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重傷的女孩被送過來,主刀醫(yī)生莫雁如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后竟然主動接下了這個充滿挑戰(zhàn)性的搶救手術(shù)。
其他幾個醫(yī)生猜測那個女孩是不是莫雁如的親戚,因為莫雁如接完電話回來一臉凝重,好像面臨了什么重大事件,雖說她平日里就很嚴肅,但這個時候她的表情已經(jīng)有點嚇人了。
莫雁如長了張冷艷的臉,皺眉自帶殺氣,拿起手術(shù)刀不像是醫(yī)生,更像是電影里的殺手。
她戴上口罩和護目鏡,看著病床上的女孩,旁邊幫忙的醫(yī)生說話都自然而然的低了個八度,生怕吵到她。
“都出去?!蹦闳绫涞纳ひ敉高^口罩傳出。
旁邊準備止血鉗和輸血袋的醫(yī)生們一愣。
“手術(shù)有難度,我獨自完成,不希望有人打擾。”
按理說這不合規(guī)矩,但是莫雁如的醫(yī)術(shù)出名,與其一同出名的是她的怪癖,一些難度極高的手術(shù)不喜歡有人在內(nèi)。
這不是第一次了,眾人不疑有他,魚貫而出,幾個幫忙的小護士離開前不忘把工具擺好。
院長總說越是有才華的人越有脾氣,想來這莫雁如也是如此。最后關(guān)門的小護士看了眼莫雁如高挑的背影,這么想著。
手術(shù)室的門合上,屋外的急救燈亮起。
臨時搭建的醫(yī)療院還沒有配備攝像頭,莫雁如確定人都走完門已經(jīng)鎖好后,就隨意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甚至取下了女孩鼻子上輸送氧氣的導(dǎo)管。
女孩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呼吸時有時無。
莫雁如一手撐頭,另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沒一下的敲打扶手,聽著儀器運作的聲響,完全沒有要動手術(shù)的意思。
整個手術(shù)室內(nèi),只有儀器運作的噪音和輸液管的滴答聲。
輸液管?莫雁如想了想。
這可不行。
這么想著,她起身把女孩身上的輸液管也拔了。
女孩就這樣,沒有任何外界活力支撐的躺在床上,一副瀕死的模樣。
莫雁如開始謹慎的觀察四周,掃視那些沾到女孩鮮血的地方。她并不急,而是將整個室內(nèi)都觀察完,將所有沾到血跡的地方都牢記在了腦內(nèi),才優(yōu)哉游哉地行動起來。
她先將之前來的路上用過的止血鉗等工具清理干凈,止血用的繃帶都偷偷塞進自己衣服內(nèi)的各個口袋。
收拾完周邊的東西,她給女孩換了件準備好的病服,將女孩本身的衣服收集起來。
期間完全沒有要考慮傷口是否會感染的意思,女孩經(jīng)過這么一通折騰,似乎離死神更近一步。
但莫雁如毫不在意。
做完這些事,莫雁如就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精密的儀器將病床上的女孩圍繞在中間,莫雁如和周圍冰冷的儀器似乎沒有分別,整個手術(shù)室內(nèi)只有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女孩還散發(fā)著一點生命的活力。
無影燈照著手術(shù)臺,好像在把一個人身上所有的秘密呈現(xiàn)在別人的眼睛里,無處可藏。
床上女孩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
莫雁如湊上前去,女孩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的七七八八,之前未經(jīng)處理的刺穿傷口內(nèi)還有許多雜物,而如今一看,傷口內(nèi)的雜物竟被排斥在外,傷口沒有發(fā)炎的跡象。
“真霸道啊?!?p> 莫雁如面無表情地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冷漠的像是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
......
手術(shù)室的門被打開,莫雁如平淡的通知其他人,女孩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危險。
“您真是太厲害了,這么低生還率的病人也能救回來!”同行進去收拾房間,順便夸贊了幾句。
“不,我只是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蹦闳绲牡溃爸饕遣∪俗陨砭哂袠O強的自愈能力,應(yīng)該是因為自身進化的原因。”
準確的說我什么都沒做。
莫雁如想。
旁邊的同行還是客氣的恭維幾句。
醫(yī)療部的人大多都覺得莫雁如這人雖然不是很好相處,但是為人還是很不錯,總是實事求是,是自己做的如是而說,不是自己做的也從不攬功勞。
莫雁如雙手插在口袋里,走到走廊的盡頭下樓。
一旁的小護士見莫雁如走遠了,小聲的對自己的小伙伴咬耳朵:“你說,莫前輩是不是最近有點發(fā)福?”
“她那個年紀,哪能啊?!绷硪粋€小護士接口道,“保不齊是最近太累了,有點壓力肥。畢竟最近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誰都累了?!?p> “說起身材,剛才那個病人的身材比例才叫真的好,你看剛才儀器顯示她的體脂那么低。”
“這種世界里,有食物還好,沒食物的情況下,體脂率低的人總是第一個死。”
搶救過后沒有什么大事,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聊起天來。
莫雁如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她熟悉的號碼。
“沾有她血跡的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而她的情況和你說的一樣?!?p> 這時,兩位同行從前面走過來,互相之間有說有笑。
“?。俊蹦闳缥⑽堊欤冻鲆粋€并不出格并且十分自然的驚訝表情,“你說老家那邊舅母的弟弟出事了?”
聽到了莫雁如打電話的內(nèi)容,同行自覺的收斂笑容,他們擦肩而過。
“衣服我正在拿去燒掉。針管類的東西怎么處理?醫(yī)院內(nèi)部對于這類東西管的很嚴......那太糟糕了?舅母她怎么樣,有沒有太傷心,您吶要好好安慰她。”
莫雁如淡漠的走過了院長的辦公室,仿佛自己說話聲音里透露出的情緒與她無關(guān)。
“聽清楚了,安娜的狗牌里東西還在,我檢查過?!?p> 一個小護士匆匆跑過,不小心撞到了莫雁如,莫雁如正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好像在認真傾聽著電話里的人說話一樣。她被小護士撞的手一翻,小護士慌忙說了聲抱歉。
“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照顧好老家那邊的人......醫(yī)院里的人暫時還沒有產(chǎn)生懷疑,你的東西向來好用。”
莫雁如掛斷電話,反鎖上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
唐姝悠悠的在病床上轉(zhuǎn)醒,自打出了這么多事兒以來,一直沒怎么好好休息,借受傷這下,竟趁機睡了個好覺。
舒展下有些酸疼的身體,唐姝從病床上做起來,很是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口都好了,就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只有肌肉傳來的酸痛告知她這幾天在江城里奔波,導(dǎo)致運動過量。
莫非是什么異能者,擁有治療的能力?唐姝努力適應(yīng)新世界的思考模式。
門外可能是護士也可能是其他病人的走路聲大的出奇,唐姝嫌他有點吵。
隔音效果真差。
唐姝心想。
“這個病人的自愈能力是現(xiàn)在從江城中出來的進化者中最好的?”
門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那個聲音仿佛就像在唐姝耳邊說一樣,把唐姝嚇了一跳。
我的聽力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唐姝下意識的捂住耳朵。
“是的,她本來已經(jīng)瀕臨死亡了,但是莫雁如主刀醫(yī)生妙手回春,搶救了一下,剩下的是靠她自己的自愈能力好起來的。”另一個人說道。
聲音并沒有被阻攔,唐姝甚至能聽出兩個人之間細微的方位差。
他們并沒有給唐姝思考的時間,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還未開口,門外的人就將房門打開。剛剛那幾聲并非真的叫她回應(yīng),而僅僅只是禮貌的通知她有人要進來。
這么巧?剛醒就來人?唐姝眨眨眼睛。
唐姝仰起頭看著門口進來的四個人,其中兩個人應(yīng)該是護士或者醫(yī)生,穿著白大褂。而另外兩個人,穿著某種制服,就叫唐姝不認識了。
平日里唐姝也沒了解過什么軍隊或者警察的制服,她猜測這兩人可能來自救援部隊,但具體職務(wù)之類的她無從可知。
兩個白大褂檢查了一下儀器,沖后面兩個等待的人點點頭。
那兩個穿制服的人走上前,白大褂們就出去了,順便帶上病房的門。
房間里靜悄悄的,兩個穿制服的人并沒有急著開口,長官身后的下屬拿出了平板做好記錄的準備。
唐姝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儀器設(shè)備遠比自己以前見過的要先進的多,仿佛短短幾天人類社會對于電子器械的應(yīng)用就進步了幾十年。
她目光所及之處的很多數(shù)據(jù)顯示竟然都是通過全息投影顯示出來的。
唐姝眉頭一皺,嚴肅的樣子讓剛準備開口問話的長官愣在了原地。
莫非是我還沒來得及上大學(xué)所以才這么孤陋寡聞?唐姝皺著眉頭難過的想。
唐姝可以說是,只有在氣氛緊張的情況下腦子轉(zhuǎn)的快,一旦安逸下來了她可以放下腦子到處溜達。
長官微微一笑,化解了剛才愣在原地的尷尬。
“您好,我們是調(diào)查組的負責(zé)人員,請您不要擔(dān)心,我們在確認了您身體狀況穩(wěn)定之后,想了解一下您之前所在城市的一些情況?!?p> 面對這個相對特殊的審問對象,這個年輕的長官并沒有刻意表現(xiàn)出親近的樣子,也沒有和下屬唱黑臉紅臉,他就像例行公事一樣問了起來。
這個應(yīng)該是剛剛門口發(fā)問的人。
唐姝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會吵得自己耳朵難受。畢竟剛剛他的聲音在門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進來后說話,唐姝還以為自己的耳朵會承受不住這種聲響。
量身定做的制服,襯托著這個年輕的長官愈發(fā)高大,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威壓。唐姝不自主的往后縮了縮,扯動了手指上夾住的某個儀器的線,嚇得她又不敢動了。
“哦,好,你說?!?p> 唐姝不知所措的看著兩個人,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干啥,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別的事情好說,面對這種要融入社會后才會面臨的問題,唐姝真的不知道該咋整。
她9年義務(wù)教育,3年高中生涯,無非是學(xué)習(xí),和朋友聊聊天,上個網(wǎng),養(yǎng)些小寵物,和社會人士打交道上都盡顯羸弱,更別提被這么嚴肅的提問。
要是說錯話會怎么樣?被當場抓獲?壓入牢房?牢底坐穿?重新投胎?
唐姝越想越遠,越想越害怕,腦子離腦殼越來越遠。
年輕的長官一臉疑惑的看著唐姝紅潤的臉色逐漸蒼白,他摸了摸鼻子,尋思著自己應(yīng)該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年輕的長官看著唐姝的樣子,突然有些壞心思的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
“你覺得,你是缺陷者嗎?”
唐姝聞言,驀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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