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今夜一品紅塵笑
面前的美人一肌一容盡態(tài)極妍,眉目含笑、顧盼生輝的模樣更勝今日朗月清風(fēng),二人相對而立,自成一道極美的風(fēng)景。
“容在下冒昧,甄姑娘怎么今夜有空出來?”
甄懿自然不會將自己所見所聞?wù)f出來,可也不愿欺他,只道:“今夜清風(fēng)明月更甚這明都城中廣廈萬間,遇見孟公子自是有緣,不知可否請公子小酌一番?”
“自然,在下不勝榮幸。”
二人攀上屋頂,一壺清酒,一盞夜燈,酣暢淋漓。
甄懿輕沏一小杯涼酒,敬道:“今夜一杯紅塵笑,無人再問是與非。孟公子,瑄儀敬你?!?p> 甄懿一飲而盡。
孟厲也緊隨其后,“久聞?wù)畿补媚餅槿怂烈忮羞b,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甄懿喝得舒暢,笑臉浮上微紅,像是久釀的醇香,讓人心動?!叭松谑?,家訓(xùn)族規(guī),七十二條勒令,八十一條戒律,既然做不到無羈無絆,若是還不活得肆意些,可不是要硬生生憋屈死?”
“所言極是,甄姑娘的心性,在下佩服?!泵蠀栍肿蒙弦槐?,一飲而盡。
這紅塵笑一喝,滿嘴甘冽清爽,又帶著飄飄然的酒香醇厚,只怕是聞聞便能醉人了。
甄懿掂量起手中的酒杯,漂亮的眸子里勾出酒釀的清新,降去了一身的窩火。
“孟公子,說來你我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不知是為何愿意同我在這別人家的屋頂,喝得天昏地暗?”甄懿偏著頭問,笑意訚訚。
孟厲聞言又是一笑,眉目清淺:“如姑娘所言,人生在世總是有些不得不說的煩惱,向身邊之人傾吐,左不過是多了個一起擔(dān)憂之人,倒不如不說為好;若是向那些擦肩而過的點頭之交說說,反倒是給自己找了痛快。”
甄懿挑挑眉:“看孟公子好像頗有心事的樣子,怎么,是這功課未就還是意中人不遂?。俊?p> 孟厲眼底的笑意愈發(fā)濃郁,只是這笑意始終不達(dá)眼底。“男兒志在四方,兒女情長于我太過縹緲,至于這官學(xué)里的功課,倒也不成心事?!?p> 甄懿抿了抿唇,將嘴邊的酒香悉數(shù)收了去,“孟公子已過弱冠之年,這兒女情長怎么就于你縹緲了?不過是未曾碰見那個人罷了?!?p> 孟厲星眸微瞇,嘴角擒上笑意:“說起來,在下也是有一疑問,甚是好奇,想著甄姑娘是否可以解答。”
甄懿大方地拍了拍孟厲,“你盡管說便是,過了今晚,咱們也算是酒杯之交了?!?p> 孟厲明亮的眸子一晃,帶著促狹的意味問道:“你和三殿下,是什么關(guān)系?”
甄懿突然聽到慕容銜,原本被酒糊弄得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一臉茫然地看著孟厲。
“什么?慕容銜?我和他能有什么關(guān)系?”甄懿訕訕地擺手。
孟厲似乎對這答案頗有微言,臉上的精彩愈發(fā)顯露,一臉饒有興致地說道:“慕容銜?整個北辰敢這么連名帶姓地叫他的人,恐怕屈指可數(shù)。”
甄懿叫得如此自然順口,顯然平時沒少這么叫他,就連今日在校場,孟厲都清楚地聽見了甄懿對慕容銜的叫法,他也是愣了些許。
沒有慕容銜的準(zhǔn)許,整個北辰有哪個人敢真的這么叫他?
誰人不知,他慕容銜成為北辰太子的可能?
甄懿被問得啞口不言,被孟厲這樣一點她倒是心虛了起來。她的的確確沒少這么連名帶姓地叫他,無論是在有旁人還是就他們二人的情況下,她對慕容銜的稱呼,一直都有連名帶姓地叫法。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開始習(xí)慣這么叫他的,也不知道,他竟然默許了她這么叫,全然不計較。
想到此處,甄懿心下變得無比復(fù)雜,有著小竊喜、小得意,更有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甄姑娘,今日在校場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三殿下對你,算是極為特別的一位了。”
“特別?怎么個特別法?是他一直對我冷冰冰像塊老寒鐵一般的那樣,還是一臉?biāo)酪孀踊钍茏锏牟豁樦_階下?”甄懿一臉浮夸的模樣,對著孟厲齜牙咧嘴,邊說邊模仿慕容銜的神態(tài)表情。
孟厲被甄懿逗笑,放下手中的杯盞道:“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甄姑娘是身在此山中的緣故,不過你對三殿下的描述倒很是貼切,看來對他很是了解?!?p> 甄懿面目猙獰,矢口否認(rèn)道:“別別別,我可真不想了解這個北辰三皇子,地位崇高,身份尊貴,高攀不起?!?p> 甄懿想到先前慕容銜那不由分說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人模人樣的登徒子,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品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孟厲又是一笑,甄懿嘴上盡是恭維他的話,面上卻是控制不住的嫌棄?!拔姨锰帽背降娜首颖徽f的一文不值,不知陛下若是聽得去了該作何反應(yīng)?!?p> “我可沒說慕容銜有什么不好之處,他自有他的過人之處,總能夠會有人見著的,至于陛下么……”提到慕容洵,甄懿一臉尊敬贊揚道:“陛下行事英明果斷,又不輸仁心,謀略之策遠(yuǎn)勝他人,是我見過第二個擁有大智慧的人?!?p> “第二個?那第一個是何人?”
“第一位自然是我家公輸先生,淡泊名利,圖個逍遙自在,什么權(quán)數(shù)名利,統(tǒng)統(tǒng)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陛下求賢若渴禮賢下士,公輸先生才不會踏入塵世。”提起公輸淵,甄懿滿眼的自豪欽佩。
月色漸息,天也漸漸地從遠(yuǎn)處露出魚肚白來,向這邊擴(kuò)散開。
“天色快亮了?!闭畿沧谖蓓斏线h(yuǎn)眺一會兒,迷茫誘人的夜色不再,即將破曉的天空要綻放出亮色。
甄懿起身拍了拍裙擺,坐了良久,原本潔白的披風(fēng)沾上了瓦片的泥濘,對著孟厲大氣作揖:“孟公子,以后我們便是半個朋友了,日后有什么大病小病或者沒病都可以來學(xué)士府、太醫(yī)院尋我,甄懿隨時恭候?!?p> 說罷,甄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跳下屋頂。
甄懿遠(yuǎn)去的背影瀟灑而不受拘束,孟厲無奈地?fù)u搖頭,很久未見到這般灑脫不羈的性情中人了,這個甄懿,還真是與明都城的名門閨秀與眾不同。
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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