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答應(yīng)和離了?
陸瑰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壓桌角和離書早已不翼而飛。
她到處翻找也沒結(jié)果,“咦”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問孟池羽:“殿下,您見沒見著放這兒的一張紙?”
孟池羽埋頭抄書,故作不知:“什么紙?”
“就是咱們的和離書呀!怎么找不著了?”
斑駁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曼妙靈動。那焦急的模樣讓孟池羽覺得好笑。他輕蔑地挑了挑眉毛:“你不會真以為,有和離這回事吧?”
陸瑰云瞪大眼睛,仿佛在說,不能和離,我這些天都忙活個啥呢?
太子小爺卻一副理所當(dāng)然地表情:“父皇親自賜的婚,便是圣旨,和離就是抗旨,你活膩歪了?”
陸瑰云氣極,一把奪走他手中的毛筆,狠狠摔到地上:“你騙人!”
做了虧心事的孟池羽,非但沒有認(rèn)錯的意思,反而振振有詞:“是你自己傻,沒弄清楚情況就寫什么和離書?!?p> 嘶拉——嘶拉——嘶啦——紙撕成兩半的聲音。
“你瘋了!”太子爺?shù)难劬︱嚾槐牬螅s緊跑去拉住沖動的人,搶救自己連日來辛辛苦苦抄的書,“來人??!來人?。 ?p> 深更半夜,東宮宮人們還在全員緊急搶救書本,一頁一頁地把撕碎的紙張重新粘起來。陸瑰云恢復(fù)了理智,雙手被繩子綁久了實(shí)在酸疼,忍不住開口:“能不能松開我?”
孟池羽也在和大家一塊兒粘書,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松開讓你繼續(xù)撕?”
既然這婚離不了,太子就還是她的夫君。以后還是要靠他吃飯的,陸瑰云舔了舔嘴唇,妥協(xié)道:“不敢了。”
“都回去吧,明兒再粘。”孟池羽一聲令下,將宮人們盡數(shù)遣散,再親自起身,用腰間佩戴的寶劍割斷她手上的繩子。
總算是解開了,陸瑰云趕緊轉(zhuǎn)動著僵硬的手腕,如蒙大赦。
孟池羽拿著寶劍抵住她的咽喉,警告:“再敢撕書,知道后果?”
刀劍無眼,她怕他一怒之下真戳死自己,趕緊舉起雙手保證:“絕對不撕了。”
劍尖瞬間收了回去。咣當(dāng)一聲,寶劍入鞘,陸瑰云這才松了口氣,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轉(zhuǎn)身就要走人。
“等等?!?p> 陸瑰云頓住腳步,有些害怕地回頭:“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孟池羽盯了她半晌,才道:“和離沒戲,別想了。以后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做你的側(cè)妃,聽見沒?”
他這是什么意思?承認(rèn)她的側(cè)妃身份了?陸瑰云不及細(xì)想,連忙答應(yīng):“是,臣妾謹(jǐn)遵太子爺?shù)囊馑?。但是臣妾有個問題,想問太子爺?!?p> “你說。”
“臣妾一直不明白,為何太子爺這般討厭臣妾?”陸瑰云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個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從逃婚,到畫丑她眉毛,再到不給飯吃,她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老板。
氣氛一時凝住。
“本太子討厭女人管束?!绷季弥?,孟池羽避開她的目光,似乎不習(xí)慣和別人坦露想法,“只要你安分守己,別多管本太子的事,不會再找你麻煩。”
燈影幢幢,她望見他身上的玄色暗紋夾袍忽明忽暗。烏黑如墨的頭發(fā)用一頂玉冠簡單地盤束起來,皮膚白皙如同美玉,身形修長,豐神俊朗。
玉冠上的玉是羊脂白玉,傾瀉出如同月華一樣的光彩。本來應(yīng)當(dāng)是溫潤公子的長相,偏偏他眼里卻總是藏不住的桀驁之氣。
陸瑰云的臉微微泛紅,畢竟穿越以后,她現(xiàn)在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帥哥離得這么近,還是有些不自然。
“臣妾知道了?!彼皖^答應(yīng)一聲,“時候不早,您安歇吧,臣妾告退?!?p> 剛?cè)胛逶拢鞖獠凰阊谉?,晚風(fēng)清爽,吹走白日的浮躁與喧囂。陸瑰云甫回西偏殿,掬起一把涼水拍了拍臉,才消去臉上害羞的紅暈。腹誹著,喜歡那蠻橫粗魯?shù)募一?,不就是給自找虐嗎,這個念頭可千萬要打消才好。
小蓮迎上來,喚了聲娘娘,她一曬:“這么晚了還不睡呢?”
“奴才在等您。”小蓮面色嚴(yán)肅,遞過來一封信,“這是您娘家的來信,八百里加急,快拆開看看吧?!?p> 陸瑰云拆開一看,倏然變色,急忙道:“快收拾東西,明兒個一早我就得回家。”
“回家?”小蓮有點(diǎn)兒懵,“您是說回金陵的娘家?”
陸瑰云點(diǎn)頭:“祖母病重,我爹已向皇上請旨,接我回家探望。”
穿越之后,陸瑰云在保留現(xiàn)代記憶的同時,也漸漸恢復(fù)了身體原主的記憶。她記得,金陵家中的祖母對她疼愛至極,老人家此次病重,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第二日一早天剛亮,她爹就派了人入宮來接。經(jīng)過太子寢殿時,她下意識地朝內(nèi)望了一眼,要不要去和他打個招呼呢?
乍然想起,他昨天那討厭的樣子,還警告她要安分守己,要是這時候去打攪他睡覺,再加上太子爺?shù)钠鸫矚狻?p> 沒敢再想下去,趕緊掉頭走了。
孟池羽一醒來,才知道陸瑰云不告而別。坐在書房抄書的時候,對面沒個人兒,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心里空落落的。
接過永福遞來的茶,才品了一口,就大聲罵咧:“怎么泡的茶,想燙死我呀!”
茶水和往日并無差別,永福不曉得主子抽的什么風(fēng),只得跪下請罪,重泡一壺茶來。太子又嫌太淡,罵他沒用。
恒王世子宋憲來訪,遠(yuǎn)遠(yuǎn)聽見太子訓(xùn)人,還以為他是被禁足憋氣,走到門口打趣道:“好久不見太子爺,中氣更足了。”
孟池羽見是他,不免意外:“怎么進(jìn)來的?”
“圣上叫我來探望太子爺?!彼螒椇退S意慣了,也不行禮,自來熟地取過茶壺,自己倒了杯茶喝,“我說你也夠狠的,真不給人家姑娘飯吃?”
孟池羽心情不好,沒理他。宋憲拿著茶杯繞了一圈,看到厚厚一疊罰抄的書,說起風(fēng)涼話:“抄這么多書,這下總知道教訓(xùn)了吧?”
“世子爺,太子爺今兒心情不好,您當(dāng)心著點(diǎn)說話?!庇栏L嵝?。
宋憲“哦”了一下,坐回去探過半個身子,笑了笑:“別臭擺個臉了,我來,有好消息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