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陰陽商人8

　　“你不是說給了信息他肯定不會查嗎？現(xiàn)在什么情況？”如意不慌張，只是有種計劃被打亂的煩躁，她看著謝老二很是不爽。

　　謝老二明顯也很意外，有著和記憶中不相符的表現(xiàn)，他也只能說著好話，看著個大男人賣乖討好，如意撲哧一笑，就算揭過了。反正她也沒想過能真正保密，上門就上門吧！

　　想明白的如意毫不拖沓打開門，一個和謝老二個子差不多的，年齡吧，她大概應(yīng)該喊叔叔的人站在門外。長相嘛，沒有特點，有副一轉(zhuǎn)身就能忘記的面孔?？奢^真看去，此人五官其實長得還是不錯。

　　如意沒有扭捏地側(cè)身請他進(jìn)來。

　　“你就這么放心讓我一個陌生男人進(jìn)來，雖然我年紀(jì)大了點。”武志堅開始了試探。眼前的女孩個子高挑，眉眼周正，身上有種和年齡不相符的氣韻。

　　如意斜挑了下眼睛，生生多了分颯氣。“你若是真的武志堅，就沒有問題，我信謝老二?！?p>　　武志堅顯然只對謝老二的名字很激動，甚至有些執(zhí)拗的堅持。不過他控制能力很強，仍然語氣平穩(wěn)地說：“你從哪兒聽說謝老二的？為什么會有那個電話號碼？”

　　假如如意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強化過的敏銳感知力，也許她會錯漏對方話語下方被壓抑的躁動、焦急、懷念一系列混雜的復(fù)雜情感?？上惺艿搅?，這樣她其實站在了更主動的位置?！霸趺词锹犝f？為什么不會是謝老二自己告訴我的。”

　　很難想象“呵”的聲音從武志堅這類人口中發(fā)出，真是從氣質(zhì)到長相完全不符合?！安豢赡?！”

　　“為什么不可能？”如意步步逼問，一點武志堅以為的怯意都沒有。

　　站著的武志堅直接向如意逼近一大步，面部之間就是一個手掌的距離。他頂著要看穿人的眼神，語出驚人“因為他早就死了！”

　　死了！？這和如意預(yù)想的差太遠(yuǎn)。她下意識偏向謝老二坐著一邊。只見他倒是無所謂的模樣，笑笑繼續(xù)看著電視。

　　如意的動作引起了武志堅的注意，“你在看什么？”順著如意的目光看過去，以他的經(jīng)驗，那個位置應(yīng)該什么都沒有。

　　“我以為······”如意停頓，說什么，能說什么。她可以給出的解釋估計就沒有人能夠相信。不解釋，假如她是旁觀人實在都覺得說不過去。

　　武志堅很有耐心，看出如意有難言之隱，他干脆自己一步步套話推測。

　　“你從哪兒得知謝老二？”

　　“沒有別處，自己認(rèn)識的。”

　　“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盡管如意說的字武志堅一個也不相信，可并不妨礙他繼續(xù)發(fā)問。

　　如意也不管，她反正都是按照實情回答，一點心虛都沒有。“四年前?！?p>　　“四年前？就是你剛來四九城讀書時？”武志堅內(nèi)心堅定如意是胡謅，可女孩面龐上的誠摯又挑不出毛病。

　　如意點點頭，“恩?！?p>　　武志堅不自覺擺擺頭，“手機號碼誰告訴你的？”

　　“他說的啊，不然我怎么會知道？”

　　武志堅看著如意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她在挑釁。因為號碼和取件之地太過重要，容不得他忽視，不由得略略提高了點音量，“你不要老是打太極，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忽悠人，我的問題很認(rèn)真也很嚴(yán)肅!”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毫無顧忌找上門來。如果沒猜錯，你說不定還把我查了個底朝天?！比缫獾バθ?，很光棍地看著武志堅?！安还苣阈挪恍牛艺f的的無一字虛言。更何況，你不能證實我所說有假，不是嗎？”

　　如意走向廚房，搗鼓一小會兒，端出來兩杯果汁，把其中一杯遞給武志堅，“我看您年紀(jì)不小了，叫您武叔可以嗎？我還沒謝謝您給我月芽兒，就是楊雯萱的消息?！?p>　　武志堅看著處事之間中透著一股大家之風(fēng)的如意，心中對她本人突然升起了濃濃的好奇。

　　他看過如意的生平資料，按理來說絕不會是眼前的狀態(tài)。不過很難說，就連他們對她高中三年的具體情況也總有些調(diào)查不明，這也是他始終有疑慮的原因。

　　如意想了想，悠然道：“武叔，世界在您眼中是什么樣的？”

　　武志堅萬萬沒想到會被問一個如此沒頭沒腦的問題，不過習(xí)慣使然，很認(rèn)真地思考下，考慮到如意要的材料，很和緩地說：“世界不完美，美丑善惡總是并存?，F(xiàn)在不可能做到一點黑暗角落都沒有，但人人都向往光明和美好，總會有辦法，有規(guī)則去懲處負(fù)面陰暗。憑著私力代替公器解決問題是極不明智的，日子久了，黑暗很容易吞噬和同化深入其中之人?！?p>　　他的話語讓如意好笑，因為武志堅完全理解錯了意思方向。然而仔細(xì)回味，話中充滿了感慨和惋惜，就是不知道因誰而發(fā)？如意的直覺跟謝老二有關(guān)系。

　　“您放心，我從來不做傻事?！比缫庠谖渲緢詫γ孀拢f道：“世界在我眼中有兩個，一個是像你我這樣的，還有一個······就像您說的，美丑，善惡，黑白，陰陽，生死，世上很多都是二元對立的，這充滿生氣的煙火世界對面是什么？”

　　如意的眼睛就像黑色的漩渦，武志堅一個不留神恍惚被拉扯進(jìn)去。他到底不是普通人，須臾之間就閃回神，雙眉緊皺，目光如刀，似要在如意身上留下深深幾筆?！笆裁匆馑?”

　　“就是您想到的那個意思?！笨吹轿渲緢阅X回路已經(jīng)成功被引到了如意想要的方向，她不再多言。

　　武志堅瞳孔縮小又放大，如意覺得挺滑稽，挺奇異。加上謝老二總在旁邊添油加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武志堅？怎么感覺不像了？哦，老了！終歸還是不如我了?！?p>　　如意不做聲，見得謝老二在武志堅周圍飄來飄去上下打量，很是搞笑。眼中的笑意估計是太明顯了，讓武志堅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小丫頭笑什么？”

　　“謝老二臉上的疤是怎么回事？”答非所問的如意反拋出個問題，不等武志堅反應(yīng)過來，“他的兒子女兒去哪兒了？”

　　武志堅坐著沒動，手中捏著的果汁玻璃杯卻在如意話音落下時被生生捏破了。

　　玻璃的破裂聲真是嚇了如意一跳，而武志堅手上的血更是刺激到了她。

　　“您別動！”如意積極沖進(jìn)臥室，拿出小醫(yī)藥箱，“您自己處理吧。”接著又去廚房拿來抹布、掃把和簸箕。

　　等到她把果汁和玻璃碎渣打掃干凈，武志堅也已經(jīng)清理好了手上傷口。如意冷眼看去，很是專業(yè)利落的手法，顯然是經(jīng)常為之。

　　“我的問題值得您那么驚訝嗎？”

　　“我有點相信你的話了，盡管在我看來匪夷所思?！蔽渲緢钥粗稚系膫诳嘈?。

　　“我并不需要您相信?！比缫庑πΓA(yù)料到對于武志堅類型的人，他們意志很堅定，根本不可能為誰輕易改變自己的原則和觀念。

　　武志堅失笑，“你只需要我愿意給你消息就可以?！?p>　　“就是這個道理?！边@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小兒無賴，如意思量后同樣失笑。

　　“你問的我都不能告訴你，除了楊雯萱的消息?！蔽渲緢院敛豢蜌饩芙^了如意的問題。

　　看著起身即將離去的武志堅，如意不肯放棄，“最后一個，應(yīng)該是可以的。謝老二到底叫什么？”

　　如意看得出來武志堅本來應(yīng)是一口拒絕，可不知為什么，沉吟良久，他極為低聲吐出三個字，若不是如意耳聰目明，很可能就略過了?！爸x秋書?！?p>　　沒有再做寒暄，武志堅匆匆別過。

　　“謝秋書？我的名字？”顯然武志堅說話也被謝老二接受到了?！案杏X很陌生，他能確定是我的名字？沒搞錯？”

　　如意哭笑不得，“之前說找他的是你，現(xiàn)在不相信他的也是你。別人也很難好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敝x老二難得出現(xiàn)困窘無措，“只是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陌生，一點沒有自己名字的熟悉感?！?p>　　如意安慰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笨上О参繜o力到如意自己都不相信。何種何樣的人才對自己的名字完全無感。要么是弄錯了名字，要么就是用得太少太少，外號反倒成了人們和他自己心中和其對應(yīng)的符號。

　　“行了，先按著謝秋書來吧。名字很不錯，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挺有意境的，書香味也很濃。甭管是不是你，那家人肯定是對孩子有著滿滿的愛，寄托了無盡的期望?！比缫饫碇堑胤治觥?p>　　不過武志堅肯告訴名字也是有預(yù)防底氣的。如意在網(wǎng)絡(luò)中輸入謝秋書，除了網(wǎng)絡(luò)小說的人名，再居然沒任何實質(zhì)性信息。不合理，如意第一反應(yīng)。連小說都能在設(shè)定名字時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居然沒有一個真人叫“謝秋書”？

　　越是查不出，越是勾起如意的興趣。反正月芽兒的信息送來了，從現(xiàn)在開始她決意放一點心思在謝老二身上，說不定能同時完成兩個目標(biāo)。

　　只是所謂交易，是交易什么呢？如意知道自己應(yīng)該完成往生者心愿，可完成后她交易過來的是什么？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

　　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雁過留聲，車過留痕，她需要找個時間去下謝老二唯二的居住地，那個遠(yuǎn)離四九城的省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