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等您老在的時候,我能來喝杯茶就夠了?!鳖檿勍G意盎然的景色,長期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多呼吸幾口負離子,都感覺能續(xù)命。
“留了塊小空地給你,種桔梗吧。”許芥川指了指右前方那塊被圍起來的小空地,空地上赫然插著一塊牌子:顧晞專用。
顧晞莞爾一笑,感激地看著許芥川。雖然乍一看,那塊還不知道是怎么個用法呢。
在潛城的時候,因為機緣巧合,顧晞認識了剛好回國,協(xié)助老師規(guī)劃博物館的許芥川,一個負責對接打雜,一個負責專提需求,雖然溝通過程中摩擦不斷,但對兩個新人來說,都是一次寶貴的經(jīng)驗。
許芥川記得,合作初期,設(shè)計稿一次次被投資方否決,理由倒也統(tǒng)一,大意就是“沒有領(lǐng)悟故事的核心,建筑沒有靈魂,就沒有辦法引起共鳴”,那座博物館是用來紀念投資集團董事長的太太的,他和老師反復琢磨著那個相識相知的愛情故事,但出來的畫稿里總是少了點什么。是顧晞告訴了他關(guān)于故事缺了的那部分,原來再甜蜜的愛情也包裹著苦澀和殘缺。那刻意被遺漏的部分,最終宛如細絲,細細縫合著博物館的不完美,。
“這次想聊點什么?”許芥川雖然貴為知名建筑師,但他一到工地,就想和建筑工人們一起動手,搭建房子,只不過只要他靠近木材半步,助理就會將他往顧晞身邊趕。眼不見為凈,許芥川只好帶著顧晞下山。
許芥川跟隨老師在潛城呆了快一年的時間,然后又匆匆回到國外的建筑學院繼續(xù)完成學業(yè)。在今年回國之前,和顧晞僅有過幾次聯(lián)系。為了宣告自己歸國,回國后的第一次采訪便給了顧晞。只是沒想到老朋友多年相見的場景似乎有些冷淡。他望著顧晞,和以前相比,現(xiàn)在的她似乎總有想不完的心事。
“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被氐酱鍕D家,顧晞難為情地說道,“不是什么好事?!?p> 許芥川邀請顧晞到竹亭里坐下,兩人靜靜地,遠遠地望著那些垂釣者。
頁希的稿子收到了,但關(guān)于合同續(xù)簽的的事情卻遇到了問題。頁希想和另一家媒體合作。聽到這個消息的童瑤宛若五雷轟頂,久久不能緩過神來。等她做好自我的心理建設(shè)后,望著劉誠煜悲痛地說:“怎么辦,她不簽約了,她要和其他媒體合作了?!?p> 劉誠煜停下手中的活,拿起本子對童瑤說道:“走,找副主編開個小會去?!甭弼稳镞€要再修養(yǎng)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何副主編是整個編輯中心的主要負責人。盡管童瑤對此很不爽,但官大壓死人,百般不愿意也得去匯報啊。
“哎呀,她這不還沒想好和哪家媒體合作嘛,這就說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們問清楚點,到底是對稿費不滿意呢,還是對某些人不滿意呢?”何志成喝著茶,故意在“某些人”這三個子上加重了語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順著杯沿,落在了童瑤身上。
童瑤一聽就知道這是有所指,本來飄散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何志成身上。何志成放下杯子,笑呵呵地說:“小童,你別對號入座啊。這件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擺平?!?p> “何主編,要不你出個面,顯得有誠意點。聯(lián)系方式,我已經(jīng)發(fā)群里了,要打電話要加好友你隨意?!蓖幍穆殬I(yè)假笑下,是一顆想撕了何老妖的心。
何志成頓感尷尬,這個專欄作家是洛鑫蕊發(fā)掘的人才,想踢踢不掉,想拉攏拉攏不了,他何嘗沒有打過電話、發(fā)過訊息,問題是別人根本就沒接過也沒回復過。要不是每月都能按時收到稿件,何志成覺得那個頁希就是個“死”人。
“他們這些搞創(chuàng)作的啊,都不喜歡被外人人打擾,你跟了她那么久,也算是熟人了,熟人開口好辦事。這事就交給你了。不過,盡量低調(diào)。”何志成不愿意拉下面子,又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迫切,想著那個叫頁希的要走就走好了,別人還排著隊要版面呢。
“行,那洛總那邊,我匯報一聲?!眲⒄\煜說。
出了辦公室,童瑤噘著嘴,小聲地對劉誠煜說:“他的意思是,他打算啥也不干?”
“你繼續(xù)聯(lián)系,我找洛姐商量一下對策。”劉誠煜說,他就不信找不到突破口。
“哈?還要打電話,我打了十幾個,才打通一個?!蓖幙嘀樥f。
蘇卉淺看見童瑤和劉誠煜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為他們感到擔憂。她很好的繼承了童瑤和顧晞吃貨的本性,想著用吃的暫時撫平童瑤和劉誠煜壓力。
她在4人群里說道:“我拿獎學金了,今晚請你們吃飯去?!?p> 童瑤搖搖頭,謝絕了,理由是加班。劉誠煜也用同款表情拒絕了,理由是要去找洛鑫蕊匯報工作。而顧晞,杳無音訊。
看到信息的時候,顧晞和許芥川剛吃完晚飯。那條許芥川“辛苦”釣上來的青湖魚,在蒸熟后也與普通魚無異類,細白的肉質(zhì),只是多了一份嫩滑而已。
“你知道青湖魚為什么偏透明的嗎?”許芥川問顧晞。
“偽裝。”顧晞說道。
“越是通透,受到的傷害就越少,那是它們的自保方式,”許芥川說道,“但是產(chǎn)卵后,雌性青湖魚會出現(xiàn)一些生理變化,身上會出現(xiàn)紅色的條紋。失去了偽裝,便成為了狩獵的對象?!?p> “這么說,我們今晚吃的,是別人家的小孩.....”顧晞望著許芥川,她有時感覺自己是個變態(tài),看到許芥川一臉無奈的樣子就想笑。
許芥川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揣著明白裝糊涂,走了,回去了。”
暮姜河邊的露天咖啡廳里,洛鑫蕊和劉誠煜正被沉默包裹著。
“你.......冷不冷?”夜里,河邊風大,而洛鑫蕊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無袖襯衫。洛鑫蕊沒有搭理他,握著熱咖啡暖手。
“社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洛鑫蕊看向河里的觀光游艇,淡淡地問道。
“按計劃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