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若即若離
莫西趕緊解釋道:“不是,你別聽他瞎說,他才是老板,我是給他打工的。”
莫楠拍著胸口道:“這樣啊,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哥在外面發(fā)大財還故意瞞著我們呢?!?p> 莫西不想妹妹對這件事問東問西,畢竟現(xiàn)在餐館的事還沒穩(wěn)定下來,那幫人還在蠢蠢欲動,他不想把莫楠也牽扯進去,萬一那幫人把主意打到莫楠身上,那可比要了自己命還嚴重。
“文輝,王麗芝的事,你盡快盯一下,整件事,一定要在高考前處理好,如果不行,我們就辭職,讓羅叔另外安排人吧。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考試?!?p> 羅文輝忽地站起來:“不行,這是咱們倆闖蕩江湖的第一步,決不能退縮。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他說著,看了看莫楠。莫楠卻是一副關(guān)我什么事的表情。
再度失敗的王麗芝,此刻正在酒吧里喝著悶酒。
謝冰交給她的任務(wù),她若是完不成,謝冰就回不來了。他若回不來餐館,僅憑他薪水單上那點微薄的收入,養(yǎng)活他自己都緊張,自己根本就沒必要巴結(jié)他了。
可是,新來的老板又對自己不感興趣,做假賬的事更是說不定哪天就會東窗事發(fā),這讓她時時刻刻都感覺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吃不香,睡不著。
“美女,一個人呢?”一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王麗芝抬頭一看,一個西裝革履,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的“精致男人”正端著一杯洋酒望著自己。
“你是誰啊?”王麗芝醉意朦朧的問道。
男人紳士的一笑,一張精美的燙金名片遞到她面前。
“精誠金融集團?總裁,張金旺?這名字真土?!蓖觖愔ルS手不屑的將名片丟在桌子上。那個叫張金旺的男人也不生氣,還招手叫侍應(yīng)端來了一杯洋酒,送到王麗芝面前:“這位小姐,這杯酒是請你的,請賞臉?!?p> “老娘又不是喝不起,要你請?滾!”
王麗芝心煩意亂,端起那杯酒潑在了張金旺的臉上,然后站起來就走。一旁幾個年輕人猛地站起來要攔住她,張金旺一擺手,他微笑著舔著臉上的酒說:“我就喜歡這樣的,越難搞越有味道。去,找?guī)讉€人盯著她,我要知道她叫什么,在哪里上班?!?p> 領(lǐng)頭的年輕人一點頭,快步跟上王麗芝離去。
張金旺端起自己的酒,一飲而盡,喝完抽了一張紙巾擦著自己的金絲大眼鏡,嘴角勾著得意的笑。
翌日,莫西放學(xué)后沒有去店里,羅文輝卻一個人來了。
王麗芝從辦公室出來,正和羅文輝走了個碰面,一直以冰冷面目示人的羅文輝竟然對她笑了一下。王麗芝愣在那里,看著羅文輝走進辦公室,她都沒回過神來。
“這個羅總……為什么會對我笑呢?”王麗芝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心里怦怦亂跳著,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男人讓人怕怕的,又有種蠻吸引人的氣質(zhì)。難道……他對自己有意思?
此刻她在心里對比著,自己繼續(xù)跟謝冰在一起,或者能跟新來的老板搭上關(guān)系,哪個風(fēng)險更小,哪個好處更多。
終于她還是下定了決心,敲開了羅文輝的門。
羅文輝暗自驚訝,是這女人像莫西說的那樣太過主動,還是自己魅力太高?自己只是給她一個眼神,她就找上門來了。
羅文輝帶著得意的笑意看著她道:“坐吧。”
王麗芝遠遠的在沙發(fā)上坐下,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敢靠近羅文輝,她想像昨天對莫西那樣靠近他,暗示他,可是,今天她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讓她只敢遠遠看著他。
“你很緊張?。俊绷_文輝笑道。
王麗芝惶恐的抬頭,又搖搖頭:“不是的,羅總,我只是……”
“叫我文輝就行,這兒沒別人。你應(yīng)該比我大吧,我應(yīng)該叫你姐?!绷_文輝直直的看著她,目光里帶著毫不躲閃的熱情。
王麗芝受寵若驚的叫道:“文……文輝?我能這么叫你嗎?”
羅文輝點點頭:“不過,只在沒別人的時候叫,可以嗎?”
王麗芝興奮的點點頭,她剛才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沒想到羅文輝竟然這么主動的向自己示好,果然自己的魅力還是很高的。還是羅總有眼光,姓莫的那個小子,真的是很不懂風(fēng)情唉。
羅文輝看著她興奮到臉紅的樣子,拿起自己的包道:“麗芝姐,不如,今晚我請你吃飯吧。我們找個有情調(diào)的地方好好聊聊?”
王麗芝羞赧的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啦?!?p> 羅文輝心里一陣膈應(yīng):這女人真特么隨便。
不過他臉上依然掛著笑,拿起手機叫了一輛出租車。下樓的時候,羅文輝故意靠得她很近,讓別人看著。他們的車還沒走遠,消息就傳到胖廚師耳朵里了。
胖廚師拿著菜刀恨恨的剁著案板上的肉,心里嘀咕著:他們倆怎么好上了?
羅文輝帶著王麗芝去了本地最有名的一家法式餐廳,為她點了一桌正宗的法式西餐還叫了一支窖藏超過二十年的紅酒,這是王麗芝從未享受過,不,是從未親眼見過的浪漫晚餐。
她跟謝冰在一起的日子里,那家伙除了把從餐館里偷出來的酒賣的錢分給自己一些,就帶自己去酒店吃過幾次海鮮。那時候鮑魚海參已經(jīng)是讓她難以忘懷的極品大餐了,可是跟今天的菜比起來,那些簡直就是在路邊地攤上喝了一碗混沌一般的廉價而又庸俗。
一旁穿著深色馬甲白襯衫的樂師,用小提琴拉起優(yōu)雅動聽的音樂,在餐廳里溫馨而又浪漫的燈光映照下,羅文輝看起來就像是風(fēng)度翩翩的王子一般,王麗芝的心,徹底淪陷了。
她突然覺得,謝冰的名字也變得庸俗起來,甚至不愿意再想起他那張猥瑣的臉。
羅文輝打個響指,一旁的適應(yīng)生禮貌地上前來:“先生還有什么吩咐?”
“買單。”羅文輝心不在焉的道,他連價格都不問,隨手從包里抽出一張卡丟給適應(yīng)生。
適應(yīng)生下去,很快又用托盤托著卡和消費單據(jù)回來。羅文輝看都不看,只拿起自己的卡對王麗芝說:“走吧,我們別的地方走走。”
王麗芝起身,經(jīng)過適應(yīng)生身邊的時候,順手抓起了托盤里的消費單據(jù)。上面的數(shù)字,差點讓她驚叫出來,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遍,數(shù)了數(shù)小數(shù)點前面的位數(shù)。
沒錯,真的是38888.00元。一頓飯吃掉她將近一年的薪水,羅文輝連眼都不眨一下,天啊,這是什么氣魄啊,這是什么身價啊。
她完全沒有看出來,也沒有想到,新來的老板,每天騎個破自行車,竟是個隱形的土豪?
出了門,迎著晚風(fēng),紅酒的酒勁才上來。王麗芝醉眼微醺,心花怒放著。
她沒想到,像羅文輝這么年輕,有錢,又帥氣的男生,居然主動像自己示好。雖然自己自認為長相也不差,可是她心里明白,像自己這樣的女生配不上羅文輝這么優(yōu)秀的男孩。
可是,老天就是讓她這么幸運,她夢寐以求的那種公主般的生活,好像就要唾手可得一般。
所以,此刻她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經(jīng),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無論他要自己干什么,她都會心甘情愿,甘之若飴。
“我們?nèi)ソ呑咦甙??”羅文輝道。
“恩?!蓖觖愔バ睦镉行┦洹?p> 怎么?不是應(yīng)該去賓館的嗎?難道,他還有些害羞,怕自己怪他太心急?不會的,親愛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不會拒絕你的。自己是不是要在給他一些暗示呢?
王麗芝快走兩步,和羅文輝肩并肩走著,忽然捂著自己的頭說:“啊,不行了,我走不了了,頭好暈。”
羅文輝扶住她,“來這邊有座位,到這邊來坐一下?!?p> 王麗芝心里惱火著,怎么這么討厭啊,干嘛要在這段路上放上座位?
羅文輝扶著她坐下,她就裝作醉的很厲害的樣子倚在羅文輝身上。羅文輝沒有推開她,還將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怕她無力滑倒。
她以為,自己閉著眼睛,仰著臉,羅文輝一定會忍不住親過來的,可是過了半晌羅文輝卻沒有任何后續(xù)動作。
王麗芝還是不甘心,她雙眼迷離的看著羅文輝道:“這里風(fēng)好涼,我冷……”
羅文輝一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王麗芝徹底抓狂了,怎么自己暗示成這樣,他都不明白呢?難道要自己說出來想跟他去賓館嗎?
“文輝……”她仰臉問道。
羅文輝恩了一聲,等她說話。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我喜歡你啊?!绷_文輝毫不猶豫的說道。
雖然王麗芝期待著聽到這句,可真的聽到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無法接受。一瞬間,她的心仿佛被擊碎了,她哭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哭了。
這句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卻讓她一下子感覺掉進了幸福的火爐里。
她攬住羅文輝的胳膊,想象著能與羅文輝激烈的擁吻,羅文輝卻嘆了一口氣。
王麗芝的心里咯噔一聲,所有的夢,幻想,憧憬一下子清醒過來。
“怎么了?”她問道。
“沒什么,都是些小事?!绷_文輝搖搖頭,他的眼神之中帶著惆悵,似乎掩藏著心事。
羅文輝溫柔的笑著,似乎不想讓自己被他的煩惱感染??墒?,自己若能在這種時候,能與他分擔(dān)心事,消除煩憂,不是讓兩個人的心更貼近的最好機會嗎?
“告訴我啊,讓我同你一起分擔(dān),難道你還把我當(dāng)外人?。俊闭f完這些,她的臉一紅。
羅文輝一笑,攬在她身上的手摟的更緊了一些。
她知道,羅文輝煩惱的,一定是店里那些事,那些自己與謝冰聯(lián)手一起搞出來的事情。可她又怎么敢說出來。她期盼著羅文輝讓那些事就這么過去吧,自己也該和過去徹底斷了,跟謝冰斷了。這家店,是羅文輝的,以后就是自己家的了。她一定會好好守護這個店,不會再讓他煩惱。她憧憬著,未來一定會是很美好的。
可偏偏這時候,謝冰的電話不長眼的打了進來,偏偏自己還手賤給他備注了個“冰之戀”的名字,那名字在手機屏上跳躍著,分外的刺眼。
羅文輝看了一下,問她:“怎么不接啊?”
王麗芝尬笑著,吞吞吐吐地說:“是……我家附近的冷飲店,我……下班后經(jīng)常這個時間去吃冰粥……可能,他們今天沒見我去,打電話問問吧。”
“哦,好吃嗎?不如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吃吃看啊?”
“???……哦,一般啦,那種東西,怎么配讓你這樣的身份的人去吃啊,不衛(wèi)生……”
“沒關(guān)系啊,我經(jīng)常在路邊攤吃飯,我不挑的?!?p> “啊……太……太晚了,這個點,等我們過去,他們該關(guān)門了。”王麗芝慌亂的找著借口,萬一羅文輝堅持要去,她到哪里造一家名叫冰之戀的冷飲店給他?。慷脊肿约?,說謊都不會,說什么冷飲店???
羅文輝打個哈欠說:“說的也是啊,不早了呢,改天吧。”
王麗芝心里咚咚地跳著,慶幸自己好不容易搪塞過去了。
“恩,時間不早了……我們……?”王麗芝都快忍不住把賓館兩個字喊出來了。
羅文輝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道:“我送你回家?!?p> 王麗芝心里一震,感覺自己終于要如愿以償了?;丶遥ベe館一樣。不,回家的意義更明確。她是一個人獨居的,房子是謝冰替她付的租金,謝冰是有老婆孩子的,他一個月也去不了一次兩次。
一路上,王麗芝的心里都在激動著,甚至手心里都出了汗,她甚至在想,今晚,要不要采取安全措施,要不要懷上他的孩子,要是那樣的話豈不是更保險?就算他以后想不要自己了都不行。
出租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王麗芝家樓下,羅文輝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等王麗芝下來后,司機開車要走,卻被羅文輝叫住。
王麗芝驚訝地看著他,問他:“你……不要上來坐坐嗎?”
羅文輝沖她眨了一下眼睛,玩味的說:“太晚了,改天吧,改天我早點來?!?p> 說完他上車,在王麗芝期待又失落的目光里離開。
王麗芝站在那里,直到車的尾燈徹底看不見了,才皺著眉頭咬著嘴唇上樓。
一晚上,她都沒睡著,她一直在想,羅文輝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如果不是,一頓飯就為自己花了三萬多,試問有幾個女孩子享受過這樣的浪漫?如果是,他為什么面對自己這么明確的暗示,卻不肯再進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