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至正午,陽光也變的刺眼起來,床榻上的林運緩緩睜開雙眼。
“阿壽,這是哪兒?”林運說話間靠床坐了起來。
“大少爺,你終于醒了,這里是客棧,你在多躺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闭f罷就要起身出門。
“等一下,府上怎么樣了?”林運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自從你暈倒后,我就帶你來到這里,郎中說你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我就回府看了一下,不過里面全是官差,說是現(xiàn)在還不能進去,免得破壞現(xiàn)場,我就回來了,”阿壽看著虛弱的林運,滿是擔(dān)憂,“大少爺,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你可不能在出事了?。俊?p> 林運依舊面目呆滯,突然抬頭問道:“我弟弟呢?林雙呢?”
“哎呀,我怎么把小少爺忘了!”阿壽拍著自己的腦門驚嘆道,“我現(xiàn)在就回去看看?!闭f話間又是要走。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就行了,大少爺你休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
“那好吧?!卑垡娹植贿^林運,答應(yīng)了他。不過此時林運行動不便,阿壽只能背著林運,出門而去。
回到林府院外,從大門出來兩人,正是那領(lǐng)頭的錦衣衛(wèi)和一名隨從。
林運伏在阿壽背上,從那二人身旁經(jīng)過之時,順便瞟了一眼那領(lǐng)頭之人,也正見那領(lǐng)頭人瞧著自己。那是一種輕虛雙眼、定精會神的觀察,竟還感受到一絲涼意。阿壽也不停留,徑直到了大門處,說了來意,便也進去了。
院子內(nèi)錦衣衛(wèi)們還在作取證、檢查之類的事情,尸體也被搬走了,掃視一番,找到了那昨夜的劉辰東。
林運示意阿壽放自己下來,阿壽便放下林運在身旁用手扶著站立。
“官差大人,勞煩問一下,這府中的人呢?”林運恭敬的問道,話語間還有些焦急。
劉辰東答道:“全都搬回衙門去了,等待仵作檢驗?!?p> “那有沒有看到一個嬰兒?”
“全府我們都檢查過,沒有嬰兒。”
“哦,那我們可以進屋拿點東西嗎?”林運尋思片刻,問道。
“你們自便吧。”
林運點頭稱謝,便和阿壽來到里屋。
似是不相信劉辰東說的話,林運開始四處搜尋,說道:“快,阿壽,跟我一起找找,興許我弟弟還在。”
阿壽也不多言,開始翻找起來。
兩人就這么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找遍了整個林府的每個角落,又在院墻外面找了一遍,可卻什么也沒找到,只能拿了些錢財離開了。
林運有些垂頭喪氣,又有些體力不支,在阿壽的勸說下回到客棧暫且吃飯休息。
次日。
“怎么樣?驗出來了嗎?”龐英問道。
“恩?!眲⒊綎|答道。
“怎么說?”
“確實是十字鏢,不過這毒倒是普通,是凝血散?!?p> “凝血散不是治外傷的藥嗎?怎么成毒藥了?”龐英不解的問道。
“不錯,凝血散的確是治療外傷的藥,不過只能外敷,它的原理是使血液快速凝結(jié),用來止血之用,可是死者的傷口在頸部大動脈,凝血散進入里面會導(dǎo)致附近血液快速凝結(jié),使血液不能流通致死,所以死者傷口附近才會出現(xiàn)黑色的條紋和黑斑,都是血液凝結(jié)所致?!?p> “那用拳的那個呢?”
“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昨日推斷的那樣,死者被人用內(nèi)力以拳擊碎內(nèi)臟而死。”劉辰東沉聲道。
見劉辰東面露凝色,龐英問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嗎?”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組織能夠派遣這么多不同門派的高手,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那報信之人是誰,這件事絕不簡單。”
“你不會想多了吧,興許只是仇殺呢?!?p> “走吧,光在這猜也是沒用?!闭f罷,劉辰東起身向衙門口走去。
“誒,你倒是等等我啊,咱們現(xiàn)在去哪啊?”龐英連忙追過去問道。
“跟我走就是了,到了就知道了,”劉辰東頭也不回的繼續(xù)走著。
“我們是搭檔,得互通消息,你不能總是各管各啊!這種云里霧里的感覺讓人很難受知道嗎?”
不時,二人已穿過幾條街巷,來到一個店鋪前,這是一間賭場,大廳里到處是人,正吆五喝六地賭博著,哀怨聲、嘆息聲、慶賀聲,此起彼伏,人聲鼎沸。
目光掃了一圈,二人找到伙計,劉辰東問道:“李老板在嗎?”
那伙計見是兩位官差,不耐煩的問道:“你們找我們老板什么事?”
“你就說在不在就完事了,問那么多干嘛!”龐英沒有好氣的斥道,嚇得那伙計愣是退了兩步。
劉辰東出手攔住龐英,又道:“我們找李老板打聽點事?!?p> 那伙計似是不服氣,又問:“什么事?”
“嘿我說你小子成心的是吧!”龐英怒道。
再次攔住龐英,劉辰東道:“江湖事?!?p> 也不管那發(fā)火的龐英,那伙計盯著劉辰東觀察一番,道:“跟我來吧?!?p> “這還差不多,”龐英嘀咕著,便和劉辰東跟著那伙計而去。
穿過大堂,來到角落的樓梯,上了賭場的二樓,走到窗邊的一扇門前,門前掛著五彩玉石串的門簾,門關(guān)著。
“老板,來了兩個官差,說是像您打聽點江湖事,”那伙計向著門里說道。
“進來吧,”過了一會,門里的人說道。
那伙計便開門讓劉辰東和龐英進入,罷了又將那門關(guān)了起來。
進門便見一人背對著門,正在關(guān)一個墻邊柜子的匣子,然后轉(zhuǎn)身坐下。
“哎呀,兩位官差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那是一個身著華服,手帶青玉扳指的矮胖中年人,見二人進來,也不起身,把玩著手里的扳指說道。
“李老板,我也不賣關(guān)子,今天我們來是想打聽點江湖事,”劉辰東道。
“二位是貴客,若是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就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是什么江湖事呢?”那李老板笑道。
“前日京城發(fā)生一起滅門案不知你知不知道?!?p> 那李老板沉思片刻,說道:“我們這個賭場人來人往,消息還算靈通,昨日我聽聞城南有一家人一夜之間全死了,好像還是個朝廷命官,姓林,不知道官差大人說的是不是這件事?”
“正是此事,那你可知兇手是誰?”說話間,劉辰東雙手拍案,雙眼死盯著李老板。
那李老板一時間被嚇了一跳,往后靠了靠,道:“大人啊,你這可是冤枉我啊,我只是個做小生意的,全靠著場子里來往的人多,聽些小道消息,我怎么可能知道兇手是誰,您這不是難為我嗎?”
“哼,那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劉辰東從懷里拿出一件小東西放在李老板面前,正是那十字鏢。
李老板拿起那十字鏢,說道:“這應(yīng)該十字鏢吧。”
“廢話!”劉辰東說道。
“官差大人,你這就為難我了,江湖之大,僅憑一個十字鏢,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誰呢,哦,對了,還不知道您和這位大人貴姓?”李老板問道。
“我姓劉,他姓龐?!彼剖侵雷约悍噶舜?,劉辰東也有些臉紅。
“哦,劉大人,您可能對江湖之事還知之甚少,這江湖啊,武林門派什么的,可謂遍布天下。凡是開宗立派呢,都是有一技之長,或是刀槍棍棒,或是拳腳功夫,或是暗器用毒,或是鐵皮輕功,又或者內(nèi)功心法,甚至還有學(xué)道修仙的呢,像這種用暗器的宗派,據(jù)我所知,就有三四十家?!崩罾习逭f道。
聽到李老板這么一番話,劉辰東二人已是內(nèi)心驚嘆,方知自己對江湖的無知。
似是想到了什么,劉辰東又問道:“那如果此人是個又會用這十字鏢,又會用毒的高手呢?”
李老板沉思片刻,眉頭一皺,說道:“那應(yīng)該就是五毒教的人了?!?p> “為什么?”這下龐英倒是搶著問了。
“龐大人,是這樣的,雖說這用暗器的宗派很多,不過大多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輩,能夠真正在江湖上排的上號的不過那么三四家,而同時又用毒的便只有唐門和五毒教,據(jù)我所知,那唐門是沒有十字鏢這種暗器的,所以我猜測應(yīng)該是五毒教了。”李老板說道。
聽完李老板的這番話,劉辰東和龐英倒對這位李老板多了幾分佩服。
“沒看出來,你懂得還挺多,”劉辰東道。
“啊哈哈,劉大人抬舉了,我這都是道聽途說罷了,我們這做賭場生意的,什么人都會接觸,所以這江湖之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
“那不知你知不知道一種用內(nèi)力催動拳頭能使人內(nèi)臟破碎的功夫呢?”劉辰東凝神問道。
“不知這受掌之人傷在何處,傷口如何,是否胸口被人貫穿?”
“傷在胸口,沒有貫穿,只是略微凹陷?!眲⒊綎|答道。
李老板又作思考,一會兒又開口了,“這拳腳本是外家功夫,門派甚多,似這般內(nèi)外雙修的門派倒也不少,威力也各不相同,若如劉大人所言,那應(yīng)該是少林的金剛羅漢拳或者八卦門的碎石拳了?!?p> 聽完李老板的話,二人的佩服又增了幾分,劉辰東道:“多謝李老板賜教,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懷疑這次滅門案是一個由武林高手組成的組織所為,你可知最近有什么類似的組織出現(xi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