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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尋愛記

第四十九章那一段塵緣9

女仙尋愛記 雪飛揚130 1419 2019-08-31 01:42:49

  歡歡因為一筐燈籠棗對畢羅大有好感,端上采自青丘界內(nèi)最高峰的長龍毛尖,長龍一瓣兩嫩芽,帶著絨毛,一年采的第一次,稱毛尖,第二次第三次是普通綠茶了。兩罐長龍毛尖還是青丘國主御贈,否則,豈是我父親一介文官可享用的?

  我母親的眼睛掃了一眼歡歡,有幾許責(zé)備的意思,像她這種高出身的貴女,體面話還是說得漂亮:“貴客遠到,嘗嘗青丘的茶中貴寶——長龍毛尖,茶香清而澀,回甘降火。”

  說著我母親來到園中的茶桌邊上,畢羅起身拱手施禮說:“夫人萬福!小生來西部神洲訪舊友路過,特來叨擾!”

  畢羅私自來妖鄉(xiāng)造訪,已犯大忌。不敢明目張膽亮出正身,再說先要兩族素來有嫌隙。

  “貴客客氣,這算什么叨擾?貴客來看小女,已讓吾家蓬蔽生輝。貴客多留幾日看看我青丘的風(fēng)土人情,美食佳肴?!蔽夷赣H左一句貴客,右一句貴客,早就知曉畢羅是九重天的上仙。

  我母親乃當今青丘國主的姑母,身份尊貴,博覽群書談吐不凡。即便我父親是個學(xué)富五車的儒生,辯起政論來也不是我母親的對手。我父親是紙上談兵,我母親是從小耳濡目染。

  “家中諸事眾多,需要打理,我就不久留了?!碑吜_喝過兩盞茶后起身識趣地告辭。

  “我送送你吧!”畢羅,要走我滿心不舍得。這須臾又漫長的百年間,我習(xí)慣有他。

  “貴客慢走,有空多來青丘坐坐!簡兒送客!”她驅(qū)逐人的話說得優(yōu)雅得體,令人無法辨駁。

  畢羅向我母親拱手施行后和我一同走出洞口,我無限傷感。如若有他在我身邊,日子一定有趣許多??上裳袆e。那怕我母親貴為公主也怕底下的大臣們說閑話。

  畢羅愛憐地撫摸一下我的頭發(fā)說:“保重,我會來看你。”

  “畢羅,”我喊他,“不要告訴他我在哪兒,我是真心想隱去這百年歲月,當從沒見過這個人?!?p>  “這百年間我陪你的時間比他長,你要隱就隱去他。可是即便我不告訴他,他就找不到嗎?”畢羅扯起嘴角冷笑。

  “青丘雖是小國,群山無數(shù),哪里好找?”我說。

  “仙君比起我來如何?我都找得到你,何況是他!”他說。

  “如果他不想找就找不到。”

  “如果他不想找,向我打聽做甚?倒是你,好好保胎,生產(chǎn)那一日,我一定來?!彼f,還不忘向我俏皮地擠眼。

  “小松鼠,你真好!”我由衷地說。

  他沉默了良久,仿佛連風(fēng)都靜止了,然后他說:“你還是這樣叫我聽著舒服。”

  我的淚被莫名其妙牽引出來,我強顏歡笑地拍著他的胳膊說:“快走吧!”

  來不及眨眼,畢羅就消失了,這家伙的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我坐在溪邊的柳樹邊緬懷了一下當初在千壑峰與小松鼠戲逐山林間的歲月,一個人慢慢踱步回洞。

  我娘依然坐在院中,態(tài)度一改平日的溫和隨意。正襟危坐地說:“兩個懸殊世界的人不可為友。”

  然后又說:“這孩子不是他的吧?”

  我搖頭。

  “孩子不是他的。他卻對你愛意濃濃,喝兩盞茶的功夫,他看你不下二十次。你知道有詞語叫‘愛而不得’,‘因愛生怖’嗎?”我母親極少對我長篇大論,今天反常。

  “母親,他是女兒在東部神洲的玩伴,這百年間他只是與我一起逐鬧的小松鼠。哪來的愛?小伙伴,明白嗎?就如左邊狐貍洞的阿五,從小與我玩泥巴逐雞?!蔽覍捨磕赣H,年紀大的人總喜歡放大事情。

  “小松鼠?你沒看見他通身閃著光輝嗎?明明是個上仙?!?p>  “今年才沖破封印,歸元仙身。”我如實回答。

  “仙妖兩族,水火相沖,素來嫌隙深。為了避嫌,少來往,以免落入口實?!蔽夷赣H說到最后只剩皺眉無奈,又說:“孩子的父親不會尋上門來吧?”

  “不會的,要來早來了!我與他一刀兩斷了?!蔽亦椭员?,甚至不愿回想起這個人叫啥。

  “這樣就好!”母親被婢女擁扶下回屋去了。

  歡歡把燈籠棗加百合冰糖燉成水端了上來。真是用心的畢羅!

  仿佛一夜間,地上的草從枯黃到枯萎,樹上的葉一片不剩,光禿禿的,書寫著蕭索二字。深秋了,我緊了緊袖口,天氣有些涼意。還好,山還是綠的,是深綠,近手黑的綠。水也是綠的,潺潺流動,風(fēng)從水中刮來的氣息是冷的。季節(jié)的更替誰能忙得???

  肚中的娃娃翻個身,還踢了一腳,看著肚皮不時鼓出個包,真是有趣得很。我輕輕摸著他,他仿佛知道有感知,我手的位置放哪兒他就鼓哪兒。

  “你真聰明,隨了你外祖母。等你大點,叫她老人家教你習(xí)文習(xí)武,可不能像你娘這樣犯渾?!苯鼇恚页3Mv話。就這幾天,他要出來了。

  我在洞口遛達一圈后,有些餓。歡歡的紅豆餡栗子餅做得極好,特別是紅豆餡微甜不膩。這會兒,應(yīng)該快做好了,我往洞口走。

  突然一陣霧氣包圍過來,氣息有些熟悉。下意識的,我立馬使出狐族必殺訣,按理說,這百年我習(xí)心修煉,功法都快趕上我娘了,怎么還招架不?。?p>  這應(yīng)該是夢,我牽著個小女孩,梳兩個犄角,眼睛圓圓,睫毛長長,走在云端上。小孩突然往前面的人影撲去,脆脆的喊了聲:“爹!”

  我心一驚,立刻上前去拉孩子。哪有孩子,前面是茫茫云海,我緊張地撲騰,卻從云端急劇墜下。

  嚇得不輕的我,用腳踢踢床板,原來還真是夢。我搓著腥松的睡眼喊:“歡歡,栗子板坐好了沒有?是不是又賴在廚房里吃飽了才給我?”

  歡歡嘴饞賴在廚房被我逮了好幾次,說是逮,其實不過是打趣打趣她。看她面紅耳赤,支支吾吾的樣子挺逗人的。

  “小姐,栗子餅好了!”歡歡的聲音怎么透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抬眼望她,猛地一下氣不順,引來一陣巨咳,差點沒把孩子咳出來。

  瘦弱的歡歡端著一碟栗子餅,旁邊則立著我發(fā)過誓,今生永遠不要見的人。

  此處也不是別處,是千壑峰上的茅屋。

  他接過歡歡手上的瓷碟,一副討好賣乖的表情走向我。我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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