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小和尚給自己的評價,蘇齊微微一笑,這點小和尚倒是沒說錯,自己在佛道這一塊,還真的不太有根基。
不過,無心的打趣竟然打聽出了般若舍利的下落,到也算是一個收獲。
就算目前蘇齊沒有實力去獲取,至少也有了個目標。
再有,眼前這小和尚著實有趣,讓蘇齊很感興趣。
隨后,蘇齊邀請小和尚到了鹿武莊一家旅店內(nèi),三人坐立之后,小和尚特別的裝束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其實對于小和尚背著的那個佛頭,蘇齊也很是好奇,畢竟就算蘇齊這是第一次走江湖,也還是對于這種行為覺得有些大逆不道。
小和尚爬到凳子之上做好,剛好在桌子之上伸出一個腦袋,蘇齊給他倒了一杯涼茶。
小和尚接過之后,喝下一大口,頓時覺得渾身舒暢,接著對蘇齊咧嘴一笑。
“施主,今天貧僧承了你一個人情,在這多嘴一句,千萬別忘南邊去,那邊對施主很不利?!毙『蜕蟹畔虏璞?,略顯老成的對蘇齊說道。
“哦?看不出來小和尚你還會算命?這是佛道皆修啊,還說不是大師!”蘇齊笑著道。
再次聽到大師這個稱謂,小和尚撓了撓腦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我?guī)煾附涛业囊恍┩麣庵g,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道教的法門,師父說學了之后對我行走江湖有好處,我便學了。”小和尚小臉微紅說道。
蘇齊點頭,紅衣皺眉。
南邊,是南風道,如果蘇齊想要取道魔尊樓斷龍魔芽,勢必會朝南走,只是紅衣清楚,以公子和她的實力,這一去估計是九死一生。
再有,南風道和關內(nèi)區(qū)域接壤,再往關內(nèi)走,是道門琉璃山所在,也同樣是蘇齊想要去的地方。
小和尚這么一說,倒也有些不可名狀的意味。
蘇齊對之前紅衣對小和尚的評價,心中有了些底細,不管小和尚是胡謅還是真才實學,光是看到這一點,就讓蘇齊不得不考慮他的話。
就在蘇齊思量的時候,旁邊一桌兩人都是劍客,兩人已經(jīng)看了小和尚背上的佛頭許久了。
終于,接著小和尚這桌沒有說話的間隙,其中一人好奇的問道“小和尚,你那背上的佛頭,可有什么講究?”
劍客的問話,將蘇齊的思緒拉了過來,蘇齊也很好奇,為何一個小和尚會背著一尊佛頭行走江湖。
小和尚聞言,臉上不怒不喜“施主,這可沒有啥講究,就是我要離開寺門的時候,我?guī)煾刚f放心不過我,于是便取來了大殿中的佛頭給我背上,說是有佛主看著,他才放心。”
小和尚的話,著實有些駭人。
兩名劍客驚呼一聲,陷入了詫異當中。
蘇齊和紅衣也是很詫異,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師父?這種行徑聽起來很是荒唐啊。
佛門中人,一直都在供奉佛主,佛主乃是大無上的存在,而小和尚的師父,竟然說不放心小和尚行走江湖,便取了佛主的頭顱給小和尚背著,這未免也太過于大逆不道了吧。
小和尚看到就連蘇齊都有些發(fā)愣,于是好奇的開口問道“施主,這很奇怪么?我的師兄們行走江湖的時候,我?guī)煾阜謩e給他們拆了佛主的四肢身軀給他們背著。
等到我行走江湖的時候,一尊佛主都被他們分完啦,我?guī)煾高@才拆了大殿中的佛主頭顱,在我出了寺門的時候,主持還因為這事跟我?guī)煾复蛄艘患堋?p> 嘿嘿,我?guī)煾钙鋵嵏鞒纸?jīng)常打架,但頭破血流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還好我溜得快,不然估計就兩手空空的走江湖啦?!?p> 小和尚的話,再次讓周圍聽到的人內(nèi)心震動。
像這么荒唐的寺門,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完全都沒有佛門當中六根清凈的那種感覺。
蘇齊豎起了個大拇指“你師父是好師父,要是有機會,我肯定會去拜訪他。”
聽到蘇齊的稱贊自己師父,小和尚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那是,我?guī)煾附^對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就是有些時候經(jīng)常讓我們做一些不符合寺院規(guī)矩的事情,這也是他經(jīng)常和主持打架的緣由所在。”
對于這話,蘇齊沒有懷疑,做出這等荒唐的事情,行事不符合規(guī)范自然很正常。
“不過啊,師父這一次讓我行走江湖,說是讓我找我自己的心中佛,找到了之后才能回去,可是心中佛是什么我可從來沒聽過,愁啊?!毙『蜕型蝗话櫭?,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有些借茶消愁的意思。
看到小和尚的動作,難免讓蘇齊和紅衣忍俊不禁。
一個看起來自由七八歲的小和尚,一個聽起來很是荒唐的師父,加上小和尚時不時表露出來的憨厚舉動,著實讓蘇齊和紅衣喜歡。
至于小和尚說的心中佛?這不是佛門最基本的層次,心中有佛?
想到這里,蘇齊立馬給自己否定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未免就有些輕視小和尚和他那荒唐師父了。
就在這時,已經(jīng)緩過來的旁邊桌劍客,緩緩站了起來,來到小和尚身邊,雙手合十,一臉的虔誠。
“敢問大師名號?”其中一名劍客問道。
小和尚回了個禮,緩緩開口道“貧僧法號佛說?!?p> 佛說!
這個法號聽起來有些駭人,我言亦佛說,佛說既我言。
兩名劍客聽到小和尚的名號瞳孔一縮,接著再問“大師可是出自萬佛山?”
小和尚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兩名劍客見狀,頓時變得更加虔誠,相繼給小和尚行了個大禮之后,這才緩緩離開。
原來如此,這小和尚竟然出自佛門圣地萬佛山。
萬佛山是關內(nèi)佛門之首,在江湖上極具聲譽,想來那兩名劍客也是來自關內(nèi),因此聽到小和尚的名頭,這才如此的恭敬。
“小和尚,想不到你來頭不小啊,只身一人來到關外,就不怕么?”蘇齊打趣道。
小和尚聞言,不以為然。
其實從他之前對紫衣就可以看得出來,小和尚并不是那種怕死之人。
“我?guī)煾刚f,在我未找到心中佛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施主不用擔心?!毙『蜕蟹炊参康教K齊。
蘇齊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小和尚。
就在這時,小和尚跳下椅子,接著道“施主,有人找你,貧僧要繼續(xù)找心中佛去了,有緣自會再見,切記,南邊去不得?!?p> 小和尚說完,緩緩走出了旅店。
蘇齊起身,看到小和尚走上了大道,恰好一人和他擦肩而過,目光盯著自己,想來是找自己的。
那人來到蘇齊跟前,徑直遞過來一封信“公子,西風鎮(zhèn)有人托我給你捎封信。”
蘇齊接過信封,那人也沒有說其他,直接離開。
來到桌前,蘇齊打開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跡,出自西風鎮(zhèn)那老頭之手。
“第一人,鹿武莊,陸家陸少游?!?p> 顯然,這時老頭讓蘇齊要殺五人的第一人。
蘇齊將信遞到紅衣面前,紅衣看過之后,微微皺眉。
“公子,陸家是鹿武莊實力排名第一的大家族,別看這只是一個小鎮(zhèn),就位置來說,這里是出關后的第一個大鎮(zhèn)子,陸家既然能夠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屹立數(shù)百年不到,自身底蘊自然是很深。
再有,這陸少游,是陸家當代年輕弟子當中佼佼者,被譽為將來陸家的接班人,名聲早就在外,實力登堂入室,根基很穩(wěn)。
陸家對于陸少游很看重,如果公子將之殺了,必然會引來陸家的怒火,那老頭這是將要讓公子活不下去啊?!?p> 紅衣緩緩說道,對于那老頭怨念頗深。
反倒是蘇齊微微一笑,不以為然,以老頭的習性,怎么會讓人好過。
不過,殺了陸家未來接班人對于老頭有什么好處?蘇齊想不出來。
先不說能不能引來陸家怒火,就蘇齊和陸少游的實力對比,兩者高下立判。
陸少游成名已久,根基深厚,蘇齊這個剛初窺門徑的新人想要挑戰(zhàn)他并殺掉,看起來就很玄乎。
至于讓紅衣出手?這是不可能的,那老頭手段通天,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不過,在沒有出手之前,蘇齊并不覺得自己沒有機會。
在旅店住上之后,蘇齊洗了一個干干凈凈的澡,將之前積攢下來的污垢洗去一空。
就連之前變黑的臉,在紅衣的特殊用藥之下,變回了之前那個俊朗的公子哥,只是身形較之前要結實幾分。
“公子要是走出去,不知道鎮(zhèn)上那家姑娘會被禍害。”紅衣給蘇齊穿衣的時候,有些不忿的道。
“才一家?我估摸著最起碼也四五家的姑娘吧,你太小看公子我了。”蘇齊笑道。
紅衣莞爾一笑,沒有繼續(xù)調侃。
接下里幾天,蘇齊在屋子當中鞏固根基,紅衣外出打探消息。
五天之后,接觸陸少游的機會來了。
“公子,這陸少游會在鎮(zhèn)上的涿鹿酒樓設宴招待一名來自關內(nèi)的劍客,消息一傳開,很多江湖俠客都想著去沾沾光,要是被陸少游看重招入陸家,少不了錦衣玉食。
我在酒樓上預定了一個位置,我們直接過去就行?!奔t衣在給蘇齊整理身上服飾,準備前往涿鹿酒樓。
“辛苦你了。”蘇齊握住紅衣的纖纖玉手,輕輕吻在她手背之上。
涿鹿酒樓,這是鹿武莊上第一大酒家,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都會率先選擇這里作為吃喝的去處。
自從陸家公子陸少游要在這里設宴消息一傳出去,一些囊中羞澀的江湖俠客也不惜置辦一身看上去不錯的行頭,再花費不少的銀兩定得酒樓位置,目的就是為了在陸少游面前尋個機遇。
畢竟是鎮(zhèn)上第一大家族,光是這個名頭就讓很多人向往。
陸少游尚未到來,酒樓當中早就坐滿了人,就等正主前來。
陸少游設宴的地方,是一間天字號雅間,由于雅間價格不菲,少有人能夠預定,因此除了雅間外,外面的散桌倒是坐的滿滿當當。
因此,當散桌上的江湖俠客看到一男一女來到,進入了旁邊的地字號雅間的時候,不少人都瞪大眼睛。
男子俊朗非凡,女子美貌過人,著實是一對神仙眷侶。
“乖乖,鹿武莊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對?難不成他們也是來投靠陸少游的?”
“地字號雅間,大手筆啊,如果也是來爭取機會的話,我們可都會比他蓋過了風頭?!?p> “是極是極,他距離陸少游如此之近,機會一大把。”
“你們說,我要是去跟他們套個近乎,只要成了,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時,散座上一個憨厚少年突然開口道。
其他人聞言,紛紛循著聲看去,結果看到少年一身破舊,就連拿著大刀都是有著大大小小七八個缺口,眾人嗤之以鼻。
他們?yōu)榱艘姷疥懮儆危薏坏脤y子當做衣服,就為了能夠吸引陸少游的眼光。
而這少年卻反其道而行之,一身破爛不說,就連武器都那般磕磣。
“就你?我估摸著連門都進不去?!?p>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窮酸樣?!?p> “小子,別不識好歹,免得上前去人家看不順眼,給你打個半死?!?p> 散座上人們紛紛開口,神色各異,但大多還是不看好。
少年聞言,也不惱怒,扛起那把破刀,大搖大擺朝著地字號雅間走過去。
反正陸少游還未前來,眾人將目光全都投在少年身上,就當做看戲了。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少年敲開了房門,開門的還是那個美人兒,這讓其他人多少有些羨慕,能夠近距離接觸那樣的美人,被打個半死其實也值當了。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卻讓他們差點驚掉大牙。
開門的女子讓開了一條道,顯然是請那不知好歹的少年進去。
少年在進入房門之前,還不忘了轉過頭朝著眾人傻笑。
少年進入地字號雅間,房門關上,這讓很多人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如此輕易,他們在少年之前去就好了,不論實力和外表,他們都覺得并不比少年差到哪里去。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還真有人去了,結果還未敲響地字號的門,就被一股巨力推開,直接掉入了樓下。
這讓在場的大部分人頓時打消了親近的念頭,只能在心里羨慕那少年如此好運。
地字號房間當中。
蘇齊拿起茶杯細細打量,不愧是鎮(zhèn)上第一大酒樓,就連茶杯都很考究,銀瓷如玉,雕花傳神。
被請進房間的少年站在房門不遠處,扛著大刀,仍是一臉憨厚的樣子。
雖然沒有看到身后之后,但蘇齊清楚,他是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