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大廳的羅少卿,賞著門外的雪花,喝著最好的茶,吃著最好的點心,想:月盈還真是不知道收斂,明目張膽的用著這么好的東西,就不怕被別人抓住小尾巴?
羅少卿正賞著雪景,就看見楚麟撐著一把傘,和林月盈肩并肩的進了大廳,而跟在他們身后的楚星羅則是由鈴鐺給他撐傘。
羅少卿輕輕放下茶碗,看著肩并肩走進來的楚麟和林月盈,就想:看來好事將近啊。
楚麟和林月盈來到走廊上后,楚麟就把雨傘收好,遞給隨后跟來的羅紗。
楚麟看了一眼候在門口的飛羽和飛翼,也沒有說什么,就領(lǐng)著林月盈和楚星羅進了大廳。
羅少卿見三人就來了,并沒有起身:“剛剛聽羅紗說,月盈你早早就回來了,怎么,少鳶選的人你不喜歡?”
林月盈才打起的精神,被羅少卿這一句話就打壓下去了,慚愧地別過頭去。
羅少卿見林月盈神情不對,就看著羅魏,可是羅魏并沒有聽到什么消息,只能搖頭。
羅少卿站起來走到林月盈面前,有些著急了:“你早早就回來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月盈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低頭不語,這可急壞了羅少卿。
羅少卿見林月盈不說,急迫想知道答案的他也不想浪費時間,繞過林月盈和楚麟就要出去。當他和楚麟擦肩而過時,楚麟一把就抓住了羅少卿的臂膀,說:“她們剛到來香坊就碰到了何晏,何晏不由分說的就朝月盈潑了一杯熱茶,好在有殊辰在身旁,才沒傷到月盈?!?p> 羅少卿聽楚麟說完,就轉(zhuǎn)過身看著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月盈,質(zhì)疑地問:“傷到誰了?”
“沒有傷到誰,但是……”
楚麟還沒說完,林月盈就插話說:“也不知道何晏是不是把我當成誰了,潑熱茶沒潑著我,抬起手就要打我,少鳶表姐就擋在我面前,替我擋下了這一巴掌!”
“少鳶替你……”
羅少卿說不下去了,那可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啊,長這么大誰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羅少卿心中怒火中燒,可他到底是理智的人,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把林月盈怎么樣,也不跟她多說,就徑直離開了大廳。
楚麟和楚星羅也清楚,此時的羅少卿著急回去看羅少鳶的傷勢,也都沒攔著他。
羅魏見羅少卿走了,也就跟著走出來,可是羅少卿才走到門口,看見還候在門前的飛羽倆人就停了下來。
羅少卿平息了一下怒火,轉(zhuǎn)過身來。
廳內(nèi)的三人發(fā)覺羅少卿停在了門口,紛紛轉(zhuǎn)過身,都看著他。
羅少卿斜眼看著門口的飛羽,飛羽立馬從站出來,而另一邊的飛翼也跟著站出來。
楚麟和楚星羅看著羅少卿身后的飛羽倆人,對視了一眼:少卿表哥要做什么。
羅少卿往前走了一步,用平靜的語氣和林月盈說:“月盈,我此次來是給你送兩個人的,剛剛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p> 楚麟倆人聽羅少卿這么說,才放下心來。
羅少卿繼續(xù)說:“這是我精挑細選的,你就讓他們護著三姑父,這樣就沒人能動三姑父一個手指頭了!”
羅少卿剛說完,沒等林月盈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揚長而去。
林月盈讓羅少卿做的事,羅少卿做到了,可自己卻傷了他的逆鱗。
羅少卿疾步走出林府,顧不上風雪跨上馬就飛奔回家,此時的他心急如焚,風雪再大也阻攔不住他迫切回家的心。
云諾苑里,袁承又坐回了書桌后,癱軟地倚在椅背上,雙手自然垂落,雙腳在桌底下伸直,還不安分的晃著,直到飛魚的出現(xiàn),他才立馬從書桌后蹦起來,確定只有飛魚之后,才坐好,問飛魚:“飛燕找苗苗做什么?”
飛魚來到袁承的書桌前,將從飛苗苗那里聽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袁承。
袁承聽飛魚說完后,又倚在椅背上,盯著飛魚問:“月盈真的是這么吩咐的?”
飛魚不敢隱瞞:“是!”
袁承不再看飛魚,仰著腦袋看著那錯落有致的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望舒閣里,林月盈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跟著她一起來的楚麟,取來林月盈的斗篷,蓋在她的身上,說:“那倆人既然是少卿表哥送來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已經(jīng)送去文竹院了?!?p> 林月盈聽著楚麟說的話,就只是點頭,楚麟也不怪她,就那樣站在她身旁陪著。
羅少卿一路疾馳,趕回了明國公府,下了馬就直接入了明國公府。
站在府前的家丁還是頭一次看見這么著急的羅少卿,連馬兒都顧不上就直接進去了。
羅少卿一路疾步回到自己的迎霜院。
剛進里屋的羅少卿,翻箱倒柜地找東西,那動靜大得都把在榻上睡覺的羅安歌給吵醒了。
睡在傲梅花開的錦被里的羅安歌,揉著惺忪的雙眼坐了起來,看著正在翻箱倒柜的羅少卿,就糯糯地喊了聲“爹爹?!?p> 羅少卿聽到羅安歌叫自己,這才沒有繼續(xù)翻箱倒柜,來到寬大柔軟的床榻前,彎下腰,用左手支撐在身子,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刮了一下羅安歌的小鼻子,柔聲地說:“爹爹吵到小安歌了嗎?真是抱歉呢,那爹爹小聲點,好不好?”
才十八個月的小安歌哪里知道羅少卿說什么,伸手雙手就要羅少卿抱。
羅少卿看著自己的小安歌,細發(fā)柔順,小臉肉嘟嘟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讓他愛不釋手??墒橇_少卿現(xiàn)在沒心思陪小安歌,就喊來她的奶娘幫她穿衣服,而自己拿上找出來的藥就去了其蕨院。
其蕨院里,青蘿拿著一張絲帕,在院子里取來一些雪放在絲帕上,揉成團,就輕輕按在羅少鳶的臉上,突然的疼痛加上突如其來的冰冷,讓羅少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青蘿看著攢眉的羅少鳶,就是心疼道:“小姐,這真的有用嗎?”
羅少鳶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可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也只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消腫了。
羅少鳶用有些顫魏的語調(diào)說:“不知道,先試試吧!”
青蘿又問:“月盈表小姐就那么重要嗎?竟要小姐替她挨這一巴掌?!?p> 羅少鳶知道青蘿心疼自己,可是林月盈那天真又頑皮的小模樣,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護著她。
羅少鳶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青蘿。
其蕨院里,守在門口婢女見羅少卿來了,連忙迎上去,攔住了他:“大公子?!?p> 羅少卿懶得理會她們,厲聲道:“退下!”
羅少鳶剛回來時,就吩咐她們,自己不想見任何人,可來人是自家大公子,那些婢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面面相覷。
羅少卿可沒閑工夫和她們周旋,伸出雙手在她們之間再外一撥,那如蝶似鶯的婢女一下子就被羅少卿推到一旁,而他自己就推門而入。
一路跟在羅少卿身后的羅魏連忙來到門口,關(guān)上羅少卿打開的房門,自己站在門口前面守著,而那兩個婢女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也只能在旁邊站著。
羅少卿穿過羅少鳶的堂屋,來到她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說:“少鳶,是哥哥,快開門?!?p> 羅少鳶沒想到羅少卿這時候會來找自己,就不知所措地看著那緊閉的房間。
羅少卿見羅少鳶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說:“我剛剛從月盈那回來,來香坊的事,她已經(jīng)跟我說了,快開門?!?p> 羅少鳶知道,羅少卿對自己愛護有加,那些曾經(jīng)想打自己注意的人,都被羅少卿教訓(xùn)過,他要是知道自己替林月盈挨了一巴掌,那他會把林月盈怎么樣?
羅少鳶不知道,也沒功夫想,立馬站起來,來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羅少卿看著羅少鳶那紅腫的臉蛋,心疼不已,連忙把她扶回位置上坐好,心疼地說:“何晏下手也太狠了!”
羅少鳶知道羅少卿心疼自己,可是她現(xiàn)在卻想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沒有把林月盈怎么樣,就問:“哥哥方才說是從月盈那回來的,哥哥可有沒有為難月盈?”
“那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關(guān)心月盈?”
少鳶見羅少卿不回答自己,連忙追問:“哥哥?”
羅少卿來到羅少鳶旁邊的位置坐下,看到了青蘿放在桌上那包著雪團的絲帕,就好奇的拿起來看,問:“這是什么?”
羅少鳶見羅少卿拿起了那雪團,連忙搶過來,可她哪里搶得過常年習(xí)武的羅少卿。
羅少卿剛拿起來,那絲帕里的雪就從那沒有系起來的絲帕中掉了出來。
羅少卿看著掉落在自己雙腿上的雪渣,在看看絲帕里冰冷的雪團,心中憤慨,卻又沒說什么,就放下絲帕,拿出剛找出來的藥瓶放在桌上,跟青蘿說:“青蘿,給少鳶敷上!”
羅少卿是習(xí)武之人,他拿來的藥自然好用,青蘿就連忙拿起羅少卿的藥瓶就打開,倒出里面濃稠的黃綠色液體,輕輕涂在羅少鳶的臉上。
羅少卿說:“這是羅藦調(diào)制的藥,用來消腫最好了?!?p> 羅少鳶見羅少卿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又搖著他的手臂,著急地喊:“哥哥!”
羅少卿拗不過羅少鳶,就坦白說:“羅紗說,月盈剛回去就直接回了望舒閣,沒多久麟和星羅也著急忙慌的去了望舒閣,直到我去了,他們才一起出來??此麄兊纳袂?,再結(jié)合羅紗的話,月盈應(yīng)該是剛回去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了,麟和星羅應(yīng)該聽說來香坊的事,就一起去安慰月盈了?!?p> 羅少鳶本就著急,聽羅少卿這么說,又焦慮了:“月盈向來要強,我這樣替她,指不定她怎么責怪自己呢?”
羅少卿看著羅少鳶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滑落,現(xiàn)在又是這么焦慮,連忙安慰她說:“放心吧,有麟在呢?!?p> 次日,大殿上的齊宇打著哈欠,聽底下的眾臣上秉,而站在殿下的劉仕零卻腹痛難忍,腹中如翻江倒海,好似隨時都能噴涌而出,可偏偏站在最前面的羅瑾旻卻滔滔不絕。好不容易等羅瑾旻說完了,御史大夫何漢陽又出來反對羅瑾旻的觀點,劉仕零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混濁的氣體就從他胯下噴涌而出,站在他周圍的人都被那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就連那坐在龍椅上的齊宇都被他嚇到了。
站在劉仕零身旁的人,紛紛向四周移動,只留劉仕零自己黑著臉在原地獨享自己的特殊氣體,而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袁承,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齊宇看著特別醒目的劉仕零,一臉嫌棄,連說了三個“退下”,把劉仕零轟了出去。
雖然自己在眾多大臣面前丟了臉面,但也讓劉仕零得償所愿出了大殿,直奔宮外而去……
楚麟看著飛奔出去的劉仕零,墨眉都皺在了一起,一個臣子是絕不可能在皇帝面前做出此等無禮之事的,除非……
正在專心聽課的楚星羅,被徑直而入的楚麟揪著衣領(lǐng)就一把提起來,把還在講課的先生都嚇懵了,而被他提起來的楚星羅也是云里霧里。
楚麟提著楚星羅來到了走廊的角落里,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時,才把他放下來,把自己的臉湊近楚星羅的臉,嚴肅地問:“你對劉仕零做了什么?”
還在云霧里的楚星羅,聽著楚麟莫名其妙的問題,更不明所以了,委屈巴巴地說:“大哥,你在說什么啊,星羅不知道?!?p> 楚麟又把臉湊近楚星羅:“你不知道誰知道?快說!”
楚星羅看著楚麟湊近的大臉,連忙別過臉去,可憐巴巴地說:“大哥,我真不知道!”
楚麟見楚星羅還是不承認,把他別過去的臉又掰回來,看著他的眼睛:“不是你去給劉仕零下的藥,讓他在大殿上失態(tài)?”
楚星羅硬是強扭著自己的臉,再望向別處,從被楚麟捏得變形的嘴里說:“我洗漱完了就吃早飯,吃了早飯就上課,我哪都沒去??!再說,我又沒有和殊辰那樣的高手在身旁,怎么讓人給劉仕零下毒啊?!?p> 楚麟聽楚星羅這么說,想想覺也是,就輕輕放開了楚星羅。
可是,不是星羅,難不成是林月盈?又或者昨天在她家里的那兩個人?
被楚麟放開的楚星羅,揉著自己的臉蛋,看著楚麟深思的樣子,剛要開口,蘇嬤嬤就疾步走過來,樂呵呵地說:“可算是找著兩位公子了,夫人在找你們呢?!?p> 楚星羅見楚麟還在想著,自己就走出來問蘇嬤嬤:“母親找我們什么事???”
蘇嬤嬤并沒有直接回答楚星羅,故意賣關(guān)子:“你們過去了就知道了。”
因為來香坊的事,林月盈耿耿于懷,到了半夜才睡著,到了這會兒巳時四刻才醒來。
剛醒來的林月盈,從榻上爬起來,拿起衣架上的斗篷披著就到了外屋,拿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一杯茶,可是一滴水也沒有,就只是個空茶壺。
林月盈放下茶壺就喊鈴鐺,可是喊了半天,鈴鐺都沒有回應(yīng),只能從樓上下來,去找鈴鐺。
只穿著單衣的林月盈,披著斗篷就出來了,凍得她用斗篷緊緊地包裹著自己,還不注意看路,快到冰壺院門前時,就硬生生撞到了什么。
林月盈抬頭想看看是什么,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的美目還是那么溫柔,他的笑容還是那么親切。
“月朗!”
林月盈興奮地叫了一聲,伸出手直接抱著他脖子,那沒系上的斗篷就從她身上滑落下來。
林月朗沒想到林月盈還是像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脖子蹦跳著,
林月朗看著像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林月盈,只穿著一件單衣,立馬用自己那洗的發(fā)白的藍色外裳包裹著她,在她耳畔溫柔地說:“姐姐怎么還是這樣,衣服都不穿好就到處亂跑,姐姐不冷嗎?”
“不冷,這不是抱著一個大火爐嗎?”
在林月朗懷里的林月盈撒嬌道。
林月朗撫摸著林月盈有些凌亂的長發(fā),把下巴輕輕抵在林月盈的頭頂:“你??!”
冬日的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照在倆人的身上,他笑得那么溫柔,她笑得那么高興。
林月朗問:“姐姐一切可好?”
林月盈想也沒想就回答:“不好,都沒人陪我玩,遇到點事都沒人商量。”
“沒事,以后我陪著姐姐玩,我和姐姐商量事情。”
“嗯!倒是我的小月朗長高了呢,現(xiàn)在姐姐都要仰視你了!”
“這不挺好的嘛?以后我可以替姐姐遮風擋雨了!”
“這可是你說的?”
“這是當然!”
林月朗認真地說著。
倆人正在膩歪著,一聲咳嗽聲卻從林月朗的身后傳來。
林月盈放開林月朗的脖子,從他的懷里探出腦袋,看向林月朗的后方,當她看清來人時,就高興的喊著:“姨母,麟,星……”
林月盈還沒喊完,林月朗就把林月盈的腦袋按回懷里,頭都不回,冷冷地和楚麟他們說:“家姐衣不遮體,不方便見客,三位請回吧!”
林月朗說完,就放開林月盈,站在羅瑾瑜身后的羅紗連忙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斗篷,披在林月盈身上。
林月朗把林月盈包裹起來,就把林月盈一下子就橫抱起來,羅紗連忙把路讓開,讓林月朗把林月盈抱回了望舒閣,只留下羅瑾瑜他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被林月朗抱在懷里的林月盈,看著林月朗那完美的側(cè)顏,忍不住笑了起來。林月朗低下頭看著她,溫和的問:“姐姐笑什么?”
林月盈也回答不上來,搖搖頭就倚在林月朗那溫暖的胸膛上。
把楚麟他們帶來的羅紗,見林月朗就那樣把林月盈抱走了,也是很尷尬,就來到羅瑾瑜面前,說:“大小姐,待會小姐添加好衣服就會出來了,大小姐先到前廳坐著吧?!?p> 羅瑾瑜見林月朗和林月盈如此親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應(yīng)著羅紗的話,跟要她去前廳了,倒是她們身后的楚星羅,扯著呆呆看著林月朗遠去的楚麟的衣角,直言不諱:“大哥,月朗哥哥和月盈姐姐就算是親姐弟,這也太親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夫妻呢!”
楚星羅無心的話,如利刃戳著楚麟的心。
羅瑾瑜見楚麟臉色有些無神,直接牽過楚星羅那扯著楚麟衣角的手,說:“小孩子別胡說八道,走了走了,我們?nèi)デ皬d等著?!?p> 羅瑾瑜說完,直接拉著楚星羅就要走,楚麟留在這也沒意思,也跟著轉(zhuǎn)身。
林府門前,剛接到消息的林縉卓,帶著給他送消息的林易跟飛羽倆人進了林府。
林縉卓本該好好靜養(yǎng)的,可是他和林月盈一樣,一點都閑不住,他就趁林月盈還在睡覺,就偷偷溜出去了,怕撞見楚麟,就沒去上朝。
春風滿面的林縉卓剛進林府,候在門旁的林良就迎了上來,林縉卓就問他:“聽說月朗回來了,人呢?”
林良看了一眼和和林縉卓一起回來的林易,就來到林縉卓身旁,回答說:“公子這會兒應(yīng)該在收拾冰壺院呢?!?p> “收拾冰壺院?冰壺院不是都定期打掃嗎?用得著他收拾?”
林良看著滿面春風的林縉卓,吞吞吐吐地說:“老爺剛回來時,楚夫人不是把府中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嗎,公子在把原本沒有的東西都清理出去呢,就是楚夫人后來添置的東西?!?p> 林良剛說完,林縉卓就站住了,剛剛還滿面春風的他,卻憂愁了起來,問林良:“這么嚴重?”
林良也不敢隱瞞,就實話實說:“可不嘛,剛回來就開始了,現(xiàn)在還沒搬完呢?!?p> 冰壺院前,羅瑾瑜等人看著冰壺院中的鈴鐺和一個陌生男子正從屋里不斷的往外搬東西,那大到家具,小到簪子,都一一搬了出來。
大家剛剛只顧著和林月盈跟林月朗說話,現(xiàn)在才注意在冰壺院來回走動的鈴鐺倆人。
羅瑾瑜就問羅紗:“他們在干什么?”
羅紗看了一眼在冰壺院中來回穿梭的鈴鐺和那男子,就低下頭,不敢看羅瑾瑜,畢竟鈴鐺他們現(xiàn)在在搬的東西,都是羅瑾瑜親自準備的。
羅紗低著頭說:“公子吩咐了,但凡是大小姐準備的東西,都一一清理出去?!?p> “一件都不留嗎?”
羅紗剛說完,羅瑾瑜就問。
羅紗知道,林月朗這么做肯定會傷羅瑾瑜的心,可是他又執(zhí)意這么做,羅紗也沒辦法,繼續(xù)低著頭說:“是!”
楚星羅看著院中那嶄新的物件就這樣被隨意堆放在院中,氣就不打一處來,當他感覺羅瑾瑜牽著自己的手在冒著冷汗還有些微微顫抖時,再也忍不住了,就脫口而出:“月朗哥哥也太過分了,這些可都是母親親自準備的,月朗哥哥怎么能就這樣扔了?還有,月朗哥哥剛剛是什么意思,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就說‘三位請回’,他這是下逐客令嗎?”
楚星羅剛說完,楚麟就把自己的手搭在星羅的肩上,示意他不要再說。
楚星羅還想繼續(xù)說,可他怎么也甩不掉楚麟的手,就回頭看著他,卻看見他那陰沉的臉,自己瞬間就沒了囂張的氣焰,氣呼呼地扭頭拉著羅瑾瑜就走了。
林縉卓剛繞過前廳,剛好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羅瑾瑜,繼續(xù)走上前去和她搭話:“楚夫人來了,是不是跟月朗見過了,那孩子可還好?”
羅瑾瑜看著迎面走過來的林縉卓,干笑著說:“見過了!”
羅瑾瑜說的這么輕松,卻讓楚麟和楚星羅覺得那么沉重。
楚星羅看著羅瑾瑜那勉強的笑容,上前一步就要跟林縉卓討說法,卻又被楚麟按住了肩膀。
楚麟生怕楚星羅亂說話,自己就上前一步,和林縉卓說:“月朗剛回來,想必有很多話和三姨夫還有月盈說,我們就不打擾了,過會再來!”
林縉卓也不傻,羅瑾瑜母子三人的小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沒戳穿,堆笑著說:“好,反正門對門住著,日后常來常往便是。請!”
林縉卓說著就把路讓開,讓羅瑾瑜三人過去,楚麟也回禮說:“三姨夫留步!”
楚星羅雖然還在置氣,但是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有的,在和林縉卓面前走過去之前,還不忘端端正正地行禮,林縉卓自然也不吝嗇他的禮數(shù),目送他們離開。
望舒閣里,林月盈坐在梳妝臺前梳著她的秀發(fā),而林月朗看過了衣柜里那滿滿當當?shù)囊路?,又來到林月盈身旁,看著那打開的抽屜里也是滿滿當當?shù)闹殁O首飾,就問林月盈:“姐姐,這些都是楚夫人為姐姐準備的嗎?”
林月盈還不知道冰壺院的事,也沒有注意林月朗的話,直接回答說:“是啊。”
“姐姐就不能不用嗎?”
“我也沒怎么用啊!你知道的,我比較喜歡素雅的,可姨母準備的都太過繁瑣花哨,我都沒怎么動過!”
林月盈說著,就從在抽屜里取出那吀靨花就要綁在發(fā)尾上,林月朗卻把林月盈梳到胸前的秀發(fā),輕輕撥到林月盈身后,拿上梳妝臺上的木梳,梳著她的秀發(fā),放下木梳后就接過那吀靨花看了一眼:“這個倒是挺好看?!?p> 林月盈從鏡中看著林月朗的倒影,笑得一臉得意:“是吧!”
林月朗把那吀靨花的緞帶一圈一圈纏繞在林月盈的發(fā)尾上,又問:“楚麟待姐姐如何?”
林月盈歪著腦袋思索著,半天才說:“就那樣?!?p> 林月朗看著鏡中歪著腦袋的林月盈,問:“那樣是哪樣?”
林月盈也不知道怎么說,就坐直了,聳了聳肩,嬉皮笑臉地說:“就那樣!”
林月朗看著笑得沒皮沒臉的林月盈,也沒再問,笑了笑就繼續(xù)綁著林月盈的發(fā)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