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房外,一樣寂靜,靜的都有一些可怕。像是有著什么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里面和外面的人都有一些坐不住了。
宮闕此時的瞌睡因子已經開始催眠她的神經,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會讓宮闕就那樣睡過去。
而窗外的那位在樹枝上一動不動,全身都變得僵硬。
這似乎是一場無聲的斗爭,兩個人都絲毫不敢松懈。因為這牽扯著他們雙方的性命,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
就這樣僵持了了半個多時辰,暗處的人終于忍不住了。
那黑衣人破窗而入,月光照到他銀色的長劍上,發(fā)出一種閃亮的光芒,寒氣涔涔,房間中只有月光從窗外射入,能見度很低,長劍反射出的光倒顯得清晰異常。
黑衣人蒙著面,雙手握緊彎刀,朝著那熟睡中的人走去。但那黑布沒有遮住的眼睛中,卻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宮闕面朝里臥,黑衣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而原本應該在熟睡中的她卻睜著眼睛,嘴角掛著一抹嗜血的微笑。
咯咯,就說是有人嘛,就說是來殺自己的,突然又被自己強大的大腦折服了。
彎刀高舉空中,正正對著宮闕的頭顱砍了下去。
在這一刻,黑衣人有一些想放棄,他一向敬重在戰(zhàn)場上領兵無論多么嚴峻的情況都不退縮的她,但現(xiàn)在竟要殺她??扇绻怀晒Φ脑?,自己的一家老小就會……
他現(xiàn)在只能怨自己沒有本事救出自己的親人,對于家中的母親妻子和他剛出生的孩子,他狠了狠心彎刀終究是砍了下去。
宮闕身子一側,躲過了那一刀,被砍到了的床已經分成了兩半。
“想殺我,你太嫩了?!睂m闕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暗嘆此人武功不低,遇上了勁敵。
要不跑吧,貌似打不過的樣子,可,能跑得了再說吧。宮闕心中好是無奈。
兄弟,你白天來吧,咋能不晚上么,天高物燥,謹防火燭啊喂。
“你居然沒有睡著?!焙谝氯舜蟾畜@訝,但又不得不佩服宮闕,佩服她的細心與敏捷??磥硎亲约狠p敵了,就算她受了傷,又豈是一般人就可以殺了她。
宮闕開使反擊,銀劍略帶著些內力向黑衣人刺去。想殺你姑奶奶,你還需要回爐重造,你敢在我最想睡的時候打擾我,下一次,我就在你最痛的時候倒打一耙。
黑衣人也絲毫不敢輕敵,長劍急急擋下她的銀劍。你確定她受傷了,分明和平時一樣好嗎。
“叮當!”
劍刀相遇,在黑夜里發(fā)出相當明顯的聲音。
宮闕后退了幾步,嘴角流下殷紅的鮮血,手臂被震得發(fā)麻,連劍也差點拿不住。黑衣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接連著退了好幾步,他噴出一口血,黑色的面巾已被血浸透,牢牢的貼在臉頰上。
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宮闕不給黑衣人一點休整的時間,提著劍就朝他砍去。
要不是光滑的劍面發(fā)生反射,宮闕絕對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可終究是暴露了。
黑衣人在慌忙中連忙躲避,但仍舊沒有宮闕的速度快,手臂上被刺了一個傷口。
傷口不深,只是皮外傷而已。宮闕看著那個傷口,不由恨得牙癢癢。
躲什么躲,早打完早睡覺行不行啊,你是夜貓子我可不是,累了一天了兄弟體諒體諒好么?
黑衣人似乎對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司空見慣了,這讓宮闕感到有無形的壓力。
宮闕原本以為他見自己受傷,就會放棄刺殺自己,卻不料會這樣。自己本就重傷未愈,如今身體像掏空了一樣,提不上絲毫力氣。
但強烈的生存心使她再一次與黑衣人交起手來。
在黑暗中,宮闕看不清黑衣人的具體位置,只能看到在黑夜中明亮的雙眸,她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吹滅了蠟燭,現(xiàn)在居然連人都看不清了。而她的白色長衫,卻是萬分的引人注目。
黑衣人在他們第一次交手時受了比宮闕還重的傷,而他現(xiàn)在,卻比宮闕更加精神。
黑衣人一直打壓著宮闕,這使宮闕心中萬分惱火。
靠!這人就是一個怪物?。∷粫遣慌绿郯?,難不成要耗到血都流盡么?她一邊躲避,一邊吐槽。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是自己輸,恐怕自己還未碰到他的一片衣角,就已經心竭力乏了。只好,速戰(zhàn)速決!
宮闕反將一軍,趁黑衣人不注意,銀劍就向他刺去。哪知剛出手,自己的眼前就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在地上,而劍也從黑衣人的腰間劃過,割下一些黑色布料。
屮艸芔茻!分明很快就成功了。宮闕一直自責自己太笨,怎么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呢。
兩人的打斗依舊在火熱的繼續(xù)。
宮闕招招出殺招,終于一劍刺入黑衣人的腹部。
嘎嘎嘎,終于刺中了,我不行了,你趕緊走吧。
像你這樣的客人就是我們倒閉了也不歡迎你。
這時,黑衣人的身上已經有了諸多的傷口,這使他逼不得已放棄這次刺殺。
他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對宮闕說:“萬箭穿心你不死,有老天爺幫著。此次刺殺不成功,是我技不如人。但下一次,就不是你可以躲得過的了?!?p> 宮闕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扯出一副笑臉:“你能活下來再說罷?!?p> “殿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準備準備吧。?!焙谝氯丝戳藢m闕一眼,跳出了窗戶,消失在宮闕的視線里。
待黑衣人走后,宮闕腳步踉蹌,兩眼一黑,手中的劍掉在地,發(fā)出最后的聲響。
準備?要準備什么,后事么?我倒不介意給你們也備上一副棺材,要不早多來幾個花圈。
在天旋地轉中,她暈倒在了地上。
翌日。
陽光從破碎的窗戶口照射進來,直直射到宮闕臉上。
“唔?!睂m闕緩緩睜開眼睛,但刺眼的陽光卻又使她逼不得已閉上眼睛。
好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抱。宮闕貪戀著這溫暖的感覺,一點也不想起來。
就像是媽媽的懷抱,還記得小時候媽媽會每天晚上給自己講故事,哄自己睡覺。
等等,晚上?
不對!宮闕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咕嚕坐了起來,看著房間內一片狼藉雜亂不堪入目和那地上的鮮血時,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
那個來殺他的黑衣人,一些她聽不懂的話語。
宮闕清楚的記著,她從未和人結仇,這刺殺她的人究境出于什么原因。
為財?不會吧,他怎么不去搶劫皇帝,來搶劫自己這么一個小掌柜。
難道是仇殺?
看來那人的主子和自己的身體以前的主人有一些過節(jié)??捎羞^節(jié)能不能在以前報了啊,現(xiàn)在當冤大頭替罪羊已經不新鮮了好么。
不過,他最后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會放過我,我會絕對不會放過你呢,宮闕對那天晚上黑衣人說的話嗤之以鼻。
宮闕在房間內收拾出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下,靜靜的思考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
無疑,那家伙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才是其中最為重要的。
殿下?哪個國家的?總之不會是南臨的,否則是因該去找軒轅瑾霧而不是來找我。北淵也不可能,隔著十萬八千里來找我一個人,他那主子莫不成是瘋了?,F(xiàn)在,也就只有挨的賽城很近夜箴比較有可能了。
難道是因為夜箴使者出使南臨時,自己不小心惹上了他?
不過這個假設也不是沒有可能。據(jù)她所知,就在五年前,夜箴的某位殿下就出使過南臨,可是哪一位自己不記得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以后可就危險了。
先爬上一棵大樹,然后爬到一半被人往下拽。稍微松手,掉下去命都沒了。
越想越亂,宮闕慣性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表示自己現(xiàn)在有些混亂和頭暈。
看著自己旁邊被黑衣人砍成兩半的床鋪,宮闕就來氣。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人做出來的,雖然因為時間趕,還有一些瘕齜,但也要比一般的床鋪舒服的很多。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在上面睡一個晚上,就被那個王八砍成了兩半,饒是誰也忍受不了。
看來這個房間沒法再用了,宮闕準備收拾好東西搬一個新屋子。
移步到桌腳旁,撿起掉在地上的劍,卻在無意中看到了地上黑衣人掉落的令牌。
她毫不猶豫的撿起令牌,只見令牌上赫然刻著一個字:
令!
令什么令啊,就不能說得清楚一點嗎。宮闕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兒,貌似除了那個字就沒有什么了。
而這應該只是下命令時所用的,若是從這里下手,只怕是不好查。夜箴這種玩意兒多的去了,難不成調查一下誰那里這東西最多了。
難道再碰機會么?只怕是還沒有知道就被人抹了脖子。那人直接往自己頭上砍,很明顯是大仇,再加上他背后那個人的身份,想必下一次會來個更厲害的。
對于這個查這個令牌,倒不如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個莫名的殿下,你難道不知道君子報仇,可是十年不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