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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閣

第二十六章 泰安殿

玉宇閣 雨東靈 8218 2020-01-17 22:44:52

  入夜,還跪在小巷的何威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而他身后的小斯早已難受得七扭八歪地靠在了一起。

  這一夜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冬天的夜還是刺骨的冷??墒沁@入夜的冷,跟何威那冰冷的眼神比起來,真的是不值一提。

  除夕清晨,林縉卓帶著林月盈和林月朗祭祀完神明之后,就回到林府右側(cè)的小祠堂,祭拜先祖。

  林良拿著一把香,在香爐里燃著的香燭上點(diǎn)燃,又把手里的香,一一分給林縉卓和林月盈跟林月朗。

  林縉卓帶著林月盈和林月朗,在自己雙親的牌位前磕頭上香,完了之后,又來到了供臺右側(cè),給逝世的羅瑾瑤上香。

  羅瑾瑤的牌位本應(yīng)該放在林縉卓雙親的牌位之下,可是林縉卓想把羅瑾瑤的畫像掛在祠堂里。

  一個晚輩的畫像是段然不能掛在長輩之上的,所以當(dāng)初林縉卓思來想去,就把羅瑾瑤的畫像連帶著她的牌位,一起放在供桌的右下側(cè)。

  按理說,下人是不用給羅瑾瑜上香的,可是林良和羅紗倆人也跟了羅瑾瑤那么些年,也有感情,林縉卓就破例讓他們帶著林易給羅瑾瑤上香。

  祭祀回來的楚星羅,并沒有跟著羅瑾瑜和楚麟一起直接回了楚府,而是轉(zhuǎn)身進(jìn)了林府。

  林良見是楚星羅來了,只是跟他打聲招呼就讓他進(jìn)去了。

  楚星羅看著林府的院子,不但打掃的干干凈凈,還布置的十分喜慶,讓人看著就高興。

  楚星羅還沒走過前院,就被從里面走出來的林月朗攔下來了:“唉,小鬼,這不是你家,別瞎轉(zhuǎn)悠?!?p>  楚星羅聽林月朗說這話就不高興,更讓他不高興的是林月朗那跟楚麟相似的長相。

  林月朗自回來就沒善待過楚星羅,楚星羅也覺得沒必要跟他好好說話,就冷冷地說:“我是來找月盈姐姐的?!?p>  林月朗原本沒有生氣,但是聽到楚星羅喊林月盈為“姐姐”,這就有點(diǎn)不高興了,走過去就和他吵了起來:“小鬼,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論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喊她‘表姐’,而不是‘姐姐’!”

  林月朗過來就莫名其妙的罵自己,楚星羅也不高興了:“當(dāng)初可是月盈姐姐讓我喊她叫‘姐姐’的,我叫你‘哥哥’也是月盈姐姐讓我這么叫的。月朗哥哥要是不樂意,自己去跟月盈姐姐說啊!”

  這林月朗還真不敢跟林月盈提,但是也不想連吵架都輸給一個孩子,又爭辯說:“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不作數(shù)了!”

  楚星羅聽著林月朗這有些稚氣的話,覺得摸到了他的軟肋,得意地說:“月朗哥哥,這是你單方面的想法吧,而且你也不敢跟月盈姐姐說這件事吧?!?p>  楚星羅這話當(dāng)真戳到了林月朗的痛處。

  林月朗不想再跟楚星羅說下去,就不由分說的把楚星羅趕出去:“少廢話,走走走走走?!?p>  在大廳里聽到動靜的林月盈,跟同樣也在大廳說林縉卓說了一聲之后,就出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還沒到門口的林月盈就看見林月朗把楚星羅趕出去,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林月盈立馬走過去。

  楚星羅怎么說也是楚府的二公子,哪是林月朗說趕就會走的,所以他就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肯挪。而林月朗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并沒有上手,兩個人就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楚星羅看見林月盈來了,不再理會林月朗,叫了一聲林月盈就要朝她走過去。

  林月朗既然是來攔下楚星羅的,哪會就這么讓他過去,連忙向右邊邁了一步,攔下了楚星羅。

  楚星羅看著眼前的林月朗,跟他四目相對,彼此都不想給對方讓一分一毫。

  林月盈才看到楚星羅,就被林月朗擋住了。林月盈不由分說的上來就一把推開他,自己站在楚星羅面前,用右手在他的臉蛋上捏了一下:“小星羅來啦,新年好?。 ?p>  楚星羅雖不愿林月盈捏自己的臉,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躲開,還得意的看了一眼林月朗。

  林月朗看著楚星羅那得意的臉龐,就不悅地撇著嘴。

  林星羅這一次并沒有跟往常一樣裝高冷,而是發(fā)自肺腑地跟林月盈說:“月盈姐姐新年好!”

  林月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人之間的小貓膩,就跟楚星羅說:“月盈姐姐這些天沒去流云苑上課,小星羅沒寂寞吧?”

  楚星羅怎么說也是個小男子漢,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累告訴跟一個姑娘,就挺直了腰板說:“看月盈姐姐說的,在月盈姐姐來之前,星羅都是一個人上課的,寂寞枯燥也是常有的事?!?p>  這種感覺,林月盈何嘗沒有過?

  林月盈點(diǎn)著頭就說:“月盈姐姐知道,畢竟這種時候月盈姐姐也遇到過。讀書寫字、女紅刺繡、撫琴練舞,這些學(xué)起來枯燥乏味,卻又不得不學(xué)!”

  楚星羅聽著林月盈說的種種,仿佛尋到了知音,就雙眼冒著金光的看著林月盈:“就是,就是!”

  站在一旁的林月朗,看著兩個如同找到知音的倆人,歪著嘴就嘲諷地看著楚星羅。

  林月朗見不得林月盈跟星羅說話,來到林月盈身旁就問楚星羅:“廢話少說,你就直說來這里干什么吧?”

  林月盈聽月朗怎么跟楚星羅說話,剛剛還高高興興的她,立馬就不悅的扭頭死盯著他。

  林月朗覺得身旁寒氣逼人,卻也不敢去確認(rèn)。

  楚星羅看著剛剛還是眼神兇惡的林月朗,在林月盈看了他之后,眼神立馬就不堅(jiān)定了,就忍不住竊喜了起來。

  鱗兮院前,楚麟看著哼著小曲走過來的楚星羅,就攔下他說:“什么事啊,這么高興?”

  楚星羅也不跟楚麟客氣,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鱗兮院:“沒什么,就去對門跟月盈姐姐聊兩句而已。”

  楚麟也跟了上去:“平時你躲著月盈都來不及,今天怎么主動去找她?”

  楚星羅聽楚麟這么說,就有點(diǎn)不高興了:“大哥你也不想想,月盈那么喜歡粘著我,我能不躲著她嗎?”

  這也是事實(shí)。

  楚麟又問:“那你跟你月盈姐姐聊的這么開心,是有了什么收獲?。俊?p>  楚麟這個問題,楚星羅沒有回答,故意賣關(guān)子說:“秘密!”

  楚麟看著得意著還故意賣關(guān)子的楚星羅,干笑了一下,卻又不想放下身段問他,就倔強(qiáng)地說:“秘密?誰稀罕???”

  楚星羅看著假裝漠不關(guān)心的楚麟,再想想被林月盈盯著渾身不舒服的林月朗,忍不住驚嘆著林月盈在他們眼里的存在:都說一物降一物,這話用在你們身上正合適!

  齊云顧的內(nèi)殿外,齊云顧的奶娘奈嬤嬤在齊云顧的內(nèi)殿門前,焦慮地看著內(nèi)殿緊閉的房門,久久才等到齊云顧從內(nèi)殿走出來。

  奈嬤嬤看著齊云顧依舊穿著往日里的白衣,猶猶豫豫就上前和他說:“王爺要穿這身去跟太后過年嗎?”

  齊云顧并沒注意奈嬤嬤話中的意思,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沒有覺得不妥,就反問奈嬤嬤:“本王這身衣服不是挺好的嗎?”

  奈嬤嬤聽齊云顧這么說,也不好否認(rèn),可是她覺得齊云顧真要穿這身去,實(shí)在是不妥:“這大過年的,王爺穿這身去跟太后過年,怕是會惹太后生氣啊?!?p>  自袁怡離世,齊云顧的心也跟著死了,世間繁華不入他的眼,美貌女子不入他的心。既然他什么都不在意,又怎么會在意自己穿什么?

  齊云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覺得要是真的這樣去了,只會讓太后生氣,鬧得不愉快,就又折回內(nèi)屋,跟奈嬤嬤說:“那就換一身吧,本王也不想被母后念叨?!?p>  門口的奈嬤嬤聽齊云顧這么說,立馬眉開眼笑的就跟了進(jìn)去,來到用紫檀木的大衣柜面前,打開那雕著飛龍的衣柜門,從衣柜里面取出一件藍(lán)紫色的長衫,拿到齊云顧面前,說:“這是老奴前些日子在尚衣間定制的。老奴知道王爺不喜歡太繁雜的,就叮囑他們,只是在袖口和裙擺處繡了祥云。但是生怕太簡單,太后又會生王爺?shù)臍?,就在衣服的后背用五彩絲線繡了飛龍?!?p>  齊云顧看著奈嬤嬤手里的衣服,不由的佩服她能睜眼說瞎話:左胸處不就看到了龍頭嗎?

  奈嬤嬤怎么說也是為齊云顧著想,齊耀也不好拒絕她,說了聲“更衣”,候在一旁的婢女立馬走過來給齊云顧換上。

  婢女為齊云顧換好衣服后,習(xí)以為常的為齊云顧系上鴛鴦佩,可是卻被齊云顧制止了:“把玉佩給本王吧。”

  奈嬤嬤看到齊云顧不讓婢女把鴛鴦佩系上,以為他終于放下了袁怡,正要高興呢,可她卻看到齊云顧把玉佩放在了胸前,她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白高興一場。

  齊云顧跟袁怡的事,奈嬤嬤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袁怡早已經(jīng)離世,齊云顧還是放不下她,奈嬤嬤都有點(diǎn)恨她了。

  齊云顧穿戴整齊后,就離開了南山殿,跟在他身后的奈嬤嬤問:“王爺這次進(jìn)宮,還是只帶熏一人嗎?”

  “嗯。宮里不像府里,規(guī)矩繁多,人多了反倒是麻煩?!?p>  奈嬤嬤聽著覺得也是,畢竟齊云顧也不愿多生是非。

  奈嬤嬤把齊云顧送到穆親王府門口,看著齊云顧上了馬車,那候在門前的十來個護(hù)衛(wèi)也都隨后上了自己的馬,跟在齊云顧的馬車后頭,浩浩蕩蕩地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奈嬤嬤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馬車隊(duì),攢眉感嘆道:“多好的王爺啊,這一輩子都要折在袁怡小姐的身上了嗎?”

  穆親王府的馬車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路前行。

  馬車?yán)锏凝R云顧,掏出放在胸前的鴛鴦佩,略有所思的摩挲著。

  熏既然跟著齊云顧入了皇宮,不好隱于暗處,以免給人詬病,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齊云顧身后。

  威嚴(yán)肅穆的皇宮里,齊云顧走在紅梁金瓦的廊上,由四個宮女打著四龍宮燈領(lǐng)著,后頭還跟著四個宮女,一起來到了諸榮國太后所居住的泰安殿。

  泰安殿內(nèi),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正以最舒適的姿態(tài),坐在金漆雕鳳的寶座上。只見她那參雜著幾絲白發(fā)的黑發(fā)高高盤起,戴著一頂鑲著各種寶石的金冠。她那一身水晶紫的鳳袍,包裹著她那依然婀娜的身姿。

  此人正是諸榮國太后,齊宇和齊云顧的生母,封號為汐,人稱“汐太后”。

  齊宇和齊楊也在泰安殿,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大殿上,而齊宇的身旁坐著一個年齡和他相似的發(fā)妻,當(dāng)朝皇后何清夢。

  舉止端莊的何清夢,身形窈窕,微垂的鳳眸清波流盼,微彎的嘴角嫵媚清風(fēng);她的青絲高盤,戴著一頂金翎鳳冠,插著玉龍鳳簪,盡顯妖艷和尊貴。

  候在門前的宮女見齊云顧來了,轉(zhuǎn)身就入了泰安殿,跟汐太后稟告:“太后,穆親王來了!”

  交談甚歡的眾人,聽到宮女的稟告,都停下了說話,紛紛看向門口。

  齊云顧的美貌,在諸榮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他剛?cè)胩┌驳?,殿?nèi)的宮女都忍不住偷偷看著他。

  剛?cè)胩┌驳畹凝R云顧,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不但候在一旁的宮女在看著自己,就連齊宇和齊楊等人也都看著自己,竟難得露出了一絲羞澀,但他也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齊云顧來到汐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后再依次給齊宇、何清夢、齊楊和他的正妃禾王妃行禮。

  寶座上的汐太后看著齊云顧下唇那并不明顯的疤痕,雖有點(diǎn)心疼,但是高興卻是多一點(diǎn),因?yàn)橄蟛]有看見齊云顧和往常一樣佩戴著他那枚半月型的鴛鴦佩。

  齊云顧剛跟禾王妃行完禮,汐太后就不耐煩的阻止他說:“行了行了,自家人不必這么客氣。”

  剛?cè)胩┌驳畹凝R云顧,什么事都還沒做,就被汐太后數(shù)落,尷尬不已,就一個人默默地來到了禾妃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齊楊看著齊云顧坐下來,就把身子往回傾斜,從禾妃身后看向齊云顧,跟他說:“云顧別把皇嫂的話放在心上,她就隨口一說?!?p>  這齊云顧自然知道,但還是禮貌地跟齊楊說:“云顧知道!”

  汐太后又問身旁的賽嬤嬤:“那邊準(zhǔn)備好了嗎?”

  賽嬤嬤低著頭回答汐太后說:“回太后,一切的準(zhǔn)備好了!”

  “既然都準(zhǔn)備好了,那就讓他們上菜,哀家都餓了!”

  汐太后這話說的,就好像餓了半天的孩子,讓座的人都無言以對,而齊宇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汐太后反倒是覺得沒什么,略有些任性地說:“怎么,哀家一個太后,餓了還不能說了?”

  齊宇聽汐太后說著一點(diǎn)都不符合她身份的話,笑得停不下來。

  汐太后見齊宇笑成這樣,撅著嘴就瞪著他。

  齊宇見汐太后瞪著自己,雖然沒有笑出聲,看還是在笑,讓眾人都看不下去了,就連他身旁的何清夢也不得不失態(tài)的用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齊宇,齊宇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賽嬤嬤給候在大殿門口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jiān)就朝著大殿門外就用他那尖細(xì)的嗓音喊到:“上御膳!”

  那小太監(jiān)話音剛落,就有端著各式各樣菜品的宮女從門外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將菜品放在眾人面前的桌上之后,又都退了下去。

  齊楊自己吃著飯,還不忘給自己身旁的禾王妃剝葡萄吃,就連身為一國之君的齊宇又是如此,貼心的給身旁的何清夢斟酒。

  何清夢見齊宇當(dāng)著長輩的面給自己斟酒,又驚又喜,就半推半就的喝下了那杯酒。

  汐太后見齊宇和齊楊倆人當(dāng)著自己一個孤家寡人的面寵愛自己的女人,雖醋意滿滿,但也沒有理會他們,卻旁敲側(cè)擊的問起了齊云顧:“云顧明年有什么計劃?”

  眾人聽到汐太后問齊云顧,都紛紛看向了他。

  齊云顧見眾人又看著自己,不明所以,卻還是回答汐太后說:“云顧并沒有什么計劃!”

  齊云顧的回答,讓眾人都有點(diǎn)失落了,又都把目光投向了汐太后。

  齊云顧見眾人先是看自己,現(xiàn)在又看著太后,更糊涂了。

  這也不怪齊云顧,因?yàn)橐淮笤缇腿雽m的齊楊,早早就把齊云顧被姑娘家咬破嘴唇的事都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所以齊云顧一進(jìn)泰安殿的大門,眾人都紛紛看向了他。

  汐太后自以為齊云顧是在裝傻,就直接挑明道:“你若是遇到了心怡的姑娘,就好生把握住。云顧若是不好意思開口,母后和你皇兄給你賜婚也行!”

  齊云顧聽汐太后說的話就覺得莫名其妙,但是當(dāng)他看到齊楊憨憨的笑臉才注意到,肯定是他在自己來之前,就跟在場的所有人說了什么,可是齊楊到底是長輩,齊云顧也不好說他,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齊不笑還好,他這一笑,眾人覺得這事有望。

  汐太后已經(jīng)顧不得齊云顧婚前就跟姑娘有肌膚之親,覺得齊云顧就算是突然帶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姑娘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也無所謂了,就催問道:“跟母后說說,是哪個府上的姑娘???”

  汐太后這個問題讓齊云顧怎么回答?不說人家姑娘自始至終都躲著自己,而且袁承早已在自己之前認(rèn)識了對方,為了她把自己都賭上了,自己怎能橫加一腳?可是汐太后如今這么高興,他又不想惹她不開心。

  齊云顧思慮了一番,實(shí)在是找不到既不能牽扯林月盈,又不會傷到汐太后的方法,就向齊宇投去求助的目光。

  齊宇看著向自己投來求助目光的齊云顧,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也順了自己的心意,就搖著酒杯有意無意的跟汐太后說:“母后,看老三這羞澀的樣子,怕是真的遇到了動心的人了。要真是這樣,母后也不必心急,等到哪天他自己愿意說了,母后自然就知道是哪個府上的姑娘了!”

  何清夢也附和著說:“母后,皇上說的也是。畢竟三弟難得對一個姑娘動心,就讓他們先好好處著,等哪天三弟真的想成家了,還不是您一道旨意的事兒嗎?”

  著急的汐太后可等不到那個時候,再問齊云顧:“云顧怎么想的?

  齊云顧能怎么想,能逃過這一劫就謝天謝地了!

  齊云顧想都沒想的就回答說:“是!”

  汐太后聽了齊云顧的回答有些失落,但是齊云顧都這么說了,她也沒辦法,就答應(yīng)了說:“好吧,不說就不說,你就金屋藏嬌吧,我看你能藏多久!”

  汐太后這么任性的回答,讓齊云顧措手不及,又尷尬的笑了。

  可是齊云顧難得喜歡上一個姑娘,汐太后可不想就這么放棄。

  幾個人繼承吃著飯,汐太后又開口問何清夢:“皇后啊,你大哥今年也沒回來嗎?”

  何清夢不知道汐太后為什么會突然問起何灝,但還是把剛要放進(jìn)嘴里的蔬菜又放回碗里,回答汐太后說:“是,鎏珈還小,不宜長途跋涉,所以兄長決定今年就不回來了?!?p>  何清夢口中的鎏珈,指的是何灝之子何鎏珈,由何灝之妻杜江萌所生,年紀(jì)跟羅安歌相仿。

  汐太后深有感觸地說:“也是,孩子還小,還是不要奔波的好,要不然有個什么病痛的,也怪遭罪的,大人也跟著心疼?!?p>  何清夢符合著說:“是啊,江萌剛嫁入凌云王府的頭兩年,怎么都保不住孩子,她當(dāng)時還以為是自己有問題。這不,在李御醫(yī)的推薦下,讓兄長帶著江萌去了赤月紅湖修養(yǎng)。這不,一年不出,江萌就懷上了,還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當(dāng)初聽到這個消息,哀家還想著讓皇上帶著皇后也去那……那什么來著?”

  汐太后一時想不起來何灝和杜江萌去的是什么地方,就問何清夢。

  何清夢提醒她說:“回母后,是赤月紅湖?!?p>  汐太后聽何清夢這么一說這才記起來:“對,是赤月紅湖,皇后要不要也去那里養(yǎng)養(yǎng)???”

  何清夢不知道汐太后為什么這么問自己,她只是單純的關(guān)心自己,還是想支開自己?

  何清夢不確定是哪一個,因?yàn)樽运雽m,汐太后從不虧待自己,凡事都為自己著想,而且性情也是跟個小姑娘似的,嬌縱任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先帝爺寵壞了。

  何清夢婉拒汐太后說:“看母后說的,臣妾不像江萌,無牽無掛,手上的事不是說放下就那放下的?!?p>  “你啊,就是太愛操心了!”

  汐太后有些惋惜地說:“哀家還想著,何灝要是回來了,肯定會帶上杜江萌和鎏珈,你要是實(shí)在是不想去赤月紅湖,就讓把江萌把孩子送的你那里住幾天也好,好沾沾喜氣,讓你也懷個龍子。你入宮都兩年了,一點(diǎn)動靜的沒有,哀家都替你著急啊?!?p>  汐太后突然提起孩子的事,讓何清夢有點(diǎn)黯然傷神。

  齊宇察覺到何清夢的黯然,連忙插嘴說:“母后,孩子的事隨遇而安就好,急什么,要是急得來,朕愿意天天急。再說,何灝不也是成親三年才有孩子嗎,朕急什么?”

  齊宇不提這是還好,他一提這是汐太后就來氣:“看你這孩子說的,你怎么不看看明國公府的羅少卿,人家比你還小一歲呢,人家的閨女都能叫爹了。你呢?后宮佳麗三千你一個都不碰,天天往外跑,你這樣,你什么時候才能有子嗣啊,???”

  “朕,朕……”

  齊宇想反駁汐太后話,可是卻什么都說不出口。

  連正妃都沒著落的齊云顧,自然是不敢自討沒趣的開口招惹汐太后,而有妻有兒的齊楊卻明目張膽的偷笑著齊宇的窘境。

  齊楊雖是長輩,可齊宇還是皇帝呢,齊楊竟然笑成這樣,讓坐在他身旁的禾王妃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手肘使勁的撞了一下齊楊,齊楊這才疼得笑不起來。

  “皇上貪玩,偷偷溜出宮,是臣妾的過失,母后就不要為難皇上了?!?p>  剛剛還是吵得、笑得面紅耳赤的眾人,聽了何清夢的話,紛紛安靜下來。

  汐太后明明是說齊宇的,可是出來承認(rèn)錯誤的卻是何清夢,讓汐太后都有點(diǎn)手足無措了,就干咳了一聲,跟何清夢說:“哀家也就話趕話的,不是誠心的,皇后別放在心上?!?p>  汐太后到底是長輩,何清夢怎么會怪她,就說:“臣妾知道!”

  泰安殿內(nèi)的氛圍越發(fā)尷尬了起來,而并沒有注意這個的齊宇卻用自己的左手,輕輕牽起何清夢的右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何清夢眼看著齊宇那炙熱的雙眸,剛剛還是黯然的她,臉上竟浮起了一絲紅暈。

  剛剛還是尷尬的氛圍,隨著何清夢的這一絲紅暈,頓時又緩和了起來。

  汐太后看著曖昧的齊宇和何清夢倆人,笑著一口就喝完了玉杯里的酒。

  除夕之夜,每家每戶都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年夜飯,唯獨(dú)那躺在榻上,縱使身上劇痛萬分,吭都不肯吭一聲的何威,半掙著眼,看著幽暗的天花板。

  何府的大廳里,何駒問廳下給何威診治的吳風(fēng):“大夫,小兒的腿可否保???”

  何駒這么問吳風(fēng)也不足為奇,因?yàn)楦瓮黄鸸蛑乃膫€下人里,就有兩個只是跪了兩天就把雙腿跪廢了,而另外兩個都只是保住了一條腿。

  吳風(fēng)雖然只是六品的醫(yī)官,但是也知道何駒的為人。仗著是何灝的近親,經(jīng)常欺壓在他之下的官員,還借職務(wù)之便,把對何氏家族不利的彈劾奏折都壓下來,最后都不了了之。

  吳風(fēng)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yī)官,可不敢招惹何駒,立馬回答:“好在這幾日白天天氣暖和,再加上何公子身體強(qiáng)壯,雙腿并無大礙,只是……”

  吳風(fēng)說話只說一半,急得何駒都坐不住了:“只是什么?”

  吳風(fēng)不敢直視何駒,低著頭小聲說:“何公子的雙腿受了嚴(yán)重的寒氣,怕是日后但凡有個陰雨天,都會疼痛難忍??!”

  吳風(fēng)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擊打在何駒那柔軟的小心臟。

  何駒頓時癱坐在椅上,懊悔地捶著身旁的桌子:“那孩子只有十八歲啊,就落了這么個病根!這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啊!”

  吳風(fēng)見何駒懊悔成這樣,生怕他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就繼續(xù)低著頭,站在那里動都不敢動。

  為難何威的要是其他人,何駒怕是要提著刀去砍人了,可是現(xiàn)在為難何威的偏偏是齊云顧,何駒就算是不把齊云顧放在眼里,現(xiàn)在也斷然不能把他怎么樣,也只能無作為地捶著桌子。

  大年初一的清晨,換了一身珊瑚紅長裙,套著一件淺橘紅半袖外衣的然兒,從衣柜里取出一件豆青色、繪著松柏的長襖,給林縉卓換上。

  林縉卓剛穿戴好,林良就敲門就來了。

  林縉卓看著換了一身淄色衣裙的林良,就打趣道:“你換了新衣裳,年輕了好幾歲??!”

  林縉卓難得夸贊自己,讓三十好幾的林良羞的跟小孩子一樣:“看老爺說的,老奴只不過就換了一身衣裳而已,怎么說得上年輕啊?還好幾歲。倒是老爺,風(fēng)華依舊啊!”

  好聽的話誰都愿意聽,林縉卓也不例外,可是當(dāng)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時,臉上的笑容卻含著了一絲苦澀。

  風(fēng)華依舊又任何,那人又看不著。

  林縉卓臉上的苦澀也就一瞬,畢竟大過年的,他也不想讓旁人擔(dān)心,就來到外屋,在凳子上坐下來。

  林良見林縉卓出了屋,也跟著走了出去,然兒也是如此。

  林縉卓剛坐下,就問林良:“這段時間府中陸陸續(xù)續(xù)多了好些人,吃穿用度也是原來的好幾倍,先不說剛發(fā)放下來的俸祿,就原來賬上的錢還有多少剩余???”

  這個林良還真不好回答,因?yàn)橘~上,不但沒有少,還越來越多,這要林良怎么回答?

  林良不想騙林縉卓,思來想去,就說:“老爺自回帝都就把錢就給小姐保管,小姐也是定時定量給老奴,原來的賬上還有多少錢,老奴還真不清楚?!?p>  林月盈年紀(jì)雖小,但是這兩年府中的事物一直都是她在打理,林縉卓也是很放心的。

  林縉卓接著林良的話說:“月盈這孩子腦袋靈光,知道怎么用錢,她也不會主動跟楚夫人要錢。既然月盈沒有跟我提起過錢的事,那她那里肯定還有富足的錢?!?p>  林縉卓自顧自地說著,卻讓一旁的林良自愧難當(dāng)。

  林縉卓停頓了一下,就問林良:“紅包的錢備好了嗎?”

  林良聽到林縉卓說話,就把自己剛剛抱過來的小箱子打開:“剛?cè)肱D月,老奴就留心留了一些散碎銀子,想著老爺過年的時候,好給小姐、少爺發(fā)紅包,如今都在這里了?!?p>  林縉卓看著那將近半箱的散碎銀子,忍不住驚嘆,可是身旁還站著一個然兒,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就硬著頭皮說:“府中來的新人都是第一次在府中過年,就每人發(fā)一份,要發(fā)就發(fā)往年的雙份吧,圖個吉利!”

  林良知道林縉卓這是死要面子呢,也不好說穿他,畢竟這半箱銀子若是在林縣,可是夠他們吃半年的了。

  林良叫上然兒一起,和他一起把小箱子的銀子分別放入備好的紅色錢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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