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站在林月盈的身后,把握著的劍鞘,抵在林月盈的書上,把林月盈伸出去的手,推到左下方放低,又讓林月盈的書跟著自己的劍鞘往右上方挑,再用自己的手腕抵著林月盈的手腕背部,把林月盈的手壓到她的左下方……
楚麟握著劍鞘的手,引領著林月盈那握著書本的手,時而向上,時而向下,時而輕緩,時而急速……
記性還算好的的林月盈,一下子就記住了這些簡單的招式,就脫離了楚麟的手自己練來起來,而站在林月盈身后的楚麟,領著領著就被林月盈發(fā)絲上那淡淡的白玉蘭香擾了心神,被林月盈一個收劍,她的手肘就重重地撞在了楚麟的胸口上,疼得楚麟忙捂著胸口。
知道自己撞到了楚麟的林月盈,不緊不慢得轉(zhuǎn)身,看著捂著自己胸口的楚麟,卻不是很著急地問:“沒事吧?!?p> 楚麟的胸口雖然被林月盈撞得生疼,但是卻逞強地說:“沒事。”
“哦?!?p> 林月盈聽到楚麟說沒事,自己也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練劍。而胸口實在是生疼的楚麟,離開了林月盈的身旁,來到了楚星羅的身旁坐下來。
楚星羅看著身旁正揉著自己胸口的楚麟,湊近楚麟就開他玩笑:“都說情能傷人,看來此言不虛?。 ?p> 胸口還在隱隱作痛的楚麟,見楚星羅沒大沒小地開自己玩笑,一巴掌就輕輕拍在楚星羅的后腦上,完了就繼續(xù)揉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認真練劍的林月盈,而楚星羅卻還在一旁幸災樂禍。
御花園里,樹木郁郁蔥蔥,鮮花爭奇斗艷,坐在湖邊的汐太后把手中的魚餌撒人湖中,引得湖中的魚兒爭先恐后地來奪食。
等魚兒吃完了魚餌,汐太后還想再撒一把魚餌,可是盛魚餌的玉盆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候在汐太后身后的方嬤嬤來到汐太后的身旁問:“太后,要不要老奴讓人在取一些來?”
汐太后看著已經(jīng)散去的魚兒,回答方嬤嬤說:“不了?!?p> 方嬤嬤見汐太后不想再喂魚,就退回了汐太后的身后。
汐太后看著寂靜的水面,突然游出一條全白色的魚兒,想起來齊云顧的鴛鴦佩,就問方嬤嬤:“今日初幾了?”
方嬤嬤聽到汐太后問話,連忙來到汐太后身旁,回答說:“回太后,初九了?!?p> “初九啊,還有七天呢。”
“是?!?p> 汐太后又問:“那姑娘查到了沒有?”
方嬤嬤不知道汐太后說的是那一個姑娘:“不知太后說的是……”
汐太后見方嬤嬤回答不上自己的問題,有些生氣了:“那個把云顧咬了的那個姑娘!”
方嬤嬤聽了汐太后這話才想起來,立馬回答說:“是,查到了,那姑娘是新任侍御史林縉卓的閨女林月盈,年芳十八,未嫁?!?p> 汐太后聽到“未嫁”這兩個字就激動了:“未嫁?那定親了沒有?”
方嬤嬤派出去的人還真沒查到這個,方嬤嬤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說:“這……沒查到?!?p> 汐太后讓人去查林月盈到底細,就是要看她有沒有婚配,現(xiàn)在倒好,最重要的都沒查到。
汐太后真的生氣了:“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沒查到呢?”
方嬤嬤見汐太后動怒,都不敢大聲說話了,唯唯諾諾地問:“那還叫不叫她來?”
汐太后思慮了一番,有些失望地說:“侍御史不過是六品官,根本沒資格赴宴啊?”
“是?!?p> 方嬤嬤低聲應著,可是沒一會她就想起來一件事:“不過,這林姑娘是明國公的外甥女,太后要真是想讓她來,可以用這個由頭讓她來!”
這倒是讓汐太后有點意外了:“羅瑾旻的外甥女?那……那誰來著?”
汐太后一下子忘了林縉卓的名字,方嬤嬤就提醒道:“林縉卓?!?p> 汐太后聽了方嬤嬤的提醒,這才想起來:“對,林縉卓。那林縉卓既然是明國公府的姑爺,他怎么會是一個小小的侍御史呢?”
“太后忘了?十年前先帝爺為太后辦壽宴,這林縉卓打翻了先帝爺賜的酒,惹怒了先帝爺,先帝爺就讓他回祖籍了。幾個月前,原來的侍御史何仁被皇上砍了,遂寧王就舉薦了這林縉卓。”
方嬤嬤提醒汐太后,汐太后這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這么一個人:“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汐太后并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就跟方嬤嬤說:“就以這個由頭讓她來!”
“是!”
方嬤嬤應著,轉(zhuǎn)身就吩咐下去了。
還坐在湖邊的汐太后,看著面前為數(shù)不多的魚兒,一個人思慮了起來。
林月盈反復的看著林月朗手上的邀請函,問:“是真的嗎?”
林月朗把邀請函放在桌上,但還是盯著那邀請函看。
這是方嬤嬤一大早就讓人送來的邀請函,不知道去不去的林月盈,剛接到邀請函就來讓林月朗拿主意了。
欣兒給林月盈搬了一張椅子,讓她坐著。
林月盈見林月朗不回答,就又問了一遍:“是真的嗎?”
林月朗合上那邀請函,拿月盈尋開心的說:“姐姐是不相信這是太后讓人送來的?還是覺得這是假的?”
“最好是假的呀?!?p> 林月盈脫口而出,林月朗就好奇了:“為什么?”
“為什么……能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誰不知道,一開宴會就出事,一開宴會就有人倒霉!”
林月朗不得不承認,林月盈說的是事實,可是林月朗還是不得不說:“也是。不過我很遺憾的告訴姐姐……”
林月朗說著就拿起了桌上的邀請函:“這是真的!”
林月盈這下真的傻了:“能不去嗎?”
“為什么?”
林月盈夸大其詞說:“能為什么,像這種晏會,以爹爹的官職都沒資格參加,卻偏偏給了我一份邀請函,這不就明擺著是沖我來的嗎?”
這也的確是事實,要不然太后怎么會知道偌大的帝都里,會有一個林月盈?除非是某人告訴他的。但是林月盈要是不去,那就是藐視君王,這可是大罪??!
“這可是太后給姐姐的邀請函,姐姐要是不去,怕是對父親不利?。 ?p> 這就是林月盈苦惱的問題,去吧,也不曉得誰等著自己到他的碗里呢;不去吧,這又是藐視君王的大罪,她哪里抗得住啊。
林月朗看著趴在桌上的林月盈,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一件事,只有她不知道的事??墒亲约阂嬲f了,自己之前做的事豈不是很愚蠢?
林月朗思慮萬千,還是勸說林月盈:“太后的宮宴,想必整個明國公府里,除了外祖母都會去,還有樊府。諸位長輩、表哥、表姐、表妹都會照顧姐姐的,再不濟還有楚府呢,姐姐還是放心大膽的去吧。”
林月朗雖然是這么說,可是林月盈還是猶豫不決。
望舒閣里,換了一身青翠衣裙的林月盈,端坐在梳妝臺前,由羅瑾瑜拿著木梳,梳理著她的秀發(fā)。
羅瑾瑜對于汐太后為什么特邀林月盈這事,并不覺得有什么稀奇,無非是從哪里聽到了帝都里有一個跟袁怡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想看看而已,更不會打林月盈的主意。就算她打林月盈的主意也沒用,因為林月盈已經(jīng)跟楚麟定有親事了,所以羅瑾瑜才這般悠哉。
羅瑾瑜從抽屜里選了一對彩蝶伴花簪輕輕插入林月盈的雙低螺髻上,就囑咐著:“待會入了宮,別亂跑,見著什么人打招呼就行了,不要做什么太惹眼的事,知道嗎?”
“知道了!”
林月盈應著就點頭,而她髻旁那雙蝶的翅膀,隨著林月盈的一顰一笑而輕輕揮動著。
羅瑾瑜幫林月盈插好彩蝶髻后,就看著整整齊齊疊放在禮盒里的吀靨花,問:“麟兒送你的這個不戴了嗎?”
原本看著鏡中的林月盈,見羅瑾瑜問話,也看著那吀靨花就搖搖頭說:“不了,要是在宮里弄丟了,就不好找了?!?p> “也是?!?p> 羅瑾瑜看了一會那吀靨花,就繼續(xù)替林月盈梳理著并沒有盤起來而垂下的秀發(fā)。
羅瑾瑜帶著林月盈來到了林府的門口,看見等在門口的林縉卓和林月朗。
林縉卓擔心地看了一眼林月盈,就跟羅瑾瑜說:“月盈這孩子鬧騰得很,有勞楚夫人費心看著了?!?p> 林縉卓的擔心也不是不無道理,因為林月盈此次去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這諸榮國的皇宮——羲和宮。
羅瑾瑜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月盈,就寬慰林縉卓:“放心吧,月盈這孩子平日里跟孩子們在一起時,的確是挺鬧騰的,但是月盈還是有分寸的。而且嫂嫂和瑾媛她們也在呢,你就放心吧?!?p> 羅瑾瑜雖然是這么說,林縉卓還是很擔心。
站在林縉卓身旁的林月朗,也走出來叮囑林月盈說:“別做什么太惹眼的事,安安靜靜地坐著,散會了就趕緊回來!”
本來就不安的林月盈,聽了林月朗這話就跟不安了,反問月朗道:“你覺得可能嗎?”
林月朗被林月盈這么一問也啞言了。汐太后既然請了林月盈,那就是沖著林月盈來到,就算她自己想安安靜靜的坐著,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羅瑾瑜看著并沒有跟自己搭話的林月朗,確定他不會和自己說話后,就跟林縉卓告辭,帶著林月盈來到馬車旁。
林月盈來到馬車旁,看見了一直候在馬車旁的楚星羅和殊辰。
等了半天的楚星羅見林月盈可算是來了,就埋怨道:“月盈姐姐怎么這么久啊,再等下去,還沒到宮門口,天就要黑了!”
林月盈見楚星羅埋怨,連忙嬉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來了嗎?”
林月盈身旁的羅瑾瑜見楚星羅埋怨,剛剛還是高興的她,立馬就拉下臉來:“二公子不想等就別等啊,沒人非要你等。”
原本也只是隨口一說的楚星羅,無辜被羅瑾瑜數(shù)落,立馬就委屈了起來。
羅瑾瑜數(shù)落完了楚星羅,轉(zhuǎn)身就上了馬車。
林月盈把羅瑾瑜扶上馬車后,看了一眼楚星羅身后的殊辰,就問楚星羅:“你大哥呢?”
還在沮喪的楚星羅,沒有閑心管林月盈,就淡淡地回答她:“這次宮中宴會的安全事宜是由大哥負責的,大哥知道你今天也要去,自己回不來,就讓殊辰先回來,好護你周全?!?p> 等楚星羅說完了話,殊辰就給林月盈拱手。
楚府的馬車停在羲和宮前百丈之處停下,林月盈和楚星羅就跟著羅瑾瑜步行入羲和宮,再輾轉(zhuǎn)到候召殿,等待內(nèi)宮之人召喚才能入內(nèi)宮。
被留在候召殿的青蘿和如雪等人見羅瑾瑜和林月盈來了,就都迎了上去。
青蘿從一眾婢女中站出來,跟羅瑾瑜和林月盈說:“大姑姑,表小姐,表少爺?!?p> 羅瑾瑜見是自己人,就和站出來的青蘿搭話:“看來嫂嫂她們都來呢。”
青蘿回答:“是,夫人和小姐還有二姑姑跟若姣表小姐剛剛進去?!?p> 候在候召殿前的一個宮女,見羅瑾瑜來了,連忙走過來:“奴婢奉命來迎楚夫人?!?p> 羅瑾瑜見有人來迎,就把身旁的林月盈介紹給她說:“這是我外甥女林月盈,是太后特邀的?!?p> 宮女看了一眼林月盈,清秀乖巧,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從鄉(xiāng)下來的。
宮女聽羅瑾瑜這么說,轉(zhuǎn)身就給羅瑾瑜和林月盈帶路。
羅瑾瑜并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跟一直跟在身旁的鈴鐺說:“這羲和宮非宮中之人和非請之人不得進,你就跟青蘿她們待在著吧!”
這規(guī)矩鈴鐺還是懂得,應了一聲就來到青蘿身后站著,而羅瑾瑜就帶著林月盈和楚星羅跟著那來迎自己的宮女進去了。
楚林月盈轉(zhuǎn)身之際還不忘跟青蘿說一聲:“我家鈴鐺沒見過世面,有勞青蘿照看了!”
因為在來香坊那件事,青蘿對林月盈還是心有芥蒂,可是自己的小姐和公子都這么重視林月盈,青蘿哪敢明目張膽為難林月盈,就乖巧地回答:“表小姐放心,青蘿會照看鈴鐺妹妹的?!?p> 鈴鐺雖不是多事之人,可是誰知道哪個多事之人會找她麻煩呢?所以把不知世的鈴鐺托付給在明國公府長大的青蘿,再合適不過了。
林月盈見青蘿回答地這么爽快,就沖她微微一笑,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鈴鐺,這才跟著羅瑾瑜進了羲和宮。
這次宮宴設在政事大殿右側(cè)的寧安園,地勢寬敞而平坦,用來設宴最佳。
宮女領著羅瑾瑜來到了指定的位置后就跟羅瑾瑜說:“這是楚夫人的位置,林姑娘也可以坐在這里,這是太后囑咐的?!?p> “知道了。”
宮女見羅瑾瑜應下了,就帶著楚星羅去找他的位置了。
林月盈的出現(xiàn),讓這些官宦家的小姐、子弟都不約而同朝她身上看,三五成群地低聲討論著著這跟楚袁怡長得一模一樣的林月盈。
林月盈踏著那七彩祥云的大紅地毯,看了一眼寧安園正前方的雙層染金高臺。只見那高臺的上層,擺放著一對金鑾玉風的寶座,高臺的下層一左一右各擺放著兩張狻猊扶著的矮桌。
林月盈又掃視了一眼在寧安園里的人群,只是圖個新鮮的她,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馬把目光收了回來。
羅瑾瑜沒來得及看看周圍,就被先來一步的羅瑾媛叫住了:“姐姐。”
羅瑾瑜見羅瑾媛叫自己,就帶上林月盈,朝她走過去了。
人群中的袁承,見到林月盈很是意外,可是他想上去打招呼卻又不能,因為林月盈的身旁有一個羅瑾瑜,而自己的身旁也有一個劉仕零,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原處遠遠地看著。
和袁承一起的劉仕零也見到了林月盈,還是頭一次見到林月盈的他,被林月盈放樣貌驚住了,忍不住驚嘆道:“都說林縉卓的閨女跟怡兒長得像,這也太像了!”
劉仕零這話,袁承不得不贊同,因為初見林月盈時,自己不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一把就把人家給抱住了嗎?
林月盈見到紀珣等人,就一個個問安。
羅瑾媛看著羅瑾瑜身旁的林月盈,很是意外,就問羅瑾瑜:“姐姐,月盈跟著你來,沒問題嗎?”
林月盈在寧安園出現(xiàn),不禁羅瑾媛意外,紀珣等人也很意外。
羅瑾瑜見大家的這么擔心林月盈,連忙解釋道:“月盈是跟我來的,但是她之所以跟我來,是因為月盈是太后特邀的!”
林月盈出現(xiàn)在寧安園大家已經(jīng)很意外了,可沒人想到林月盈還是汐太后特邀的。
大家不知道汐太后為何要特邀林月盈,只是單純的好奇林月盈這個人嗎?
紀珣連忙靠近羅瑾瑜,有些著急的問:“太后雖不怎么管事,但是她平白無故的找月盈,肯定是有事?。 ?p> 羅瑾瑜知道紀珣是什么意思,但是羅瑾瑜卻沒什么擔心的:“看嫂嫂說的,太后能找月盈什么事,無非是想看看月盈而已,她還能打月盈的主意不行?再說,就算太后要打月盈主意,那太后也要認真思量一番不是……”
羅瑾瑜并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完,但是這已經(jīng)夠讓紀珣安心了。
紀珣想想,覺得也是,就不再瞎操心了,反倒是一向鎮(zhèn)定自若的羅少鳶有點不安了。
正在和身旁的人說著話的劉夜闌,看見了和羅瑾瑜一起出現(xiàn)的林月盈,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早已在寧安園的羅少奕和樊若狄倆人,看著身旁的眾人都討論著林月盈,樊若狄就說:“我們的月盈表妹真是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 ?p> 羅少奕卻不以為然:“這沒什么,他們也就圖個新鮮,等這新鮮勁過去了,就沒人記得這帝都里還有一個月盈了?!?p> 羅少奕把林月盈說的就好像一個物件似的,樊若狄都有點生氣了。
樊若狄跟羅少奕說著話,就看見遠處的齊華死盯著這邊,連忙提醒目光還在別的姑娘身上游移的羅少奕:“少奕,別看了,華兒妹妹看著這邊呢!”
羅少奕沒聽清樊若狄說什么,還盯著別人看:“什么?”
樊若狄見羅少奕還盯著別人看,立馬把他拽回來。
羅少奕正還沒看夠呢,就被樊若狄擾了興致,剛要朝他發(fā)火卻撞上了齊華那要食人骨血的目光,嚇得羅少奕立馬就焉了,連忙又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齊華。
樊若狄看著身旁慌里慌張的羅少奕這窘迫地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去跟華兒妹妹打聲招呼?”
“我才不去呢!”
羅少奕一口回絕:“那丫頭怎么說也是大家閨秀,可是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兒,說話吵鬧,舉止粗鄙,還欺負人,這些跟月盈比起來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羅瑾旻年輕時也是朝陸學院的學生,和齊卓爾之父齊庭令是同窗,也同時考取功名。那齊庭令原本也在帝都為官,可是七年前卻平白無故被先帝爺趕回了祖籍,三年前因工部尚書突然倒臺才得以回帝都,而樊若狄口中的“華兒妹妹”,就是齊庭令的二姑娘齊華。
樊若狄見羅少奕死鴨子嘴硬,就試探地說:“你當著我的面,怎么說華兒妹妹,你就不怕我生氣?再說,我可聽我母親說了,舅母有意讓你跟華兒妹妹說親呢!”
羅少奕聽了這話,立馬就炸毛了:“讓我跟那瘋丫頭成親,打死我都不愿意!”
樊若狄看著跟小姑娘一樣鬧脾氣的羅少奕,又哭又笑:以你倆的脾氣,要真是在一起了,明國公府就更熱鬧了。
來到自己位置前的楚星羅,并沒有坐在位置上,而是在人群中張望著,直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就欣喜的朝那人走了過去。
今日的她,穿著一襲棗紅色的衣裙,梳著整齊的雙螺髻,佩戴著海棠邀月步搖,在和她身旁的齊華說著話。
齊華身旁,齊棋看了一眼遠處的羅少奕,又看看齊華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就無奈地搖搖頭:“二姐,你這性子要是再不收斂收斂,小心嫁不出去!”
齊華聽著齊棋說話,卻還是死盯著羅少奕,任性地說:“嫁不出去只能說我的有緣人沒有出現(xiàn),跟我的性子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
“那人若是我的有緣人,那就不會介意我的性子;那人若是介意我的性子,那他就不是我的有緣人!”
齊華繞來繞去就是不肯收斂自己的性子,真的讓齊棋無話可說了。
“棋棋?!?p> 被齊華繞暈了的齊棋,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立馬就轉(zhuǎn)身,剛好撞上了楚星羅的目光。
楚星羅看著面前的齊棋,膚如凝雪,嬌俏可人,可身上衣服的顏色卻一點都不適合她,毫不留情地就吐槽道:“我說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為何穿這么老成的顏色,我母親都不穿這個顏色!”
好些日子不見的楚星羅,一上來就吐槽自己的衣服,齊棋也不客氣地懟回去:“二公子不也一樣,十五六歲卻成熟得跟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一樣!”
楚星羅聽齊棋這么說自己,就是長長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啊,我這爹不親娘不愛的,不成熟一點,怎么在楚府混下去?”
齊棋看著楚星羅那委屈的小眼神,楚星羅也看著齊棋那不屑的明眸,四目相對之間氣氛尤為凝重,好似隨時都能打起來。可是兩個人看著看著卻都默契地同時笑了起來。
在一旁的齊華,看著兩個傻笑的小人兒,剛剛還是要掐架的樣子,現(xiàn)在卻又都笑了,生怕自己也會跟他們一樣變傻,她不想摻和進去,所以很識趣地走開了。
齊棋掩著嘴笑了一會,就語氣和善地問楚星羅:“平常哪家公子小姐設宴,二公子都很少出現(xiàn),宮宴也是愛來不來,今日二公子怎么有興趣來了?”
“這不是太后請月盈姐姐來了嗎,她那人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就跟著來了。”
楚星羅說著就轉(zhuǎn)身看著羅瑾瑜身旁的林月盈。
齊棋順著楚星羅的看過去,看著羅瑾瑜身旁的那一抹青翠色的身影,就問:“是楚夫人身旁的那位?”
楚星羅回答:“是,兩個月前回來的?!?p> 齊棋認真的打量著林月盈,當她看到林月盈那清秀的側(cè)顏,就不由的驚嘆道:“聽說她跟袁怡小姐長的一模一樣,今日一見,當真如此!”
齊棋的這番話,楚星羅卻不以為然:“也就相貌一樣而已,性格簡直天差地別!月盈姐姐要是有你一般懂事,我就省心多了!”
齊棋聽楚星羅這話就是雙頰微紅,卻還是很鎮(zhèn)定地問楚星羅:“林姑娘再不懂事,該操心的也是楚大公子,輪得著二公子操心?”
“沒辦法,大哥忙于政務,很少有時間陪月盈姐姐,而且月盈姐姐這些日子里都在我那讀書?!?p> 楚星羅這話讓齊棋一下子接不上了,就有些賭氣的又問楚星羅:“哦,那二公子為什么要跟齊棋說這些?”
“沒什么,就是想跟你說一聲!”
楚星羅嚴肅地說到,可齊棋看他那嚴肅的小臉,卻裝出一副不以為然地樣子:“二公子跟什么人做什么事,用不著跟齊棋講吧?!?p> 齊棋這番沒輕沒重的話,讓楚星羅有點慌了:“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省的你誤會?!?p> “齊棋誤會什么?二公子這么說,好像二公子跟齊棋有什么事兒似的!”
齊棋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根本沒給楚星羅解釋的機會。
楚星羅可不想讓齊棋誤會什么,見她要走,連忙就追上去……
一人飲茶的何晏,穿著一襲雙尾金鳳的洋紅衣裙,站在騰云扶腳的矮桌之后,靜靜地看著被樊若姣等人圍起來的林月盈,又氣又嫉妒。氣的是,她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丫頭竟能讓明國公府的人圍著她轉(zhuǎn);嫉妒的是,她那和長著跟袁怡一模一樣的皮相。
何晏正看著,可是卻被一抹雪青色的身影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