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張斐從宿舍里走出來,帶頭鼓著掌,來到馬胖子身邊轉了一圈:“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剛過了一天,看不出來?。●R胖子,有點歪才!”
“那是,我馬胖子是不用心,但凡用點心思,做什么事也能成個樣子!”馬胖子一臉得意。
“哎!馬胖子,讓你去看《五官爭功》的視頻,你怎么還學《宇宙牌香煙》的段子啦?”魯丘笑呵呵地問到。
“多看多學唄!馬季是相聲大師,演繹他的相聲可不能馬虎,得揣摩他的語言、動作還有表情。多看幾個視頻,心里能稍微有點數(shù)!”馬胖子的表情從來沒這么認真過。
這次換宋一一帶頭鼓起了掌,然后來到馬胖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馬胖子,你不該這么懶下去了,按照你現(xiàn)在的認真勁,做什么事也能脫貧致富?!?p> 第一次有兩個女孩離自己那么近,馬胖子既興奮又有些局促不安,稍微往后退了退:“謝謝宋村官,張村官,我……我以后不懶了!”
“宇飛,就讓他演腦袋吧!剛才他演得挺好的,完全能夠勝任。”魯丘回頭舉薦道。
何宇飛不置可否,在原地踱了幾步:“給他吧!反正這個角色臺詞最少,容易發(fā)揮一些!”
聽到何宇飛的話,張斐眉毛往上一挑:“何老板準備選哪個比較難發(fā)揮的角色?”
“我嘛!選鼻子吧!”
宋一一提醒道:“這個角色好像臺詞最多,和嘴不相上下,何宇飛你能行嗎?”
“怎么不行?臺詞我已經(jīng)背的滾瓜亂熟,要不咱們試試?”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張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宋一一卻連忙擺手:“不行,臺詞我還沒背熟,再說雖然他們倆確定了角色,但是咱們仨還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呢!”
“這好辦,我演耳朵,張斐演嘴,你就演眼睛吧!”魯丘干凈利落地分配好角色。
“為什么這么分?”宋一一很不理解。
魯丘笑道:“其實除了腦袋這個角色,其它四個角色是并列關系,誰演哪個角色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qū)別,臺詞數(shù)量也差不了多少?!?p> “沒錯,關鍵是用不用心,下不下功夫,還有就是放不放的下身段,得有自黑的高貴品質?!睆堨吃诮o男友幫腔。
“好吧!”宋一一左張有望,心虛地問道:“你們臺詞都背好了?”
“背好了!”大家異口同聲。
宋一一返身回到辦事大廳,從辦公桌上拿起她打印的那幾張紙,出了門口笑著向他們揮了揮:“可以了,咱們試試吧!”
隨后,五個人在村委大院的槐樹下走了走過場。
發(fā)現(xiàn)了兩個問題——第一、存在銜接不暢的問題,一段臺詞與另一段臺詞連不起來;第二、演技零水平,臺詞都是念出來的,沒有一點節(jié)奏可言。
平時大家都看不起馬胖子,但是這么一試,發(fā)現(xiàn)他的表現(xiàn)最好,表情豐富、肢體語言到位,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而表現(xiàn)最差的不是宋一一,而是這個節(jié)目的組織者何宇飛。他表情僵硬、動作遲滯,每說兩句話就看一看其他人的表情,越在意自己的表現(xiàn)越表現(xiàn)不好,隨后情緒越來越差。
關鍵大家都沒有表演經(jīng)驗,都在指手畫腳地指揮,卻誰也不服誰,最后吵成了一鍋粥。
其中,張斐和魯丘互相幫腔,何宇飛有意無意支持著宋一一的意見,但后者并不領情;馬胖子沒有固定立場,努力“和稀泥”,卻因為技術不高,基本上在火上澆油。
這種場面,組織人何宇飛也沒有辦法,甚至連他也投入到爭吵當中。
這時,老革命靳立春出現(xiàn)在大門口,戴著草帽,背著一把鋤頭。
馬胖子首先注意到老革命,大聲喊了一句:“爺爺你來了?”
四個人這才停住爭吵,看到老革命集體叫了聲;“爺爺!”
靳立春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來到樹蔭下把草帽摘下來,坐在馬胖子讓出來的凳子上:“老遠就聽見你們吵吵,怎么了?爭什么呢?跟爺爺說說?!?p> 魯丘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而后低下頭:“對不起,爺爺,吵到你了!”
老革命擺了擺手:“孩子們你們不得了??!竟然挑戰(zhàn)難度那么大的相聲,有魄力、有想法,誰想起來的?”
“我!”何宇飛舉手答道。
“好好好,看來我們這些老家伙有眼福了,可以看到小輩們表演的相聲,加油!”
說完這句話,老革命戴上草帽,背著鋤頭又往外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又該上肥了,不能上太多,不然會把莊家燒死的!水牛耕不了旱地,黃牛下不了水田!”
當老革命消失在視線里,何宇飛不禁嘆了口氣:“還指望爺爺給我們出出主意,解決一下問題,結果啥也沒說就走了,爺爺老了,指望不上了!”
“宇飛,你不能這么說爺爺,他沒老?!濒斍鸬谋砬槭粥嵵?,不容一絲懷疑。
“就是,爺爺是這個村子最聰明,最值得尊重的人,他永遠不會老!”聽到馬胖子如此說,大家都望向他,看得他心里發(fā)毛:“怎么,我說錯了嗎?”
“沒錯,但是不像你嘴里說出來的。”張斐直接說道。
馬胖子表情很無奈:“我也很尊重爺爺?shù)暮貌缓茫俊?p> “行了,行了,咱們還是研究怎么演出吧!這相聲還說不說?如果說要怎么說?聽誰的意見?”何宇飛繼續(xù)張羅著。
“聽爺爺?shù)囊庖?!”魯丘邊思索邊說道。
“什么意見?”何宇飛很詫異。
“爺爺剛才走的時候留下兩句話,你們都記得嗎?”
“種莊稼、施肥,水牛、黃牛什么的!”馬胖子回答道。
張斐糾正道:“爺爺說該施肥了,不能施太多,不然會燒死莊稼。還說水牛耕不了旱地,黃牛下不了水田。”
“對,就是這句話,這句話里就藏著解決問題的答案?!?p> 聽到魯丘所說,每個人都對爺爺?shù)哪蔷湓掃M行著認真分析。
“我明白了,爺爺是說咱們不是專業(yè)演員,不要期望太高,揠苗助長,盡力就可以了。還說讓相聲融入本地特色,那樣舞臺效果就會好很多,只是怎么做我不懂?!彼我灰豢偨Y道。
魯丘的眼睛里露出贊許的目光,笑著繼續(xù)說道:“確實是這樣,咱們不能按視頻上的表演水平來要求自己,只要做到神似就好了。另外要把它換成本地方言版,那樣就可以做到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