝,立刻又說道:“趕緊!我一個女孩子都喝了!”
溫良端起酒杯,喝之前說道:“你可是眾所周知的付公子,哪里是女孩子?。俊闭f完才將酒水喝下。
兩人你來我往、你一言他一語,不知不覺中,竟然喝完一壺烈酒,只見付貝貝站起身拿過桌子另一邊的酒壺,臉色泛著紅霞,帶著一絲酒暈,腳步有一些踉蹌的回到座位,邊倒酒邊說:“溫小賊你就是個傻子,今天我?guī)湍阋獊砹速p賜,你本可以選擇黃金、美人、官爵,可你偏偏選擇一張破琴,你自己說說是不是傻到家啦?”
看著付貝貝微醺的容顏,溫良也沒有多少酒量,現(xiàn)在只覺得有一些迷離暈眩,覺得付貝貝比平日里更顯嫵媚,一時間竟然看癡了,付貝貝看著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伸出玉手一巴掌蓋在溫良的面門上,說道:“溫小賊你竟然敢這樣看我,是不是成了第一神箭手,膽子變大啦?”
溫良感覺臉上的手掌溫膩柔軟,整個心神都快要被吸引進(jìn)去,抬起胳膊撥開付貝貝的手,說道:“你這么好看還不讓人看?。俊?p> “好看也不能多看!來,再喝一杯,我就準(zhǔn)許你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